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狹窄而短，從百老彙到東河僅有7個街段，卻以世界的金融中心聞名于世。
林子泰笑着道：“挺老舊的，應該有些年頭沒有翻新吧。”
兩側高樓林立，除非是萬裏無雲的中午烈日當頂，不然應該是看不到陽光。
相較繁華發達的魔都陸家嘴，華爾街頗有祖宗之法不可變的墨守成規。
“應該有幾十年吧。”
帕克斯哭笑不得，全球所有知名集團都在此設有總辦事處。一間普通寫字樓的月租金，少則幾十萬，多則幾百萬美元。
在這裏誰在乎工作環境，無非就是圖華爾街這個金字招牌而來。
“Blackstone Group……進去轉轉，看看能不能見到老朋友。”
途經華爾街的知名地标巨型銅牛，林子泰看到不遠處的黑石集團。
想起交手多次，又素未謀面的老朋友，臨時決定改道，來到黑石集團的樓下。
帕克斯急忙說：“董事長先生，我們不先去總部看看嗎？公司的人還在等我們。”
午餐過後，他們從休南酒店離開，要不是林子泰對華爾街很好奇，他們應該直接去往曼哈頓中部的諾華總部。
“來都來了，總不能不打聲招呼吧。”
林子泰下車，進入黑石大廈。
剛進門，瞬間成爲全場的焦點。
“prince？”
“真的是他？”
金融的本質就是信息差，林子泰來美這麽大的消息，他們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得知。
就算不想關注的人，也因爲林子泰在機場搞出的陣仗，從而得知他來美的消息。
剛來高舉政治迫害的旗幟，這麽多年，也隻有林子泰敢當面講出來。
而且他很聰明，知道給自己套一層最正确的BUFF，替那位黑人警官說好話，說他不是故意的，而是有人故意爲之。
頓時吸引非裔美人的好感，種種行迹都證明，林子泰來美之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隻是讓人沒有想到，
他的第一站竟然會是黑石集團。
大堂經理急忙上前，禮貌詢問：“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林子泰搖搖頭，笑道：“現在預約，應該還來得及吧？”
經理說：“當然來得及。”
話音剛落，一個金發碧眼的OL女郎，乘坐電梯匆匆趕來。
“瑪利亞女士，下午好……”
瑪利亞露出燦爛的笑容，禮貌問好：“林先生，您好，史蒂夫總裁還在開會，暫時由我負責您的接待工作，我叫瑪利亞·喬治，您也可以叫我瑪利亞。”
她是史蒂夫的工作助理，當林子泰踏足黑石集團，史蒂夫就知道他來的消息。
隻是暫時在開會走不開身，所以讓瑪利亞趕緊下來負責接待工作。
林子泰跟着瑪利亞乘坐電梯，來到頂層的接待室。
等了一會，見到了年近半百的史蒂夫，他展開雙臂，滿臉笑容：“林子泰，我們總算見面了。”
林子泰也展開雙臂，熱情擁抱：“史蒂夫先生，神交已久，今日總算如願以償。”
“還是叫我蘇世民吧，自從六年前去過一趟華夏，一直心心念念。”
史蒂夫比華人還像華人，拿出一套潮汕的工夫茶具，關公巡城，韓信點兵，信手拈來……
這麽熟練的沖茶手法，林子泰目前隻在劉士凡身上看到過，他自稱是華夏通，一點也不過份。
“請~”
史蒂夫笑吟吟，滿臉褶皺：“林先生，是明日的融資而來？”
他思來想去，林子泰今天來拜訪，除了這件事應該沒有其他理由。
明天傍晚，諾華的融資推介會，美利堅受邀的金融機構有很多，紛紛答應前往。
但他們私下通過氣，一分錢都不會投，除非林子泰願意公開葉無道的科研成果。
本來他們已經決定，絕對不會讓林子泰融資成功，默沙東集團更不會讓他染指。
可是沒想到，林子泰在香江站公布了那段實驗視頻，讓他們内部産生了分歧。
一派主戰，一派主和，
最終商量得出一個折中的方案。
如果林子泰願意共享科研成果，把諾華跟默沙東送給他也不是不行。
葉無道是開啓下個時代的關鍵鑰匙，林子泰擁有葉無道，已經有資格坐上牌桌。
有錢大家一起賺，何必打打殺殺。
林子泰笑着說：“算是吧。”
史蒂夫笑容意味深長：“一帶一路的政策多好啊，王道，而不是霸道。”
