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樓那邊戰鬥。
早在老婦人隕落之前，已經停止。
樓裏高端戰力基本被殺，紅衣美人帶人将東西搜刮幹淨，當即撤離。
來得突然，去得也快。
撤出天機樓十餘裏後，紅衣美人讓衆人分散回去約定的地點，自身與數名元嬰去老婦人與天機樓主的戰鬥廢虛, 淚眼婆娑地挖出兩枚儲物戒。
一枚是老婦人留下的，另一枚是從天機樓主身上得到的。
老婦人早就想與道因同歸于盡，因此提前做了布局，傳音給紅衣美人交待了遺言。
他們又去了一趟老婦人隕落之地。
數道元嬰威壓散開，警告靠近的人。
接着他們尋到一枚破裂的魂珠和謝九娘布置的陣法。
陣法有人觸動。
謝九娘從打坐中睜開眼，知道外面是紅衣美人等元嬰,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再不來人，她怕自己撐不住。
魂力溢出太多，一時半會煉化不了, 隻能先封印于識海。
問題是封印一次又一次。
時光寶葉仍然在溢出魂力。
她都說不要了，時光寶葉跟個啞巴聾子似的，比劍靈還要坑，一點不聽她的指揮。
魂力沒有之時想要，過多了卻要命，漲得腦袋發痛，隻能繼續封印。
偏偏老賀身體需要救治, 也需要趕緊離開。
不然, 公孫家或其他化神過來就會有大麻煩。
謝九娘想了想還是用上了一枚藏匿符, 隐藏了修爲。
背上老賀從龜殼出來。
再先收起龜殼。
這才撤去陣法，露出了兩人。
紅衣美人急忙上前問：“老賀怎麽樣了？”
“剩下一口氣, 我喂他服過九轉生機丹。”謝九娘臉色其實也不好, 一看就是身上有内傷。而她的情況，光是從外表上看，也像是經過一場大戰。
法衣破損又染血。
紅衣美人等人一聽是九轉生機丹，松口氣的同時又十分詫異。這種珍貴的丹藥，他們想弄一枚都不容易。
通常隻有大宗門可以弄到。
這小子身上居然有？
他們詫異倒是沒有多問, 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有一個元嬰男修背上老賀，紅衣美人帶上謝九娘，一行人匆匆離去。
在一行人離開沒多久。
有人過來查看過，很快又離開了。
從大戰的痕迹上可以發現，确實有化神大戰，而且有化神自爆，戰況應該是十分激烈。
天機樓被人一夜之間夷爲平地，遍地是屍體，藏起來又活下來的人不多。有人詢問，這些人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隻知道深夜突然有許多強者來襲，見人就殺。
他們害怕都躲了。
然而，根本不需要别人調查。
第二天，關于天機樓的罪行便公之于衆，到處張貼了告示。有一些影石更是在附近的城中傳開。
數千獲救的人，那慘況實在沒人敢違心替天機樓說一句好話。
太慘了。
這當中尚有一些孩子。
同時又有一個流言擴散，說天機樓背後有數個大世家的支持。
當晚天機樓覆滅大戰, 公孫家的道因老祖就曾經出現，與襲擊天機樓的一個化神大戰，後來那名化神自爆, 道因老祖遁逃。
後面這一句遁逃的消息，是謝九娘故意更改的。
道因的神魂尚未完全消散，還有一縷未讓時光寶葉吸收完畢。
幾大世家的人趕到，一見這等情況都紛紛隐藏起來，最憋屈的就數公孫家。他家一名化神隕落，魂牌崩裂了大半，僅剩下一點生機。
急忙尋過來，卻隻見到大戰現場。
道因老祖一點蹤迹都沒有尋到。
屋漏偏逢連夜雨，外界關于公孫家與天機樓勾結殘害無辜的傳言，甚嚣塵上。有一些人遠遠曾聽過“道因老狗”“殺盡西域公孫家之人”之類的話。
反倒是其他家族的謠言，漸漸不那麽明顯。
隐藏于暗處，關注外界消息的紅衣美人等人，很快就知道當中有幾個世家的手筆，正暗中推動，這是想拿公孫家祭天，替他們做擋箭牌。
不過，他們要幹的事情也已經幹完。
天機樓一下子臭名遠揚。
