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雨正在接受采訪，林子泰隔着玻璃窗看着，看到馮凡舒臉上笑容越來僵硬。
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到他的臉上。
但凡沒有相關的知識儲備，任何人聽着程知雨的講解，就像在聽天書。
林子泰很欣慰，文盲不止是他。
曾志勇戴着耳麥也監聽到訪談内容，苦着臉：“林總，難道就不能再想想辦法嗎？”
他們是想知道程知雨的心路旅程，例如新藥的研發過程遇到什麽困難，又怎麽曆經千辛萬苦的克服，最後怎麽修成正果。
最好是一波三折，折上折。
這就好比西遊記，九九八十一難的傳道之旅，遠比經書更加重要，如果研發過程不夠艱辛，怎麽能知曉到成果的珍貴？
林子泰笑着說：“曾老師，你們後期配上字幕，或者讓主持人配音吧，程院士已經盡力了，你沒看他額頭都冒着冷汗。”
曾志勇看了一眼，忍不住歎氣：“也隻能這樣了。”
等了一會，程知雨結束了采訪，長呼一口氣，照顧也不打，直接鑽入實驗室。
這件事太難爲他了，也有違道德，他隻能更加賣力的工作，自此來贖罪，讓自己更加值得成爲藥物的研發者。
曾志勇說：“林總，現在該輪到您了。”
如果不是慢粒新藥的消息太震撼，他更希望對林子泰進行全方面的專訪。
白手起家的一代傳奇，迅速隕落然後又東山再起，可以采訪的内容實在太多。
甚至林子泰都不用說話，隻要站在鏡頭前本身就充滿着話題性。
“那行，開始吧。”
考慮到央視是個正經嚴肅的平台，林子泰穿上久違的西裝，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苟。
攝像師負責選址，最終決定在二樓的會客廳，那裏有一面落地窗。
可以看到街上的車來人往，今天還是大晴天，環境色彩搭配讓人非常舒服。
随行的道具師簡單布置一番，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束鮮花兩杯咖啡。
馮凡舒擔心林子泰是第一次接受央視的采訪，有些放不開，溫柔提醒：“林總，我們需要先排練一遍嗎？”
林子泰在坊間的風評很差，但他的經曆對任何女人，都是一種毒藥般的存在。
總讓人忍不住想去了解，想去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林子泰淡然一笑：“沒必要，如果不合适就剪了，到時候再補拍吧。”
“那好吧。”
馮凡舒失笑，突然想起，林子泰不是那些老企業家，跟她一樣都是年輕人，不用刻意強調，就知道新聞的套路。
随着曾志勇一聲令下，馮凡舒臉上挂着職業性的微笑：“林總，您好，當初您怎麽會想到成立生物制藥實驗室。”
林子泰沉吟片刻，輕聲說：“曾經我也一度陷入迷惘，在在本該奮鬥的年紀，過早實現财務自由，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鏡頭旁，曾志勇苦笑，撓着腦袋。
開局真的要這麽炸裂嗎？
雖然是事實，但很打擊人。
不過他不敢輕易叫停，到時候播不播，還是留給台裏的領導去做抉擇吧。
馮凡舒畢竟是專業的主持人，順着話問：“所以您就成立了這間實驗室？”
林子泰說：“當時我考慮過很多行業，打算選取一個作爲終身的目标，最好不要那麽輕易達成，否則感覺也沒什麽成就感。”
“互聯網企業發展到了瓶頸，暫時也沒什麽好的想法，手機制造也差不多，又有華威珠玉在前。”
“新能源汽車倒是一個不錯的項目，如果我沒有去香江，得知不老藥的存在，大概會投身新能源行業……”
馮凡舒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一旁的曾志勇也不遑多讓，隻能臨時叫停拍攝。
來到林子泰面前，滿臉堆笑：“林總，您的表現很好，根本不像第一次接受我們央視的采訪，就是内容有點……”
曾志勇吞吞吐吐了半天，畢竟要在央視的七點檔播出，内容大不必那麽真實，多多少少可以來點春秋筆法。
林子泰忍俊不已：“想要點正能量？”
