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

次日清早, 夏驚蟬拎着打包的酸辣粉、睡意朦胧地走進籃球館。

一來就看到夏沉光跟幾個隊友們炫耀他的冰淇淋蛋糕——

“某個女生,仗着是我親閨女!幹了件性質極度惡劣,極其對不起我的事情。”

“這不,一大早天還沒亮, 親自跑去蛋糕店門外苦等了三個小時, 買了這塊蛋糕送到我樓下,跪在樓下聲淚俱下地哭了一個小時請求我的原諒。”

“看在她态度還算誠懇的份上, 勉強原諒。”

肖屹拍着球走過來, 看了眼那灘幾乎融化得分辨不出形狀的冰淇淋蛋糕, 質疑道:“某個女生大清早花了三個小時苦等蛋糕店開門,就爲了給你買這坨屎粑粑蛋糕?”

“我看你就像坨屎粑粑。”夏沉光嫌棄地拍開肖屹伸來的戳奶油的手指頭,“這是巧克力!”

“都化成這樣了,能是今天早上買的嗎?我怎麽看着像過了夜的啊。”

?“當然是今天早上買的,一邊排隊一邊反省自己的惡貫滿盈的非人行徑。”夏沉光沖夏驚蟬吹了聲口哨, “是不是, 小小夏?”

夏驚蟬看他這副吹牛逼的傻樣兒, 翻了個白眼:“啊對對對。”

“怎麽态度一點也不誠懇呢?某人昨晚哭着給我打電話叫救命, 老子頂着暴雨在校門口等你到半夜, 就怕你沒錢結車費被出租車司機爲難!你倒好,跟着某個不明身份的許姓男子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你這種行爲十分惡劣,嚴重敗壞了我們籃球隊互幫互助,和平友愛的好風氣!辜負了彼此的信任!”

這話,夏沉光昨晚在【宇宙第一牛逼籃球隊】扣扣群裏已經連續刷屏了幾十條了。

夏驚蟬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雙手交握舉過頭頂:“我罪惡滔天, 十惡不赦,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給您老人家打了電話求救,行了吧,都是我的錯,您能閉嘴嗎。”

“你這什麽态度?你搞清楚老子生氣的點了嗎?小沒良心的。”

夏驚蟬本來挺過意不去的,昨天晚上親自跟夏沉光道了歉,還給他買了蛋糕賠禮道歉,結果這家夥叨叨叨,叨叨叨,念叨了一整晚加一早上,就算是菩薩的性格,也要忍受不了了。

“我真的錯了。”夏驚蟬收斂了漫不經心的态度,稍稍讓自己看起來誠懇真摯,“您看,我不是給您送了小蛋糕,還寫了緻歉卡片嗎,您就别再念叨了行嗎。”

夏沉光抽出那張卡片,向衆人炫耀:“看看,僅僅送蛋糕已經不能表達某些人的愧疚之情了,這不,還手寫道歉信,請求原諒。”

幾個男生争搶卡片,一身黑的許青空走進了體育館,小卡片恰恰飛到了他腳邊。

“糟了!”

夏驚蟬忙不疊放下酸辣粉,跑過去奪回卡片,許青空擋開她,俯身将那張卡片撿了起來。

“這份禮物代表小九一顆感恩的心,蛋糕要馬上吃哦,是巧克力冰淇淋口味的。 ̄▽ ̄”

和他昨晚收到的紙條一模一樣,就連顔文字都沒變。

許青空走到夏驚蟬面前,卡片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批量印刷?”

夏驚蟬奪回卡片,擋住臉,哭唧唧說:“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是,他的比我多一個字。”

“在我心裏,你們的地位是一樣的!都是長輩,不分伯仲,我都感恩!”

許青空鼻息間發出一聲輕嗤,去最邊緣的場子裏獨自玩球。

看着少年冷寂寂的背影,夏驚蟬感覺他又不開心了。

許青空總是不開心。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哄他了。

肖屹很不爽許青空這高冷的模樣:“一天到晚頂着個低氣壓,跟誰惹了他似的。”

夏沉光并不在意:“有了林照野那狗比,現在我看許青空都眉清目秀,真挺好。”

肖屹嫌棄地說:“他倆卧龍鳳雛,好嗎。”

說話間,林照野跟火箭似的“嗖”的一下蹿進體育館,來到夏驚蟬面前直挺挺地跪下——

“夏夏你沒事吧!昨天是哥哥對不起你!别怪哥!”

夏驚蟬本來在吃酸辣粉,被他吓得酸辣粉都差點嗦進鼻子裏,嗆得直咳嗽。

林照野趕緊過來幫她輕拍後背順氣。

夏驚蟬推開他:“有病啊!”

“我怕你生氣,跟你道歉來着。”林照野做小伏低道,“十分真誠,滿懷歉意。”

“走開,不想再看到你!”

“我走了隊裏怎麽辦啊,小夏夏可是你親自把哥請來的呢。”

“我不管,你走開!”

