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泰急忙跑開，吃痛的揉着胳膊。
應該是紅了，摸着感覺有點發燙，親娘是真敢下了狠手。
莊慧娟怒目圓睜：“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先來的路上，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不問世事，安心當奶奶就好。
結果孫子竟然跟娘家姓，趙天麟聽這個名字，好像還是個男孫。
叔叔可忍，嬸嬸都忍不了。
“媽，先喝口水消消氣。”
林子泰滿臉堆笑，但保持一個病床的安全距離，免得老母突然暴起而動。
莊慧娟強壓心頭怒火，惡狠狠地眼神盯着林子泰，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懷孕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林子泰稍微措辭：“大概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他挑了一些重點講述，例如趙筱悠是前前前女友，随着年紀漸長想要有個孩子，懷孕這件事都不打算跟林子泰說。
但一些更深層次的原因，林子泰沒講，例如趙家的權力鬥争之類，免得老母擔心。
“您說說看看，以這種情況，如果我把孩子搶過來，她一定會跟我拼命的。”
林子泰觀察莊慧娟的神色變化，莊慧娟瞪了他一眼，眼神從忿恨到無奈：“小葉，懷的是男是女？”
“還不知道，不想給她壓力，而且生男生女都一樣，媽，你該不會重男輕女吧？”
莊慧娟冷哼一聲：“我是那種人嗎？那她知不知道小趙的事情？”
林子泰搖頭：“不知道。”
莊慧娟臉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說道：“手伸過來。”
“您又想幹嘛？”林子泰警惕。
“疼不疼？”莊慧娟瞄了一眼。
“還好。”林子泰嘿嘿一笑。
“姓趙就姓趙吧。”
聽着兒子的講述，莊慧娟也明白，這閨女不簡單，還是憨憨的小葉好。
家和萬事興，葉希玥的性格很好，又有肚量，想法也不會太多。
而且分娩的痛，隻有經曆的人才懂。
隻要孫子，還認她這個奶奶就好。
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懂中文的醫護人員趕忙告知：“林先生，尊夫人分娩結束了，母子平安。”
莊慧娟幾近彈射起步，趕忙去往産房，神色緊張：“人呢？不是說分娩結束了？”
林子泰跟了出來，安撫說：“媽你也别緊張，剛剛分娩結束，哪有那麽快出來。”
醫護人員也趕忙解釋：“老夫人，林先生說的是，請您再耐心等幾分鍾。”
過了一會，手術室大門重新打開。
七八位醫護人員陸續走出，有幾人推着一個箱子，還有幾人推着一張病床。
恒溫箱裏面，有個皮膚紅通通皺巴巴，頭發稀稀疏疏像無毛猴子，閉着眼睛，嘴巴一張一合，無意識活動着四肢。
林子泰急忙靠上去，面露驚訝，忍不住說道：“這麽醜嗎？”
“怎麽說話的？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你小時候更醜呢。”
莊慧娟望着孩子露出癡癡的笑容，突然又有些擔憂：“不是說母子平安，怎麽還躺在箱子裏？”
主治醫師解釋：“老夫人，新生兒皮膚都比較嫩，不宜突然暴露在空氣中，使用恒溫箱可以讓他慢慢接受外界的空氣，小公子真的很健康，重3.35千克，各項指标都很正常，我們已經幫他做過檢查了。”
莊慧娟恍然，她當初生孩子是九幾年，那時候哪有現在這麽好的醫療條件。
看到恒溫箱，一度把心提到嗓子眼，以爲在分娩的時候，孩子出了什麽意外。
忽然旁邊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是阿姨嗎？”
趙筱悠眯着眼睛，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就像經曆一場生死大劫。
“對對對，閨女别說話好好休息。”
