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蕭雲樾鐵樹突然開花一事,衆人都十分好奇,沒少找南關打聽。隻是南關嘴嚴得像上了鎖似的,什麽都問不出來。
在城牆下的時候,巡邏的這隊十六騎就看到了城牆上蕭雲樾唇邊“蕩漾”的笑容,想也不用想,這封信定然不是軍報。
見蕭雲樾過來了,衆人将小隊隊長推搡了出來,隊長撓了撓頭憨笑了一聲道:“都巡邏完了,這不是都知道戰事結束您就要成婚了嗎?兄弟們也就是好奇,”
聽到戰事結束就要成婚這句話,蕭雲樾唇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但還是一人輕輕給了一腳笑罵道:“我娶妻你們好奇什麽?巡邏完了城中就沒事幹了?都給我滾去幹活先。”
和一直覺得自己兒子是奔着孤獨終老去的晉陽長公主不同,十六騎上下倒是一緻覺得自家主将會娶一個和他自己一樣,上馬能挽大弓,能将腰刀耍得虎虎生威的女子。
京中的貴女顯然沒有能符合這個條件的,那是什麽樣的女子能把蕭雲樾迷成這樣,自然由不得大家不好奇。
十六騎們一邊推搡着離開,走出了很遠才大聲道:“小侯爺放心,我們一定給你争氣,讓你領了戰功風風光光回京成婚。”
眼見着蕭雲樾開始從地上撿石子要扔他們了,十六騎們趕緊腳下生風,笑着跑遠了。
蕭雲樾看着看着,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群家夥。”
他拍了拍手,順着城牆往下走,就看見蕭應淮在城牆下背着手在等他,似乎有事要尋他。
蕭雲樾加快了腳步走到父親身邊:“怎麽了,父親?有新的戰報?”
這場戰事已經快到了尾聲,已經是父子倆共同的結論了。
可越靠近尾聲,塔塔兒部的攻勢隻會增不會減,畢竟需要一場大勝他們才有資格坐在談判桌上這件事,不止塔塔兒部明白,蕭雲樾也明白。
所以這些時日,城中的警戒絲毫沒有放松,依舊是明哨暗哨,交替口令。
父子倆一邊往回走,一邊說着這次的戰事。隻是還沒等倆人走到侯府,就聽見城牆上敲響了戰鼓,尖銳的哨聲在城中四起。
蕭應淮和蕭雲樾父子倆都是神色一凜,塔塔兒部竟然挑了今日開戰。
蕭應淮需要坐陣城中,充當守軍的主心骨。而蕭雲樾自然要回到城牆上應戰。
從城樓上俯瞰下去,塔塔兒部的王軍黑壓壓的一片,比前些時日看起來人還要多些,顯然是把這次當成最終的決戰,連家底都掏了出來。
城中的守軍已經全部到位,城牆上冰冷的弩箭直指城下的王軍。
開戰前,雙方也少不了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一番,嘴仗打赢了自然也算赢。
塔塔兒的一騎排衆而出,用漢話向晉雲城中喊話問道這些時日怎麽隻見蕭小将軍,而不見定國公,難不成是懼怕王軍之威,龜縮在城中不敢出來,隻派了自己兒子頂在前頭?
陣前的拔列隆唇邊挂着一抹冷笑,有了這新式的武器,晉雲城中的弓箭和連珠弩隻怕都起不了作用。
他倒要看看,沒了能克制騎兵的弩箭,幽雲十六騎還敢這麽叫嚣嗎?
蕭雲樾嗤笑了一聲,叫過傳令兵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得了小侯爺授意的傳令兵朝城下大聲說道:“對付你們又何須定國公親上陣前,便是你們昔日俯首稱臣的柔然,在大燕的鐵騎下也依舊如同喪家之犬。順便,蕭小将軍讓我問候大王子,沒想到大王子那日差點被一箭射中頭顱,這次依舊敢站在陣前,隻是不知今日大王子是否依舊能得到長生天的眷顧,在箭矢之下保住性命?”
這番話可真是刻薄到家了,拔列隆本就将那日之事視爲自己畢生的恥辱,沒想到在陣前又被蕭雲樾挑開了傷口。
城樓上傳出的哄笑之聲,更是讓拔列隆怒不可遏。
當即舉起了手臂朝下狠狠一揮,做出了攻城的指令。
嘴上的話誰都會說,他倒要看看今日輸了這場仗,晉雲城中的這些人還笑得出來嗎?
随着他的手勢,塔塔兒的王軍分開,從陣後推出了幾面碩大的盾牌,盾牌下還有支撐的輪子,方便推行。
這裏面盾牌大得幾乎能将陣前完全遮擋,正護着先遣的騎兵朝城下移動,陽光下泛起的銅光顯示出這可不是能被弩箭輕易穿透的普通盾牌。
安平郡王輸送到草原上的銅鐵,足夠熔煉出這樣大盾,擋住城中射下的箭雨。這就是這些時日來,塔塔兒部中藏着的,對付晉雲城的秘密武器,也是拔列隆此戰自信的來源。
可晉雲城中并沒有因爲這個突如其來的大盾而産生任何騷動,拔列隆遙遙望去,甚至能看到蕭雲樾笃定的神色。
拔列隆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隻是還等不及他反應過來,晉雲城上就推出了足有兩人高,甚至需要三個軍士合力才能拉開的東西。
強弩!
拔列隆高喊讓先遣的騎兵朝兩邊退開,可大盾雖然能防住箭雨,卻也十分笨拙,遠遠趕不上強弩射發的速度。
比起以往的稍顯笨拙的強弩,晉雲城中現在用的顯然也是改良之後的強弩,裝發的速度十分之快。
極具沖擊力的強弩射下,雖沒有穿透大盾,但這力道讓盾牌後的塔塔兒兵卒根本抵擋不住,整個盾牌砸了下去,将身後的騎兵壓下馬來,盾牌沉重的重量足夠将人和馬一起活活砸死。
原本爲輕弩準備的大盾,在強弩之下便如同靶子一樣,立在那兒就是挨打的命。
比起前段時間城内城外探子互相博弈,晉雲城拼命隐藏的新式連珠弩,這才是蕭雲樾真正不想透露的殺手锏。
被蕭雲樾故意透露出的連珠弩吸引走所有視線的城中探子和拔列宣,竟都沒發現和連珠弩一起裝在箱子裏,運進軍中的破甲強弩。
蕭雲樾唇邊銜着冰冷的笑意向下望去,他早就說過,會讓塔塔兒部和城中的探子爲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血的代價。
擾敵于戰外,勝敵于陣前!
眼見塔塔兒前頭派出的騎兵已經被強弩破開,後頭的陣型也被這突發的情況擾亂,城中抓緊時機,用輕弩射下箭雨,将剩餘的先頭隊伍全部殲滅。
城中吹起了軍号,随後蕭雲樾蓋下覆面的鐵甲,走下城牆。
這次他要讓之前逃走的王軍左翼,徹底留在晉雲城外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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