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特意去統計了一下，前面購買的弟子僅有零星幾個說賺的，餘下的人全部虧本。
這個消息一出。
原本蠢蠢欲動的人，漸漸地冷靜下來，而且，内門弟子已經陸續離開。
弟子當中有人打趣道：“小奸商，東西是挑剩的，不降價嗎？”
“降價？可以啊。”謝九娘話音一轉，立馬吆喝道，“九十九，隻要九十九，大把機緣帶回家。”
見沒人上前買，她又改口道：“買十送一，多買多送。”
依舊沒有人上來買。
謝九娘感慨道：“生意難做呀。”
周圍的人一臉黑線。
一天賺上三四百萬，還敢說生意難做？
臉呢？這丫頭是誰養出來的？
咋就……那麽氣人呢。
謝九娘又開始唠嗑：“你們不要以爲我掙得多，我就掙點兒辛苦錢哈。”
此話一出，蹲她身邊的小仙鶴，居然點頭附和。
謝九娘這才想起小仙鶴。
于是，她掏出兩枚紅果，一個自己啃，一個遞給小仙鶴。
再将一堆垃圾收起來，隻挑選二十幾件擺在外面，開始從賣力擺攤變成佛系擺攤。
她背靠着小仙鶴，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啃靈果。
有一些弟子見長時間沒有人買，也沒有什麽意思，便轉去看擂台打鬥。
漸漸的，人也散去。
太陽落山，滿天霞光。
戰峰山頂廣場上顯眼的位置，有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跟一隻小仙鶴倚靠在一起。
前面擺着一張大黑布。
黑布上擺着雜七雜八的舊物件。
路過的人看一眼，又匆匆離開。
直到臨近天黑，謝九娘都沒有賣掉一件。
外門弟子傳遍了，謝九娘賣的東西幾乎全是垃圾。
沒有虧本的幾個幸運兒，賺的也不多，買到好東西的概率太小，就是内門兩大天驕出現，讓人津津樂道了許久。
另外，不少人都關注林忘塵買的小玉瓶是何等寶物。
其他人購買都一堆垃圾的，都是回去洞府，打開陣法，一件又一件查看。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
垃圾！
正如他們第一眼所見的，全是不值靈石的垃圾。
他們明明該相信自己的眼光，偏偏被天命之子的機緣迷住眼，甯願去賭虛無缥缈的大機緣，也不願相信自己。
修仙界的機緣極爲難覓。
九成以上的修士，尋尋覓覓一生，直到壽元将盡都尋不到一份機緣。
天命之子出現了。
這是一個機緣不斷，百分之一百會飛升的天道寵兒。
豈能不讓人動心？！
與其漫無目的去尋找機緣，跟在天命之子身邊撿漏便容易多了。他們不需要多，隻要得到一份機緣即可，足夠受用終生。
可是……
那該死的小奸商！
絕不可能是天命之子，賤兮兮的還不要臉，相比之下，謝瑩清冷出塵更像。
當時，他們是被誰誤導的？
好像是墨川？
今天墨川什麽都沒買！
艹！
墨川他丫的，整一個腦子有坑的人。
他們決定去調查流言。
内門法峰，親傳弟子的洞府。外門一個小管事正在向林忘塵彙報調查。
小管事禀道：“公孫宇換來的燈台是一件赝品，佛前青燈是謠傳，公孫家已派人調查源頭。”
随後，他又提到公孫家出身的兩名弟子打劫謝九娘之事。
“這麽說，沒有寶物一說？”林忘塵揮手讓管事退下，取出了小玉瓶。
裏面隻有小半瓶靈泉水，也是謝九娘打開瓶塞會有靈氣溢出的原因，不值一千靈石。
而他卻花了二百九十萬。
半晌過後，小玉瓶随手被扔去角落。
是他中計了。
林忘塵瞬間聯想到墨川。
那麽，養魂木八成也是假的，是墨川爲了引他入局，不惜下了血本。
真瘋子！
如今，兩敗俱傷。
反倒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便宜了那個小丫頭。
……
謝九娘乘坐仙鶴回到了肆号山，讓小仙鶴明早再來接她，準備次日一早再去戰峰山頂擺攤。
要擺到無人問津爲止。
正要進洞府。
一顆棗子砸過來，剛好砸到了她頭上。
劍靈提醒：“主人，是墨川，人在大樹上。”
謝九娘仰頭望去。
墨川斜坐于橫生的枝桠上，一腳踏在樹皮，一隻腳自然垂落，時不時會晃一晃。
衣擺随風輕揚，輕松灑意。
謝九娘跟劍靈吐槽：“怎麽男人都愛爬樹？朝炎長老先前也是。”
“大概坐樹上好裝相？”劍靈猜測。
謝九娘礙于宗門規矩，隻得端端正正上前行禮：“外門弟子謝九娘，見過墨師叔。”
“你這會兒倒是乖覺。”墨川覺得她端方的模樣，比她賤兮兮坑他之時順眼。
墨川從樹上飛身而下，片刻，飄落到她面前。
身姿挺拔，宛如翠竹。
謝九娘仰頭方能與他對視。
兩人的身高差距，想象一下148cm和186cm站在一起的畫面。
大人和小孩的即視感。
墨川徐徐擡起右手臂，骨節分明的手裏正夾着一片樹葉，隻見他手腕一轉，指間樹葉淩厲飛出。
瞬間擊殺了潛伏于數丈外的一隻妖獸蜂鳥。
謝九娘心下微凜。
蜂鳥體積極小，極易隐藏。
洞府四周入目皆是樹木草叢，鳥類和蟲類繁多，蜂鳥隐藏于其中，相當于水滴融入大海。而修士契約蜂鳥，通常作爲偵查和監視來用。
同一時間。
肆号峰某個洞府。
蜂鳥死掉的瞬間，其主人當即遭遇契約反噬，口吐鮮血，臉色慘白。他慌忙取出傳音符：“林師叔，我的契約獸被殺。傳回最後的畫面，是墨川師叔……”
林忘塵很快收到消息。
墨川去了肆号山？
兩人好像是昨天認識，在謝九娘遇險之時，墨川出手救下她。
目前，謝九娘是天命之子的嫌疑很小，墨川想借此再算計他，已經是不可能。
那麽，墨川要做什麽？
林忘塵即便是從謝九娘手裏沒有得到什麽，依舊不曾徹底放下疑慮。
總覺得其中有些不對。
而林忘塵不知道，他想象的合謀完全沒有。
墨川的天驕形象全無。
正非常接地氣地向謝九娘讨要殺蜂鳥的報酬。
謝九娘前世覺此人清絕矜貴，高風亮節，是修仙界名副其實的一代仙驕。今天，她才發現是自己眼瞎。
他，千人千面。
考核期間高冷寡言的青衣男修，仙鶴園氣質清絕的獸醫，丹峰溫潤随和的大師兄。
眼前無賴不要臉的男人？
謝九娘忽而想到他毫無違和感的僞裝手段……
心動，想學。
如果她學會他這項本事，以後行事就方便多了，例如殺人放火之時，易容成林忘塵的模樣，想想就興奮。
隻可惜，此人與她有仇，是她報複名單上的一員。
不好開口。
開口人家也不一定會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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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