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斌,你新房在哪?”
“中午剛回來,打算過去看看。”
“多大點事,你結婚我能不回來嗎?”
“好好好,待會見面再聊。”
林子泰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發小,得知婚房的地址,立即驅車前往。
其實在村裏幾乎每個家庭都有自建房,但他這一輩人結婚,一般都會買再一套。
醫療跟教育是兩座大山,成家了,就要爲上一代以及下一代人考慮,條件差一點就在縣裏,好一點的就在城裏。
林澤斌是林子泰的發小,兩人從穿開裆褲的時候就認識。
雖然他考上大學後,聯系越來越少,但過年回來總會見一兩次面,關系還在。
早幾年,林澤斌從4S店離職創業,林子泰建議他去做電商,也借了二十萬給他。
起初林子泰想入股,分攤一些風險,二十萬對他來說,不過是一晚酒吧的消費。
林澤斌也有心氣,不希望他入股,從而破壞兩人的情分,無論有多大的風險,他都自己承擔,大不了再去打幾年工還債。
那年黃征初入電商,成立了拼夕夕,靠着新穎的拼團模式、砍一刀,以及極緻的下沉市場,在電商行業站穩腳跟。
當時林子泰跟發小聊了一晚上,強調了做電商要清楚平台的定位,商品的定位,以及自身擁有的優勢。
林澤斌知道發小很厲害,研究了很久,想到汽車配件,不做中高端,隻做最低端,專門服務面包車、出租車等廉價交通工具。
例如雨刮器、玻璃水、後視鏡片,都是汽車的剛需品,成本不過幾塊錢,幾毛錢,但是去汽修店,起碼要大幾十,上百塊。
隻是車又不是什麽好車,大部分人都舍不得花這些冤枉錢,破破爛爛也将就着用。
9.9包郵的雨刮器,贈送兩瓶玻璃水,橫空出世,就問香不香!
雖然商品質量很差,差評也很多,但并不妨礙那些人口嫌體直。
林澤斌因此也賺了不少錢,不僅還了林子泰的二十萬,還在城裏開了一家汽修配件店,如今生活的有滋有味。
剛到綠海學城小區,林子泰就看到小區門口有個精壯瘦高的身影:“車停在哪?”
“跟我來。”
“遠不遠?遠的話就先上車。”
“不遠,前面路口拐進去随便停。”
林澤斌一路小跑,臉上露出笑容,很開心林子泰有時間來參加他的婚禮。
要不是最近太子集團出了這檔事,他一定會親自打電話邀請。
如果林子泰敢不來,他也肯定罵娘。
兩人雖然很久沒見面,但見面卻也不會感到生疏。
林子泰停好車,關閉敞篷,笑着問:“新娘是誰?我認識嗎?”
“辜慧敏,跟我們同一屆,初中9班,不過你應該不認識。”
“辜家村的?”
“對。”
“确實不認識。”
“有什麽要幫忙的?”
“後天中午準時到就可以。”
林澤斌帶着林子泰進入小區,順便在樓下買了一些冰鎮的飲料:“阿志,裴勇,他們都在家裏幫忙裝飾。”
按照他們這邊的習俗,有人結婚,關系不錯的親朋好友,都會主動過來幫忙。
裝飾婚房、接新娘,還有婚禮進行時氣氛組成員,都是男方親朋好友的工作。
林子泰本該也是其中的一員,但因爲身份原因,注定無法跟他們嘻嘻哈哈。
“跟他們也好久不見了。”
“正好趁着機會,晚上大家聚一聚。”
林澤斌突然詢問:“伱有時間嗎?”
