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笑道:“也沒多特意,就随口問了幾句。”
盛明麟心中感激,低聲道:“母親放心,兒子都明白的。”
端王妃含笑點頭。
雖然她打聽這個,一半也是爲了端王府,但也有一半是爲了盛明麟,她做的時候隻求問心無愧,并不求人感激,但盛明麟能明白,能感激,卻也叫她心裏很舒服。
兩人說着話,奶團子在旁邊坐的筆直,眼睛張得大大的,就像一隻昂着腦袋的小松鼠,隻等着輪到她。
奶團子的好處就是,大人說正事兒的時候,她從來不鬧騰,有話想說都忍着不搶。
所以端王妃一說完了,趕緊回頭問她:“珠珠兒要說什麽?”
團子道:“明天,珠珠也去胖鍋鍋家嗎?”
“對呀,”端王妃道:“珠珠兒也去。”
團子眼兒一亮,大聲道:“那珠珠要坐新車車去!”
端王妃隻是聽說打了一輛新馬車,但沒見過,她沒當回事兒,随口就答應了:“好啊,就坐新車車。”
阻止不及的盛明麟隻能收回手,默默扶額。
端王妃一看他這個表情,頓時覺得不妙了:“新車什麽樣啊?”
團子搶答:“可~漂亮!可~快惹!”
端王妃用手比了一個高度:“不會是這樣小小的,隻能坐着玩兒那種吧?”
“不系的不系的,”團子雙手朝上比量:“很高高,系一匹好看的馬馬,七鍋鍋騎着,珠珠坐在後頭,車車上有鈴铛,還有花花,可好看惹!”
“哦!”端王妃放心了:“那沒事兒,不就是小點兒的馬車呗,珠珠想坐就坐。”
團子開心了,嘴巴甜得不得了:“謝謝娘親,娘親墜好惹!娘親墜墜漂亮惹!”
端王妃被哄得十分開心,美滋滋地給閨女夾菜。
盛明麟隻能默默低頭。
這要是端王妃沒答應,他還有可能哄團子改變主意,但端王妃已經答應了,他去阻止,很有可能變成壞哥哥,他才不要當珠珠心裏的壞哥哥呢!
于是他吃完飯,借口去找七皇子,飛快地告退了。
然後他和七皇子,各挑了一件禮物,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大皇子府。
冠禮并非生辰之日,而是蔔選出來的吉日,也有很多人會提早行禮,十二歲到二十歲都有可能,十五歲的最多,又或者在娶親前完成冠禮,很少真的拖到二十。
且本朝冠禮,多半非常簡單,不宴請賓客,隻家人參與。
但明熙帝覺得,大皇子娶親前後他不在,未辦冠禮,委屈了他,所以想給他補辦冠禮,辦的熱鬧一點兒,那大家還能不湊趣?
所以非常熱鬧。
也有很多人過來與盛明麟打招呼。
畢竟他如今已經請封了世子,那就是端王府正兒八經的繼承人了。
盛明麟并沒打算在這種時候結交什麽人,非常低調,表現的就像一個略微聰慧的孩子,果然很多人試探過後就沒了興趣,說笑幾句就走了。
倒是有個華服男子過來,跟他道:“我是你七叔。”
盛明麟一臉恭敬地施禮:“七叔。”
七叔,那就是齊王爺了,按理說跟端王爺差不多的年紀,但看起來怎麽老很多的樣子。
齊王爺盯着他看了半天,道:“你長的倒是不像你娘。”
他一副懷念的口吻:“你娘當年,也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呢,隻可惜啊,老五就是看不上,啧啧啧……”
他口吻輕浮,盛明麟暗暗咬牙,但摸不準他的路數,不好立刻怼回去,隻靜靜聽着。
齊王爺一臉做作的悲憫,又道:“你娘也是死的慘,其實說起來,她也隻是無意中沖撞了你繼母,又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呵!
原來是來挑撥離間的,故意說的不清不楚,等他追問呢?
于是盛明麟不緊不慢地道:“七叔,你方才說的人,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我生母,一個是我嫡母,我身爲人子,不便聽長輩之間的糾葛。所以七叔,我年少識淺,着實不太懂,七叔爲何要特特來找我說這個?”
齊王爺眼神一厲。
但還是笑着道:“我也是瞧見你,想起了一些往事,才多了句嘴……唉,我向來心軟,不忍見你這孩子,渾渾噩噩過活,認賊做……咳咳!”
他故作失言,捂嘴咳了兩聲:“七叔失言了,呵呵。”
盛明麟内心冷笑,直接道:“多謝七叔關愛,侄兒一定會将七叔的厚愛,轉述給父親母親的。”
齊王爺一愣,收了笑,瞪着他。
盛明麟面上含笑,溫文爾雅,卻分毫不讓。
七皇子是跟他一起來的,隻是他怕交際,也不會說話,所以一直站在角落,沒往他身邊站,遠遠看到這架勢,怕他吃虧,迅速趕了過來。
這邊兩人對恃片刻。
齊王爺伸出手,手指幾乎指上他鼻子:“本王好心教導你幾句,你這小子,不識好歹……”
其實齊王爺這會兒能倚仗的,也就一個長輩身份,并不敢對他做什麽,隻是放句狠話好讓自己下台。
但七皇子不知道啊!
齊王爺回來才一年多,而七皇子因爲臉上有胎記,每次宮宴都稱病,壓根兒就不認識齊王。
一見他敢動手,七皇子直接沖上來,抓住他手指就給撅了回去,一邊大聲呵斥:“你是什麽人,在這裏還敢打人!”
齊王爺當年也是弓馬娴熟的武将,但如今,早就荒廢了,被他一撅,當場疼的身子一彎,跪到了地上,慘叫出聲。
那邊四皇子正跟幾個朝臣說話,吓了一跳,迅速趕過來,遠遠便喝斥:“七郎,松手!”
七皇子倒是乖乖松開了手,但還是不怎麽服氣,小聲告狀:“是這個人要打明麟,我才還手的!”
四皇子抽了抽嘴角,趕緊扶起齊王:“七叔,沒事吧?”
盛明麟也趕緊上前扶他,一邊假惺惺地關心道:“七叔,你沒事吧,都是侄兒不好,身體太弱了,堂兄也是擔心侄兒才出手的,還請七叔見諒。”
齊王爺差點兒沒氣死。
他這話說的,好像他真打他了似的!
齊王爺怒道:“我隻是與你說句話!何曾動過手!”
“是,是,”四皇子面色不變,十分淡定地道:“七郎向來莽撞,這都是誤會,七叔可要叫太醫來瞧瞧?”
話說到這份上,齊王爺哪有臉叫太醫?
隻能黑着臉說了聲沒事,然後借坡下驢,由着四皇子把他請到了裏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