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靖元三年,整座江甯行宮才有了現在元妙儀看到的樣子。
亭台樓閣依着江甯山的起伏修建,錯落有緻。江甯山的山勢并不險峻,尤其是落過幾場雪之後,滿山銀妝素裹,更顯秀麗。
蕭雲樾從外面掀簾而入的時候,帶進了一些外面的風雪。室内的炭火燒得很旺,蕭雲樾将披風解下來遞給侍從之後,站在進門的炭盆前将渾身都烘暖和了之後,才接着往裏走。
穿過中廊,轉過一折屏風之後,便是主屋,蕭雲樾站在門口這裏就能隐約聽見裏面晉陽長公主帶着笑意的說話聲。
兩邊的侍女見他來了後連忙行禮後,将厚重的皮毛簾子向兩邊撩開。
聽到門口的動靜,坐在主屋裏的晉陽長公主和元妙儀齊齊向他看來,長公主的臉上還帶着未散去的笑意。
元妙儀正打算起身行禮,蕭雲樾快步過去将她按了下去,自己回身給長公主行禮道:“母親。”
蕭雲樾的手還按在元妙儀的肩上,元妙儀被他在長公主面前如此自然的親昵弄得有些臉紅,還好室内暖和,她面皮有些微微發紅倒也看不出來什麽。
晉陽長公主的視線在這他們倆人身上轉了轉,抿唇一笑,倒是沒接着調侃元妙儀,轉而說道:“陛下那邊的事都完了?”
蕭雲樾坐在元妙儀的身邊,接過了侍從端上來的熱茶輕抿了一口回道:“都處置得差不多了,不然陛下這會兒還不肯讓我回來。”
江甯行宮雖然宮殿衆多,但是怎麽給随行人員分配也是有講究的。
一般來說,自然是離天子居所越近的宮殿越好。衆人也能根據行宮的住所分配,隐隐窺見一些帝心所在。
晉陽長公主一家來江甯行宮一貫是住在芙蓉樓的,除了皇後居所之外,這是江甯行宮離天子最近的住處。
不僅景色秀麗,而且也不喧鬧,諸位皇子的居所都尚且在芙蓉樓之下。
元妙儀是跟着元令珩夫妻一道過來的,雖有婚約,但畢竟還未成婚,她自然是跟着自己兄長嫂嫂住在一處的。
而往年隻要在京中都會前來伴駕的裴钊則是因爲朝事繁忙,沒有前來,因此鄭雲玉也不在。
不過鄭大人和高夫人來了,連帶着鄭绾也跟着來了,元妙儀在路上還見過她一次。
元令珩如今簡在帝心,是天子的心腹之臣。再加上長公主跟宮内打過了招呼,所以元妙儀這次就住在了離芙蓉樓不遠的行雲閣裏。
雖說元妙儀和蕭雲樾定下了親事,但皇後還從未見過她。行宮的規矩不比宮中那麽繁雜,所以今日晨間,皇後便讓人來傳了口谕,說是想見見元妙儀。
元妙儀心中其實對這次來行宮後會見宮中的人早有心理準備,倒是沒什麽緊張的感覺,她畢竟不是真的十幾歲的少女,而且對前世身爲公主的她來說,宮中的規矩她隻怕比外頭還熟悉一些。
倒是蕭雲樾知道了消息之後有些憂心,生怕元妙儀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被欺負了。隻是今日正好靖元帝召他有事,他沒法陪在元妙儀身邊。
事實上蕭雲樾的擔心是有些關心則亂了,昭明皇後是個非常溫和寬厚的人。今日召見時也隻有皇後一人,并沒有其她後妃或者王妃在場。
元妙儀落落大方,心裏并沒有什麽緊張和害怕的情緒。不管是行禮還是答話都十分恭敬有禮,既不怯懦,也不谄媚。
皇後見她生的美貌,儀态也十分端莊大方,最重要的是身上還有些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小娘子該有的沉靜,隻身一人面對她也不膽怯,心裏便有些明白了元妙儀爲什麽能拿住自己那個頗有些傲氣的外甥了。
見長公主進來,皇後還擡頭輕笑了一聲道:“皇姐這個兒媳婦可娶得好,本宮若是還有個正當婚齡的兒子隻怕也要和你争上一争了。”
元妙儀起身給長公主行禮,有新平伯府一事,她們之間并不算是第一次見面。
長公主和皇後之間的姑嫂關系向來十分和睦,皇後生次子的時候,若沒有長公主入宮陪伴,隻怕沒有那麽順利。
爲了此事還差點令長公主再不能生育,皇後對此事一直是愧疚和感恩于長公主的。
晉陽長公主輕聲一笑道:“娘娘的兩個兒媳裏,太子妃雍容大氣,晉王妃溫柔端莊,又何嘗不令京中衆人生羨。”
皇後管着整個内宮,雖現在是在行宮,但事多繁雜,今日既見過了元妙儀,放下心來後,和長公主又閑聊了一會兒便要去處理宮務了。
左右芙蓉樓和行雲閣相離不遠,元妙儀便陪着晉陽長公主一道往回走。
晉陽長公主本就喜歡元妙儀,但卻沒有像現在這樣和元妙儀一道親昵的說話,
元妙儀性情雖然溫和,但不失聰慧,長公主更是年少便有慧名。長公主和元妙儀說話時暗藏的意思和隐喻元妙儀不光能聽得十分明白,還能同樣隐晦地回答。
這一路聊下來,長公主便愈發覺得元妙儀十分合自己的心意,不由得生出了和那日的蕭雲樾一樣的心思來。
這婚期似乎真的定得有些遠了。
蕭雲樾進來的時候,長公主正在和元妙儀說着侍弄花草的事。
長公主愛花,卻養不好花,長公主府上的花都要由專門的花匠來養護。若是她親自來養,隻怕不用半月便能死個幹淨。
元妙儀也愛花,而且是養花的個中好手,尤其是在養蘭一道上頗有心得,隻怕比長公主府上的花匠還要内行一些。
長公主和元妙儀說着養花一事,便又起了些興頭,打算回京後自己在房中再嘗試嘗試。
見兒子回來了,長公主也不避着元妙儀問道:“塔塔兒使者安排得如何了?還是讓人先來行宮之中嗎?”
長公主雖不幹政,但朝中之事她依然會關注。
塔塔兒部派來和談的使者原本要過些時間才到,正好能過完冬獵。
隻是今年節氣不好,關外吃了敗仗,又連逢大雪。若再不和談,想辦法弄些糧草回去,死傷隻會更慘重,所以塔塔兒自然着急。
蕭雲樾點了點頭道:“我看陛下的意思是這樣,隻是朝臣似乎還有别的想法,估計要過上幾天才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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