林子泰臉上笑容不減：“蘇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商人要遠離政治，親近政府。”
史蒂夫點點頭：“但此一時彼一時，魚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
他就不信，林子泰沒有聽過影子政府。
先有華爾街的機構，然後才有美利堅的獨立戰争，美利堅比起寒國也不遑多讓，鐵打的資本，流水的領導。
在華夏林子泰隻會，也隻能是個商人，但在美利堅就不一定了……
林子泰思慮良久，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受教了。”
“林先生，不妨好好考慮看看。”
權力的魅力讓人着迷，史蒂夫相信林子泰會做出正确的選擇。
社會主義國度，沒有商人施展拳腳的舞台，這一點林子泰應該深有體會。
史蒂夫不斷給林子泰抛出誘餌，講述哪裏的戰争要結束，哪裏的戰争又要開打。
他們如何通過戰争兜售武器藥品，以及如何擡高原油黃金等自然資源的價格。
這些決策，林子泰在華夏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但在美利堅，他們有資格參與，甚至還能決定……
不多時，帕克斯突然提醒：“董事長先生，已經下午三點三十分了。”
他們計劃下午兩點抵達諾華分公司，現在已經推遲了一個半小時。
門外的助理，一直在發消息詢問，下午還要不要去分公司視察。
“相談甚歡，隻是待會還有點事……”
“來日方長，林先生，我送送您吧。”
“蘇先生，明天再見……”
汽車駛離了黑石大廈，通過後視鏡還能看到蘇世民在門口揮手。
帕克斯忍不住好奇：“董事長先生，您決定了嗎？”
他是希望林子泰答應，無論出于何種角度。
于私，他本就是華爾街的一員。
于公，華夏給的助力太少，一路都是林子泰在孤軍奮戰。
“到時候看情況吧。”
林子泰閉目養神，現在應該是京城時間的淩晨，飛機上沒有休息，他有點困了。
史蒂夫的建議很好，也很中肯。
可惜他是個土生土長的華人，而且他還是葉無道，注定跟他們尿不到一個壺裏。
下午四點半，林子泰抵達位于華盛頓廣場附近的諾華集團。
一衆諾華高層，等了兩個半小時，沒人離開，且沒有怨言。
足以證明抗壓能力還不錯，或許心有不甘，但表面已經接受林子泰的身份。
林子泰到來，立即召開一場高層會議，聽着衆人的講述，他也更加深入了解諾華集團如今的處境。
有錢都送不出去，政客也不敢接受，像被全美封殺一樣，成爲衆矢之的。
林子泰問：“生發素的審核呢？總不會連審核都過不了吧？”
新任市場部總監巴斯利說：“這點我們還在盡量争取，希望在下月底通過審核。”
林子泰說：“争取之餘，也别忘了跟老墨申請，如果不行，就在他們國家首發。”
老墨公民想進入美利堅需要嚴格審核，但美利堅公民去往老墨幾乎沒有要求。
此路不通，就換條路走，隻要生發素有效果，國稅局以及民衆都不會坐視不理。
等到時機合适，他們再制造一點輿情，非常容易倒逼美利堅相關部門做出決定。
老美就這點好，自由市場，一切都合理合法。前提是有那個實力，不然很容易背後中八槍，然後被判定自殺身亡。
……
7月27日，諾華集團在休南酒店舉辦融資推介會。
當天下午，酒店門口彙聚了一批記者媒體。
“黑石基金的史蒂夫先生……”
“大摩總裁的萊恩曼先生……”
“小摩副總裁柯萊特先生……”
驚訝之聲，不絕于耳，都是華爾街久負盛名的經理人，掌管資産何止萬億美元。
如果有持槍暴徒，在這裏上演一場美式居合，大概會被底層民衆奉爲英雄。
傍晚七點，林子泰上台演講，告知本次融資意圖與後續的計劃。
現場不說反響平平，但也鴉雀無聲，仿佛大家都說好了，這次誰投誰是狗。
就像看馬戲團的猴子一樣，看着林子泰在台上口若懸河的演講。
林子泰嘴角帶笑，似乎不受影響，過了一會，告知可以開始認購。
忽然一道孤零零的掌聲響起，馬斯克從人群走出，露出燦爛的笑容。
“林先生，講得很好，爲什麽你們一言不發。難道相信三大機構的信用評級？”
“既然如此，那麽本場融資50億美元的份額，我們特斯拉就笑納了。”
