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個晚上，謝九娘又是精神抖擻。
次日大清早，穿戴整齊後，踏出房門。
侍女守在外面，領她飯廳。
朝炎正悠閑坐在那裏喝茶，等她過來劍眉一挑，“讓人來這裏，要不要吃一頓再去？”
“您老缺這一頓嗎？”
謝九娘無語。
他們早就辟谷了，連辟谷丹都不需要。
朝炎看她沒有想吃的意思，索性将讓人準備的都撤了，帶着徒弟出門，“昨晚出去弄了一張拍賣會的邀請帖。”
“從師尊的故友那裏弄來的？”謝九娘記得他昨天像是提過。
朝炎朗笑，“對，是故人。”
就是那個所謂的故人，大概不太樂意見到他。
謝九娘跟着朝炎，來到了一條街道。
朝炎走到了最末的一間老舊鋪子，将一塊木牌按到櫃台，“兩人。”
掌櫃檢查過木牌，“客人要面具和鬥篷嗎？”
朝炎望向身邊的謝九娘。
隻見她取出一件鬥篷，披到了身上。
朝炎笑了笑，跟着拿出一件鬥篷披上。
兩人如今用了易容術，并不怕會洩露身份，但還是要做做樣子遮掩一下。不然，人人身披鬥篷，唯獨你倆沒有，豈不是格外引人注意。
掌櫃将木牌遞還給朝炎。
再讓二人跟着他去到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掌櫃将手按在一面牆壁，再用力推開。
打開了一道門。
掌櫃道：“你倆可以進去了，走過一條通道就到了。在裏面不要亂動神識。”
“嗯。”
朝炎率先踏進去，謝九娘沉默地跟上。
面前是一條石頭砌成的通道，兩面的牆壁上插着火把。
“這是去黑市嗎？”謝九娘問。
朝炎道：“正是。拍賣會尚未開始，先帶你來這裏長長見識。”
謝九娘前世是去過黑市的。
當她進去的時候就發現這裏的黑市，與她印象中的不一樣。
偌大的地盤，有強者維持治安。
在這裏很多人，卻很安靜。
攤位規劃過的，都是一排排的，還留下了供客人走動的通道，少說有上千個攤位。攤位上擺的東西，不是外面小商販賣的假貨。
全是市面上稀缺。
隻是，九成以上的攤位不是售賣，而是提出交換各種東西。
謝九娘路過一個攤位。
攤位上擺賣的是冰蠶絲。
有個穿着鬥篷的小個子，正蹲在攤位上，比比劃劃的。
這個謝九娘知道，這是在讨價還價。
“想買？”朝炎傳音。
謝九娘搖頭，“不需要。”
“不一定是需要才買，買一些先放着。這人賣的冰蠶絲的品質很少見。”
既然長輩這麽說，謝九娘一向聽話。
反正她不缺靈石，等那人買好離開，換她蹲了下來，伸手指了指攤位上最好的冰蠶絲，小聲問道：“怎麽賣？”
攤位主戴着鬥篷和面具，先是伸出一根手指，轉而又變成三根。
謝九娘心裏迷茫。
這是多少的意思？
朝炎輕笑，傳音道：“是一團冰蠶絲，二十萬。”
“市價不是兩萬？”謝九娘心塞。
好貴！
朝炎提醒，“你指的那一團，是變異的極品冰蠶絲。其他的可能是二萬。”
變異的冰蠶絲，可能會有特殊的作用。
謝九娘想要講講價，可是攤位主不理她，等她又湊近了一點，小聲地問能不能便宜，大概是攤位主從聲音中發現，眼前就是個小姑娘，對她寬容了幾分，回了她一句不講價。
無奈之下，她隻能忍痛包圓了。
攤位主，“……”
以爲是個随長輩出來長見識的小輩，沒想到還是一隻小肥羊。
等交易完成。
看着儲物戒裏上百團的冰蠶絲，謝九娘這才滿意了，又看向旁邊的攤位。
賣的是一些靈植，要說多稀罕的沒有，在宗門還是可以找到的，謝九娘直接忽略，再看向其他的攤位。
賣的東西千奇百怪。