莊慧娟看完小，又急忙去看大的，握着趙筱悠的手掌：“辛苦了，阿姨在旁邊呢。”
林子泰臉上露出柔色：“悠悠，你就好好休息吧，天麟很健康，不用擔心。”
他知道趙筱悠在擔心什麽，所以也給予保證，讓她可以安安心心休息。
趙筱悠嗯了一聲，
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15個小時，她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莊慧娟悄悄給孫子拍了幾張照片，蹑手蹑腳離開病房，不想打擾到母子休息。
林子泰冷不丁提醒：“别發群裏。”
“知道小葉在裏面，我沒老年癡呆呢。”
莊慧娟白了一眼，把照片給林福昌發過去：“你住在哪？這邊的菜市場又在哪？”
林子泰無奈：“你也好好休息吧，他們都是專業，所有服務都是很科學很合理。”
每天三萬多美刀的開銷，哪怕頭發，都有相關醫護人員逐根逐根的進行清潔。
傳統的熬雞湯，紅棗粥之類營養餐，完全沒有必要。
隻會增加嘌呤，不利于後續的康複。
“你以爲我是老古董？”
莊慧娟又瞪了一眼，沒好氣說：“哪怕一碗白粥都是心意，免得小趙以爲自己不被重視，一個女孩子孕期九個月多的時間，獨自在國外，舉目無親，你以爲容易啊？”
林子泰一時語塞，沉默無言。
喚來鄧佳昊，讓他陪同母親出門，還有翻譯司機安保都各給她配備一個。
雖然現在有錢了，也有時間，夫妻倆每年都會旅遊一到兩次，但兩人一直都在國内打轉，從來都沒有出過國。
林子泰簡單做了個消殺，來到病房内的育嬰室，孩子突然就嚎了起來。
他滿臉寵溺：“好端端的哭什麽，難不成知道有百億财富等着繼承？爲以後該怎麽花錢而苦惱？”
說來也神奇，孩子聽完漸漸停止了哭鬧，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吸咀什麽東西。
與此同時，屋内響起一聲輕吟，然後伴随着一陣輕咳。
林子泰走到病床旁：“原來你沒睡？”
趙筱悠嗯了一聲，睜開眼睛裏滿是幽怨。
她隻是累，不是困，閉着眼睛是在恢複精神，對于外界的情況也有所感知。
聽到林子泰跟孩子的自言自語，忍不住想笑，小腹卻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昨晚想了一會，還是決定把我媽叫過來照顧你，一個人在國外也不容易。”
莊慧娟說的在理，有錢也買不來精神上的需求，起碼在林子泰身上買不到。
“她剛剛看到你在休息，就趕忙出門準備月子餐，待會不管好不好吃，也象征性吃幾口。”
“咱們倆的事，我也跟她說了一些，包括孩子跟你姓，她也沒說什麽。”
“老太太還是比較體諒人，看她态度，像是甯可不要兒子，也要孫子。”
“估計以後少不了往東京跑，你應該沒意見吧？”
趙筱悠輕輕吐出一個字：“沒。”
林子泰輕聲細語，撫摸趙筱悠的臉龐：“我就不打擾你了。”
趙筱悠嗯了一聲，眼角有淚花閃爍，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親情的溫暖。
接下來幾天，林子泰都待在東京。
趙筱悠個子矮骨盆小，年紀也有點大，但在财富的滋補下，很快也能下地走動。
林子泰幫母親買了一套高級公寓，以後父母倆沒事可以過來居住，看望孫子。
婆媳相處非常和睦，主要是趙筱悠很懂揣測長輩的心思，她的脆弱隻是暫時性，精明才是本性。
期間，東京街頭，因爲仿制藥爆發過一陣規模不大不小的遊行。
有生發素的國際代理權作餌，三井集團不甘心将屬于他們的機會，拱手讓給别人。
于是發力，海關等相關部門拟定新規，禁止仿制藥通過各種渠道，流入本國市場。
哪怕無法徹底杜絕，也能遏制仿制藥的流通，增加黃牛運輸、普通人購買的成本。
五月中旬，林子泰在東京也待了小半個月，打算啓程回到國内處理公務。
“晚上我就打算回去，我媽就交給你照顧了，她簽證估計也要到期了。”
趙筱悠進行産後康複運動，點了點頭，面露微笑擁抱林子泰，隻是眼底難掩失落。
這段時間，她感受到久違家的溫暖。
一家三口，還有個慈祥的長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