諾華公布400億美元融資計劃，馬斯克就聯系林子泰，表示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當他得知，葉無道成爲太子集團的首席科學家，在神經元領域有一定的科研成果。
更是說什麽都要投資，打算以後聯合研發腦機接口，打造一個真正的虛拟世界。
腦機這個概念，誕生于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特斯拉一直進行相關領域的研發。
隻是在神經元領域，一直都沒有較大的突破，葉無道的論文讓他看到了希望。
那晚，兩人促夜長談。
林子泰也被馬斯克想法所震驚。
震驚不是想法的瘋狂，而是這個瘋狂的想法，或許存在實現的可能性。
因爲随着對神經元領域的深入研究，林子泰發現神經元内存儲了很多人體信息。
如果能通過某種手段，把這些信息具象化變成數據，或許能打造一個虛拟世界，甚至意識可以上傳雲端，達成另類的永生……
林子泰面露笑容，走下講台，與馬斯克熱情相擁，兩人就像多年不見的老友。
馬斯克用蹩腳的中文笑道：“林子泰，總算見面，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林子泰哭笑不得。
這一幕，屬實驚呆了衆人。
他們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馬斯克竟然跟林子泰搞在一起。
一個是東方的搞王，一個西方的搞王，難以想象，兩人合作會有什麽樣的化學反應。
史蒂夫臉色陰沉如水，忽然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林子泰明明有恃無恐，昨天卻裝作一副還需要考慮的樣子。
他走到馬斯克面前，冷聲質問：“馬斯克先生，您代表特斯拉投資諾華集團，有經過董事會的同意嗎？”
馬斯克臉上笑容不減：“史蒂夫先生，投資諾華，我與拉裏先生同意便可，似乎不需要經過董事會的表決。”
他持有特斯拉24.2%股份，緊随其後就是甲骨文的拉裏·埃裏森，兩人持股數量已經超越33.4%。
何況他還是特斯拉的創始人，特斯拉采用ab股權架構，被他牢牢掌控。
投資50億美元這點小事，完全可以先斬後奏，事後再慢慢商量。
史蒂夫面無表情，盯着馬斯克，又看了一眼林子泰，一言不發甩手離去。
馬斯克笑容燦爛，作爲新興資本，他有資格對老牌的資本家說NO。
他本就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那晚跟林子泰交流，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馬斯克先生，請……”
林子泰面露笑意，兩人共同走上講台，講明接下來合作的方向。
馬斯克答應幫他解圍，他也信守承諾，幫忙擡高特斯拉的股價。
“未來我們将攜手共同研發腦機項目，朋友們，新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此番言論一出，在場衆人都瞪大眼睛。
就連離場的史蒂夫都停下腳步，再度回望台上的兩人，滿臉複雜神色。
難怪馬斯克會冒天下之大不韪跟林子泰合作，可以想象，明早股價的瘋狂。
東西搞王的首次合作，還打算研發腦機接口，一個讓人無限遐想的項目。
消息一經公布，就像旱季草原的野火，以紐約爲中心迅速傳遍全球。
“林先生，很無聊吧，反正認購結束，想不想去看點有趣的？”
酒會期間，馬斯克突然找到林子泰，打算邀請他去往私密基地。
這裏實在太無趣，跟一群滿腦子隻有鈔票的人，實在沒有什麽共同話題。
馬斯克詳細調查過林子泰的過往，分析過他的行事作風，他覺得林子泰的想法，應該跟他一樣。
他們都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應該有更高更遠大的追求。
林子泰愕然失笑，稍微思索，囑咐帕克斯做好善後工作。
答應跟馬斯克一同前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