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晚飯時間,端王爺還沒有回來,七皇子和霍沉昭便叫人去跟端王妃說了一聲,帶着珠珠在這邊用了晚飯。
團子吃完飯又玩了一會兒才開始犯困,七皇子搶到了哄睡的活兒,橫抱着她滿屋轉圈,哄她睡覺。
結果他哄睡業務不熟練,走得太快了,颠的太狠了,哼曲子的聲音也太大了,哼的不知道是什麽曲兒還怪铿锵的。
團子本來都困了,硬被他給哄精神了,張開眼兒,糯糯問:“七鍋鍋,你唱的行麽呀?”
七皇子還吓了一跳:“你怎麽還沒睡着?我唱的大盛國歌啊,許先生現在天天早上叫我們唱,你沒聽過?”
霍沉昭還真沒聽過:“國歌定下來了?”
“早就定下來了啊!”七皇子想了想:“我早上唱,得唱了有一個來月了吧!你們居然不知道?”
他來了興緻:“我給你們唱一個啊!”
于是他扯開五音不全的嗓子,就開始給他們唱了,聲音那叫一個豪邁:“天爲帳幕地爲氈咧,日月星晨伴我眠喲……”
那邊,端王妃已經用完飯收拾了,就聽人報四皇子來了。
端王妃還以爲有什麽事兒,趕緊迎出來,四皇子也愣了下:“珠珠沒過來吃飯?”
“嗯,”端王妃道:“你王叔不在,明麟也不在,昭哥兒和七郎,就帶着珠珠在那邊吃了。你這是找你王叔還是明麟?”
四皇子笑了一下:“我找珠珠。我本來答應了珠珠今天陪她玩一下午的,結果臨時有事失約了,趕緊過來哄哄她。”
端王妃看了看天色:“這會兒珠珠估計都要睡了吧?你有空兒再來就成了,還用特意跑一趟。”
四皇子笑而不語。
兩人一起到了玥園,還在門口,就聽到了七皇子在唱國歌。
珠珠他們沒聽過,四皇子可是天天聽的,七皇子唱得倒是挺賣力,聲嘶力竭的,可跑調跑了八百多裏,聽得四皇子直皺眉頭。
進去一看,團子已經換了睡覺的衣裳,頭發已經散開了,鞋子也沒穿,坐在椅子上,手手扒着腳腳,整個團呆坐着,直聽得張大嘴巴,神色恍惚。
霍沉昭也是一臉的懷疑人生,最終,團子顫着聲兒道:“七鍋鍋,你疼不疼?”
“什麽疼不疼?”七皇子道:“哦,你是不是問我喉嚨疼不疼?我不疼啊,我唱歌都是丹田發聲的你懂不?丹田發聲!跟文人不一樣!”
團子咧開小嘴傻笑:“……”
她其實是覺得七鍋鍋唱歌,就好像被人打痛了在慘叫,尤其使勁兒的時候還要握拳彎腰,就更像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問出來了。
團子小小的臉上,寫着大大的疑惑:“國歌,不系很厲害的歌嗎?爲行麽,介麽……不好聽呀?”
“哪裏不好聽了?”七皇子道:“我覺得很好聽啊!就跟行軍打仗一樣,很提勁兒,比背書什麽的可提勁兒多了!”
團子小手手絞在一起,看着他,欲言又止。
四皇子有點想笑,走上幾步:“行了,别毀國歌了,你唱的就沒有一個字在調兒上!”
七皇子不服氣:“先生就是這麽教的!要不你唱一個!”
四皇子運了運氣,懶得跟他吵,過去道:“珠珠。”
團子這才看到他:“哼!”
她沒穿鞋子不能走開,于是小身子一扭,靠在了靠背上:“珠珠債也不跟你好啦!珠珠跟你絕交惹!”
“對不起,”四皇子輕着嗓子道歉:“四哥臨時有事,所以才離開了一會兒,不是故意騙珠珠的,你看四哥一忙完,不就過來看珠珠了?珠珠兒别生氣了,好不好?”
團子:“哼!”
四皇子彎下腰,繼續哄道:“四哥真的沒有騙你,四哥許久不回京城,攢了好多事,忙了一下午,到現在飯也沒吃呢,就來找珠珠道歉了。”
端王妃笑着,趕緊叫下頭做些吃的。
團子也崩不住了,偷偷轉頭看了看四皇子,又:“哼!”
小胖手卻伸了過來,在椅子面上劃來劃去。
四皇子哄團的詞兒就這麽幾句,隻能又道:“等四哥抽出空兒來,一定陪珠珠玩,賠給珠珠這一下午,所以,珠珠兒原諒四哥,好不好?”
團子小臉還怼在靠背上,扭着身子,聲兒小小:“珠珠手手都……都放債介裏啦!”
所以你倒是牽嘛!
難道還非要人家寄幾說出來嗎?
寶寶也是要面子哒!
四皇子不由失笑,捏了捏團子的小胖手,把她抱了起來,親了親小臉,又摸了摸小腦袋。
一入安靜靠譜的哥哥懷裏,團子也安靜了不少,乖巧跟四哥哥貼貼。
這會兒本來就到珠珠睡覺的時間了,貼了沒多大會兒,團子就又開始犯困了,還強打精神問娘親:“爹爹呢?”
端王妃笑道:“爹爹還沒回來。”
團子又問:“鍋鍋呢?”
端王妃道:“鍋鍋也沒有回來呢!”
操心寶擔心得不得了:“可系天都黑啦,外頭有老貓猴隻吃小孩。”
每個小孩的童年噩夢老貓猴子,雖然誰也沒見過,但哪家大人沒用老貓猴子吓唬過小孩兒?
四皇子笑着攏住她小腦袋:“沒事,我叫護衛去接他們。老貓猴子打不過護衛的。”
團子放心了,乖乖在他手掌下合眼,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四皇子把她放下,這才坐下用飯。
七皇子看見他四哥,跟看見先生差不多,再說珠珠都睡了,他立馬腳底抹油就溜了,端王妃也走了,四皇子才問霍沉昭:“今天怎麽回事?我聽說端王叔急匆匆進宮了?”
霍沉昭低聲跟他說了,一邊也跟他說了積分的事兒。
四皇子微微凝眉。
然後他也默默的在内心,一條條整理珠珠有益于國家的事情,然後得出結論,珠珠兒,國之祥瑞……
那邊,統統在珠珠腦子裏叫了一聲:“哇!!”
團子已經差不多睡着了,小手小腳腳掙了掙,沒有醒。
統統又迅速收了聲音,縮起來,準備到昨天早上再說。
結果,可能是因爲臨睡之前,心裏還惦記着,團子做夢了,夢到爹爹回來了,進來了,還問她:“珠珠,能抽獎了嗎?”
團子在夢裏點頭:“能抽啦!”
捕捉到宿主這個夢的統統:“……”
他試探着,小聲叫:“宿主?宿主積分夠了,真的可以抽獎啦!”
他決定隻叫一次,若是宿主沒醒,他就不叫了。
結果珠珠在夢裏應聲:“抽呀,要抽……抽個啥呢……”
三歲的文盲團子還沒有這樣的知識儲備,就算做夢也夢不出來,具體啥獎能幫到爹爹。
霍沉昭已經聽到了,飛也似地起身進來,道:“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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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歌的詞兒引用朱元璋的詩:《天地日月》天爲帳幕地爲氈,日月星晨伴我眠。夜間不敢長伸腳,恐踏山河社稷穿。
是的,乞丐皇帝也是會寫詩的,他的詩大都是這味兒,接地氣又霸氣,大家最熟悉的應該是那句:“殺盡江南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