尤其是有時候她下意識地挽着自己,還有像剛剛那樣靠進自己的懷中的動作,都讓蕭雲樾心中受用非常。
蕭雲樾順勢攬過元妙儀的腰,讓她往自己這邊更貼近了一些,元妙儀也不覺得這個姿勢有什麽不自在。
她和蕭雲樾的感情是水到渠成,成婚後的親密也是自然而然。
元妙儀就這樣靠在蕭雲樾的懷裏接着說道:“和離一事肯定是闆上釘釘了,倒是明日我還是想見見流華堂姊。”
蕭流華小産還在休養,不好見風,況且她也不想見人。
元妙儀很體諒她這種心情,所以一直沒和三夫人說想要去看望一下她。但還有一件事,她必須要和蕭流華求證。
想到這裏,元妙儀從蕭雲樾的懷裏直起身子來問他:“京城那邊,張大人那裏查到了什麽沒有?”
京中的張昭也沒閑着,當初元妙儀那麽含糊其辭的線索都被他查到了孫安,查個段志辰對他來說當然是易如反掌。
蕭雲樾把人重新按回這個自己的懷裏後,慢悠悠地開口道:“段志辰的這個青梅可是個有意思的人。”
在元妙儀有些疑惑的目光中,蕭雲樾把段志辰和當年那個和他青梅竹馬的那個女子之間的事說了個明白,聽完之後的元妙儀才明白蕭雲樾剛剛話裏的意思,這位女子,的的确确是個妙人。
段志辰的青梅竹馬,現在郎家的大奶奶是個性情溫柔,但内裏卻如烈火般的女子。
當年段志辰和她未成姻緣的原因,不是因爲段夫人極力反對,而是郎大奶奶主動斷了這段關系。
雖然郎大奶奶的自家門楣确實比不上段家,可在兩人青梅竹馬後又暗生情愫的情誼裏,郎大奶奶始終不覺得自己低段志辰一頭。
兩家本就有往來,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時,因着段夫人瞧不上女家的門楣,便遲遲拖着沒有音訊。
郎大奶奶的母親在一次自家的宴席上,旁敲側擊地問了問段夫人的意思,段夫人卻一直閃爍其詞,而段志辰也在席上,卻隻悶頭不語。
當時郎大奶奶就坐在自己母親身邊,她也什麽都沒說。
沒過幾日,郎大太太來青州娘家嫂子赴宴時就一眼瞧中了和母親同來宴席的郎大奶奶,兩家很快就說定了親事。
段志辰知道之後,在家和母親大吵了一架後,又去郎大奶奶家,說想要見她一面。郎大奶奶卻直接閉門謝客,直到她遠嫁蘭陵,段志辰都再未能見上她一面。
而後面的事,便是段夫人上蕭家求親,最後段蕭兩家成爲親家。
元妙儀聽完之後,拊掌贊歎道:“郎大太太果然慧眼如炬。”
郎大奶奶對段志辰有情,但也不失氣節。她不因這種喜愛而委曲求全,見段家無意,段志辰軟弱,又能很快抽身而出,振作起來投入新的生活,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女子。
那段志辰冷落妻子,偏寵妾室,元妙儀的心中對此事便有了一個猜想:“我猜,段夫人娘家的那個女子,定然有幾分像郎大奶奶。”
段志辰這種人的心思實在是太好猜了,八成當年和蕭流華成親是段夫人軟硬兼施,一邊壓着一邊哭求的。
所以他做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來後,段夫人便覺得自己欠了兒子。再看看那個妾室的模樣,又有些心虛,深覺當初之事有些對不住兒子,自然對他和這個妾室都百般容忍。
段大人不管內宅之事,而段二奶奶和丈夫,定然是拿自己母親沒辦法,畢竟還有個孝字壓在頭上,隻能讓那妾室在家裏作威作福了。
段志辰自己當初軟弱無用,不敢擰着母親的心思來,又或許是在他内心深處也覺得郎大奶奶的家世配不上自己,所以才一拖再拖。
結果郎大奶奶嫁人之後,夫妻琴瑟和鳴了,段志辰又在這兒開始演出一副對郎大奶奶情深意重的樣子,還納了一個和郎大奶奶有些相像的妾室,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惡心誰。
想到這裏,元妙儀歎了口氣道:“看來有些事我不必去問流華堂姊了。”
因爲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原本元妙儀在整件事中一直有些疑惑的地方便是,蕭流華之前一直容忍着丈夫,怎麽那天突然就和段志辰起了争執了?
以蕭流華的性子,除非是忍無可忍,否則她不會突然對着段志辰寸步不讓的。
現在除了知道了當年的這段往事,還有一事,便是之前連她都沒有注意過的一件小事。
上個月,郎大太太曾經帶着郎大奶奶回來探過一次親。
不管是蕭流華看見了郎大奶奶之後明白了什麽,又或者是郎大奶奶托人告訴了她當年之事,總之這段往事讓蕭流華再也不堪忍受丈夫,這才突然爆發。
隻是說不上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那時候的蕭流華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身孕。
若是當時知道了自己身上有了孩子,以蕭流華的性子,爲了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她一定又會接着忍下去,然後一輩子陷在段家這個爛泥潭。
可現在雖然有了抽身而出的機會,失去這個孩子的打擊對蕭流華來說也不可謂不大。
夫妻倆說着話的功夫,便回到了蕭家。蕭二奶奶與元妙儀道完别後,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身邊的嬷嬷服侍着她卸去钗環,蕭二奶奶一邊對着鏡子拆着耳墜,一邊對她身邊的嬷嬷說道:“今日在段家的事,你可看明白了?”
蕭二奶奶身邊的嬷嬷也是自小将她服侍大的,哪裏能不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侯夫人隻怕是想着逼段家盡快答應和離一事,瞧她今日連消帶打,軟硬兼施的樣子,段家隻怕扛不住幾日了。”
“不怪小侯爺将她看得同眼珠子似的。”蕭二奶奶歎了口氣:“流華要是有她一半的能耐,隻怕都不會被段家拿捏成這樣。京中的貴女我也不是沒見過,可厲害成這樣的也是少見。”
“原先母親還有些不放心長公主讓一個新媳婦過來擔事兒,現在看來隻怕是長公主早就知道這個兒媳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