林子泰笑道:“現在時間一大把。”
“休息幾天也好,你這幾年太忙了。”
“我也這麽覺得。”
剛走出電梯門,隔着老遠都聽到,走道盡頭某個房間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林澤斌露出無奈的笑容:“還好跟鄰居們都打過招呼,不然肯定會被投訴。”
商品房的樓上樓下都是陌生人,好在他提前每戶給了一包喜糖跟一包煙。
鄰居們知道他要結婚,也非常體諒。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但一群男女生在一起陣仗也不小,個個都是大嗓門。
一百多平的三居室,七八個人聊天,忙碌,空氣中仿佛都充滿快樂的氣息。
忽然有人看向門外,看到林子泰,忍不住驚呼:“卧槽,子泰,你也來了。”
林子泰:“阿志,裴勇,好久不見。”
屋内共有五男三女,但他隻認識兩個,還都是以前的老同學,但關系也一般,隻是點頭之交,平時也沒有聯系。
“哇,還真是子泰。”
“子泰,好久不見了。”
“這次是中秋回來過節?”
聽到林子泰的名字,屋内所有人都放下手上的工作,跑出來看,臉上露出震驚。
以前總是聽說,林澤斌跟林子泰的關系很好,具體有多好,根本沒人知道。
更有甚者以爲是林澤斌的一廂情願,人家林子泰說不定都不知道這件事。
畢竟林子泰身價百億,還是太子集團的老總,早早就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現在看起來,是他們格局小了,兩人還真是鐵哥們,不然也不會帶過來婚房。
“诶,那張婚紗照好像挂歪了。”
林子泰裏外轉了一圈,本想出點力幫幫忙,剛說出口,立即有人說:我來,我來。
待了一會,林子泰打算離開:“澤斌,等後天再來跟你祝賀吧。”
自從他過來,所有人交談的聲音都小了很多,快樂蕩然無存,都在默默的忙碌。
結婚是一件喜事,也是發小的終身大事,婚前的準備工作,不應該在沉悶的氛圍中進行。
林子泰跟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他們也覺得林子泰出現特别很别扭。
“我送你吧。”
林澤斌幹笑幾聲,也沒有挽留。
他把林子泰當成鐵哥們,可以不在乎他現在的身份。但别人不行,林子泰仿佛是天上神邸,哪怕靠近都會覺得緊張。
林子泰走後,所有人都長呼一口氣,快樂的氣氛又充斥着婚房。
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
身份的溝壑,壓得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他們畢竟不是林澤斌,不能不在乎。
告别林澤斌,林子泰驅車回到家裏,父母從村裏回來,正在廚房忙碌,同時吵鬧。
“跟你說了多少遍,做菜别放味精,别放味精,知不知道這東西有害?”
“怎麽可能有害,都吃了大半輩子,能不能别整天聽風就是雨。”
“我都是爲了你們好,怎麽就是聽風就是雨了?”
“好好好,不放就不放,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林福昌,你什麽态度?”
“我能有什麽态度?”
老林認慫了,逃出廚房,跟林子泰說:“你媽更年期了。”
莊慧娟緊随其後,手裏拿着鍋鏟:“林~福~昌!你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問下兒子,晚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祭月。”
林福昌讪讪一笑,脖子一縮,不敢觸莊慧娟的黴頭,果斷轉移話題。
他們老家這邊有個風俗,中秋節當晚家家戶戶都會祭月,擺上瓜果等貢品。
等到月亮臨頭就開始祭祀,祈求家人平安健康,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早些年,還有燒火窯等特别節目,但近幾年因爲環保問題,被官方禁止了。
“在這裏祭月?不回村裏嗎?”
“哪裏都行,心意到了就行。”
中老年人,不像年輕人那麽有邊界感,到時候肯定會蜂擁而至。
關鍵是村裏的人,基本都沾親帶故,要是拒絕他們,肯定又有閑話。
林福昌跟莊慧娟雖然沒本事,但夫妻倆都在自己的方式保護林子泰。
雖然知道林子泰不在乎閑話,但是他們不能不在乎。
“紅木桌有沒有帶過來?”
“下午回去就帶過來了。”
“擺在哪裏?”
“物業在南門那邊規劃一片空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