有認識的，又有不認識的。
不認識的就問身邊的朝炎。
朝炎格外有耐心，一一給她講解，讓她大開了一回眼界，還學到了不少。
碰上感興趣的東西，朝炎都會出手。
謝九娘大概是被養刁，出手的次數還不如朝炎。
當逛到了最裏面一個攤位。
這攤位的位置不好，算是最角落的一個，而且攤位主擺出來的東西雜七雜八，一看就像是外界坊市裏擺着小攤。
謝九娘本想轉身離開。
劍靈突然急忙提醒道：“狗主人，那攤位上有一枚扶桑令。”
咦？！
謝九娘很是驚訝。
在這裏不能輕易動用神識，可蹲到了攤位裏，動用神識查看一下東西，還是可以的。果真在雜七雜八的東西裏，底下有一塊扶桑令。
剛才她沒發現，是扶桑令在一塊黑漆漆的木頭下方。
想找到它，還要将木頭拿開。
謝九娘一指這堆東西，“怎麽賣？”
攤位主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後又是一根手指。
謝九娘猜測，“一件，一千靈石？”
“百萬。”攤位主漠然開口。
謝九娘倒抽了一口涼氣。
朝炎掃了一眼攤位上的東西，沒有阻止徒弟的行爲。
這攤位有坑冤大頭的嫌疑。
以化神的眼光，他沒見到攤位上有幾樣好東西，難得入他眼的，不是破就是爛。有少數幾樣曾經可能真是靈器，可惜已經破損了。
一百萬傻子才會賺買。
謝九娘擡起了一根手指，“一萬一件，我買一件。”
“不賣。”攤位主很硬氣。
給人的感覺，就是你愛買不買。
謝九娘鄙夷，小聲嘀咕，“不要說一百萬，一萬都能包圓你這攤位的東西，如果不是覺得那小木葫蘆看好，我都懶得蹲你這裏。”
攤位主高冷，不理會她。
可又沒有出聲趕人。
在攤位上确實有一個木雕小葫蘆。
葫蘆上雕刻一幅優美的山水畫，宛如是經過大師精雕細琢過，在小姑娘眼裏确實是好看，攤位主能夠将東西擺出來。
早就不知道被他琢磨過多少次。
隻是一直沒有看出小葫蘆的特殊之處。
攤位主敢這樣叫價，又沒有黑市的人來幹預，不是沒有原因的。
是他擺出來的東西，确實不是造假之物。
除了少數破損的靈器，剩下的東西都是從各地的遺迹得來的。
謝九娘想了想，又擡手做了個手勢，“十萬，不能再多了。”
“不賣。”
攤位主不爲所動。
不過，他卻擡頭打量了謝九娘身後的朝炎一眼。
朝炎挑了挑眉，傳音給小徒弟：“這攤位主是化神，他看不上你十萬。”
謝九娘，“……”
狗東西，怎麽不提醒我？
劍靈委屈，“你又沒問，可化神又怎麽啦？化神也可以來宰殺冤大頭。”
謝九娘伸手拿起小葫蘆。
一副仔細打量，愛不釋手的模樣，最後遺憾似的放下，最後一次講價了，“買一送一，怎麽樣？不賣就算了。”
謝九娘沒有作勢離開，正等着對方回答。
攤位主猶豫了好半晌，最後憋出兩個字：“不賣。”
旁邊的攤位主嗤笑。
這笑聲很輕，還是被他們聽見。
攤位主轉頭像是瞪了旁邊的同行一眼，那人一點不虛，嘲諷全開：“你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吧，隻要有人看上的，你都不想賣，老是懷疑是機緣。這些擺出來之前，明明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當中有大機緣，也是與你無緣的。”
攤位主心口被人插上了一刀。
謝九娘和朝炎很是無語。
他們起初還以爲這攤位主想宰客。
結果，就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