顧全大局的夏沉光走過來,對着林照野一頓巴啦啦小魔仙法力輸出:“馬賽克屏蔽!好了,現在他在你面前就是一坨屎粑粑馬賽克,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夏驚蟬别過了腦袋,林照野還要說話,夏沉光把他拉走了:“差不多得了,我們後勤就這一位祖宗,你把她得罪誰來幹活。”

林照野轉過身沒走幾步,籃球筆直地飛過來,砸在他的後背上。

他吃痛地回頭,看到夏驚蟬聳聳肩:“不好意思手滑了,一坨屎粑粑馬賽克我也看不清。”

林照野不敢跟小姑娘計較,隻能生生挨了這一下,自認倒黴,轉身看到許青空,想到昨天被他威脅的那一下子,全走廊的人都看到了。

他一時不忿,走過去和許青空單挑。

兩人都是打快攻的一把好手,沒有花裏胡哨的技巧,打得特别猛,好在林照野說到做到,犯規次數終于減少了。

夏驚蟬抱着手臂圍觀着,因爲許青空和林照野兩人的加入,搭上夏沉光和肖屹兩位,居然有了點正二八經的男團氣質。

最重要的是,這一支籃球隊,越來越強了。

……

傍晚時分,隊員們陸陸續續都離開了。

隻有徐文洋還沒走,獨自坐在休息區,手裏拿着一堆需要填寫的表格報告,都是錢堂姜自己懶得寫,一股腦交給他的,讓他寫完才能走。

現在他們簡直拿他當傭人使喚,偏偏他之前做錯了事,還不能反抗。

看着隊員們熱火朝天地訓練着,就連剛剛入隊的新人林照野,都有人帶着他練球。

沒人搭理徐文洋,沒人在乎他。

他想到了小時候,家裏窮,他又不聰明,什麽都做不好,被小朋友們孤立。

後來他喜歡跟在有錢人家的少爺身後跑,給他們做這做那,他們雖然帶他玩,但也并非真的看得起他,拿他當玩物,甚至還要他趴下來像狗一樣讓他們騎在身上玩打仗遊戲。

年紀小,不懂屈辱是什麽,隻顧着傻笑、傻樂,後來年紀稍長,心裏開始不舒服,但這些有錢少爺變本加厲地欺負他,淩/虐身體還不夠,還是折辱他的心靈,打壓他,嘲笑他…

後來徐文洋認識了夏沉光,家境跟他不相上下,一天到晚抱着一顆籃球四處找場地玩。他讓徐文洋和他一起打籃球,徐文洋答應了,也逐漸喜歡上了這項運動。

在規則絕對公平的籃球場上,他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地位還是人格,都是平等的,誰犯規了都要被罰黃牌,輸就是輸,赢就是赢。

他愛上了籃球,也和夏沉光成了最好的朋友。

他本以爲,他們會一直這樣好下去,直到…直到夏沉光被夏家認領了回去。

他抱着籃球,看着他從那宛如莊園一般的大别墅裏走出來,穿得宛如富家少爺一般,坐上奔馳車。

徐文洋的心都要碎了。

爲什麽,爲什麽他也變成了他們那樣,明明是他最好的朋友,明明他們在同一起跑線上一起玩籃球。

可是…他跟他還是不一樣。

夏沉光是有錢人家丢失在外的遺珠,真正的豪門大少爺,不用努力就什麽都有。

可他呢,他什麽都不是。

從那時候開始,徐文洋放下了籃球,開始鑽營谄媚地去給少爺們當舔狗,從他們那裏獲取資源。

原生家庭給不了他的,他要靠自己努力掙來,哪怕沒皮沒臉,哪怕自尊心被人踩在腳下,都沒關系。

夏沉光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還一天到晚抱着籃球瞎玩,可他不一樣,他要爲自己的未來籌謀了。

從那以後,徐文洋和夏沉光漸行漸遠、南轅北撤。

“叮咚”的一聲,小靈通短信提醒音打斷了徐文洋的思緒。

短信來自夏家那位“養子”——夏安瑜。

“周末我爸從國外養病回來了,他有高血壓,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你知道該怎麽做。”

徐文洋的手攥緊了小靈通手機,手背皮膚隐隐泛起青筋。

他媽的,這麽快嗎!

徐文洋擡頭望向籃球場,夏沉光帶球沖鋒,三步上籃,輕松地将籃球遞入籃筐裏,幹淨的球鞋穩穩落地時,嘴角綻開了一抹招牌的陽光大男孩微笑。

十年如一日,夏沉光從沒變過。

開朗,愛笑。

徐文洋也從來沒變過,隻是和夏沉光當朋友時,他藏起了内心所有的陰暗,也學會了發自内心地笑而已。

但快樂終究是短暫的,他和他…永遠不是一類人。

徐文洋防備地看看周圍,後勤部已經沒人了,許青空一個人在邊緣的場地練習投籃,其他隊員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着,腎上腺素飙升,小心翼翼挪到了夏沉光的書包邊,從裏面摸出了夏沉光的手機。

拿手機的手禁不住顫抖着,他深深呼吸着,控制着瘋狂抖動的手指尖,編輯了一條短信——

“今晚九點,在學校後山廢舊教堂見,有重要的事找你,一個人來。”

收件人…他輸入了早已準備好的蘇美雲的電話号碼。

随即,删掉了“已發送”短信記錄。

他不動聲色地将手機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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