随之，公孫家跟着臭名昭著。
同樣邬家、林家、南宮家和蘇家被牽扯其中，雖然沒有如公孫家那樣有實證，卻也幹淨不了。
天機樓千裏之外。
在一座山上寺廟裏。
謝九娘目前正坐在紅衣美人等十名元嬰中間。準确點說，是她被圍在中心，以衆星拱月之勢。
起因是劫後餘生的四個金丹，描述當時死裏逃生的一幕。從化神大能手中活下來，非常的不可思議。然後紅衣美人等人都知道了，是謝九娘硬接下了化神一劍！
這個他們一開始以爲神秘莫測的人，後來得知是一隻紙老虎，隻不過紙老虎免費給他們提供藏匿符，給了他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他們樂于當作沒看出什麽。
事實證明是他們淺薄了，人家還真有點東西。
化神一擊，換成他們本人，自問是扛不住的。
老賀就是活生生的證明，運氣好遇到一個小冤大頭，将九轉生機丹都拿了出來。即便是如此，想要恢複到巅峰時期，也需要養上幾十年。
“咳！這個真沒啥好說的。”謝九娘又端起姿态，故作正經道，“化神一擊也就那樣……”
“噗嗤……”
紅衣美人抿嘴笑出聲，“行了，大家莫要爲難她。”
其他的人笑了笑。
這一趟出來滅掉天機樓，以後不必再窩在天棄谷，衆人的心情都不錯。
老婦人和逝去的人。
他們會懷念，卻不會沉溺于悲傷。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衆人取出從天機樓得到的資源，按勞分配下去，謝九娘居然得到了一份。
謝九娘沒要，“我有一個要求，可以嗎？”
“你先說一說，看看我們能不能辦到。”紅衣美人沒有一口答應。
謝九娘想起前世成婚當天，天機樓主要走的心頭血，便問：“我想看一看天機樓主的藏書和玉簡。”
紅衣美人審視她一眼：“你想做什麽？”
謝九娘解釋道：“我不是要學害人的東西，是想查清楚一點事情。例如是什麽邪術要用上心頭血與人結契的，還要兩人結爲道侶。”
“這個真有，陰陽換命術。”紅衣美人檢查過一遍，“我毀掉天機樓奪人壽元的邪術，還看到了一些邪門歪道的術法。”
她将一枚玉簡遞給謝九娘。
謝九娘接過來一看。
上面隻有簡單的四句話，十六個字。
一陽一陰，命運相連，陰陽逆轉，命格互換。
紅衣美人說道：“陰陽換命術，是指将兩個人的命格交換，我看到天機樓主記載的一些東西，他最近正在研究這個，跟你說的有點兒類似，也就是天機樓這些瘋子才會去研究。伱是如何得知此術的？”
“有人中招過……”
一陽一陰，一男一女。
夫妻一體，命運相連。
最後兩句……
謝九娘回想到前世被殺一事，壓于心底的疑惑總算是解開。
林家人的心真大，竟想要天命。
回想到前世一些忽略的事，當年林忘塵去謝家提親，天水秘境水麒麟一事已經發生，他身體受過重創，具體如何沒有外傳，這讓謝九娘懷疑他傷到了根基。
否則，憑林忘塵謹慎的性格，不會冒險去奪天命……
可惜此事已經無從考究，再怎麽都回不到前世。
謝九娘将玉簡扔回紅衣美人。
紅衣美人接過來，掌心輕輕一捏，玉簡粉碎，含笑問：“看你這個意思，是遇到過此類的事？”
“是的。”謝九娘大方應。
恰在此時，一道傳音符飛入，停在謝九娘面前。
衆人的注意力，齊刷刷落到她這一邊。
這個時候大家都忌諱有人聯系外界。
謝九娘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這是誰聯系我，真的。”
“哦，我們更不知道了。”紅衣美人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
謝九娘爲了洗刷嫌疑，當場接收傳音，下一刻朝炎清朗的嗓音響起：“小丫頭，死了沒？沒死趕緊滾回宗門！”
四周靜悄悄的，仿佛一片落葉都能聽到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