曾志勇急忙點頭，拍着馬屁：“都說林總才智雙絕，今日一見傳言非虛。”
“那行，再重新錄制一次吧。”
林子泰眼神深邃，在這一次的故事中，他扮演一位年少暴富的浪子，一次偶爾得知國内有很多身患慢粒白血病的幼童。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于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投入生物制藥行業，豪擲千金采購設備，成立實驗室，三顧茅廬邀請程知雨程院士的加入。
哪怕當初集團面臨資金危機，他也沒有打過實驗室的主意。
因爲他知道慢粒新藥還沒完善，還沒有到可以公布的時候，不能給那些病患希望，然後又讓他們絕望。
所以他選擇了獨自承受……
“卡，完美！”
曾志勇滿臉激動，也不禁在心中感慨，成功者絕非偶然。
林子泰剛剛是不屑于說假話，如果想，是可以編出一個讓人感動的故事。
這個故事中，他也順帶介紹了程知雨，講述當初是如何邀請他，還有他是如何幾十年如一日，專研抗癌藥物，最終取得成就。
“林總，我們現在可以去采訪喬先生一家人嗎？”
由于時間緊急，曾志勇打算立即出發去采訪喬家人，再采訪相關醫院。
這麽一來，本次拍攝的五個階段，三個最主要人物都采訪完畢，他們也能趕回京城緊急進行後期制作。
“可以，我帶你們過去吧。”
林子泰點頭，曾志勇急忙招呼同伴，收拾設備進行準備轉場。
這個時候，馮凡舒收拾完資料，走過來到林子泰身邊，美眸有異彩流轉：“林總，這個故事，比之前那個故事更像是真的。”
第一個故事很真實，像是商人的行徑，但全都是林子泰的主觀想法，沒有作證。
反觀第二個故事，有理有據，動機也非常明确，她更願意相信這個才是真的。
“伱想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嗎？”
馮凡舒下意識點頭，林子泰說：“如果有機會下次來魔都，我親自告訴你。”
“好，一言爲定！”
蘇嘉悅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歎氣。
有時候真不怪林子泰花心，而是這個社會的誘惑太多。
他的意志又不是那麽堅定，隻要遇上喜歡的類型，幾乎是來者不拒。
恰好這位央視主持人膚白貌美大長腿，還特别自信，就是林子泰最喜歡那幾個類型的女孩之一。
可以想象，兩人下次見面的場景。
離開公司，林子泰也提前通知喬愛軍，告知今天央視的人會過來采訪。
夫妻倆一早就換上了新衣裳，在門口等候拍攝團隊的人。
進入佘山别墅區，曾志勇忍不住詢問：“林總，喬先生的家境很好？”
如果喬愛軍的家境很好，那麽拍攝出來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畢竟有錢人擁有的資源，遠不是普通人能想象，而這個社會又是普通人居多。
觀衆沒什麽代入感。
“他們是普通的家庭，因爲新藥的消息要保密，所以公司給他們租了間别墅。”
曾志勇恍然，又詢問道：“林總，那方便問問您跟這一家人是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
“那您是怎麽願意讓喬欣欣這個女孩，成爲試藥的第一個病患？”
“公司在全國十歲以下，身患慢粒晚期的幼童，随機進行抽取，恰好選中她。”
林子泰不希望别人知道葉希玥的事情，謊話張口就來，也轉移了話題。
“而且我們計劃在未來的一個月内，展開第一期大規模臨床試驗，随機抽取五十位自願者，晚期病患優先，然後是中期，最後是早期……”
曾志勇急忙打斷：“林總，您可以再複述一遍嗎？剛剛攝像機沒開。”
林子泰失笑：“這也要拍進去嗎？”
“這段最好也拍進去，讓國内的慢粒患者也有個盼頭。”
曾志勇滿臉堆笑，他不确定能不能播，反正多拍就多拍，最後再交給領導定奪。
還有兩章，應該12點前放出來。
這種情況應該持續到下周一，
等周末好好調一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