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理由？”
羅素大公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但，誰敢試他的耐心？
“我不認爲我有讓您親自招攬的資格，更何況是兩次，但我相信殿下不是随意而爲。我希望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裏，不然哪怕是死，我也不想輕易做出選擇。”
“不用想的太複雜，你認爲你自己最有價值的地方是哪裏？”
“通曉者？”
“是的。”大公點了點書桌上王水剛剛打開的書籍，說道，“我需要伱的力量，需要你加入羅素家族的研究團隊，研究機動裝甲和武器，僅此而已。”
“我？雖然我是通曉者，但我的知識體系并不完善，而且以羅素家族和【伊萊拉帝國】的資源，應該不缺少頂尖研究人員吧？”
還在不知死活的發問，但王水似乎隐約想到了什麽。
“科學家不是萬能的，越是強大的研究者，其研究方向也就窄，到了某種境界，除了他們自己，将無人能踏足他們的領域，即便他們留下了詳細的研究報告和樣品。
随着他們被埋入曆史，那些頂尖的研究成果，也會爲他們陪葬。”
“所以，您遇到了需要考古的科技，和普通人無法學習的東西，才需要通曉者的力量……但我隻是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通曉者？”
大公點了點頭：
“我要的，就是沒有成長起來的你。你是我招攬的第42個通曉者，前面的都已經在各個領域獲得了成就，但他們都有個共同的問題——偏執。
除去本身情緒的【限制】，通曉者們還會對難以掌握的知識表現出偏執。如果久久無法攻克，他們，或者說你們，會降低對其他知識的興趣，學習能力也會鎖定到某個方向，哪怕那個方向隻是個不重要、可替換的科技。”
王水心中猛的一震，終于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看來，你已經遇到了，你被某種知識鎖定了。”大公的語氣很确定。
是的，王水想到了他的植物學研究，想到了他來這裏的路上，除去背資料，其他時間一直在研究植物！
明明植物學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戰力上的直接提升，對基地的發展幫助也一般，但他已經埋頭鑽研了兩個月左右。
“你的等階還很低，知識儲備也相對較少，還是有救的。
隻要短時間内有大量的專業知識讓你滿足，你就會回到博學狀态，之後科學的安排博學學習，就可以基本防止偏執。
你是傲慢對吧？傲慢的學習加成效果比較差，但穩定性很不錯，你，有着不錯的潛力。”
“感謝您的提醒，”王水再次鞠躬，隻憑大公的提醒，鞠個躬不過分。
“但我還是覺得，夢境系統更有利于我的發展，時間加速的幻想世界，對于通曉者來說太重要了，而且在幻想世界裏，總有着主世界難以做到的科技。
如果您能接受的話，我想先在夢境系統發展，等我的知識積累達到了瓶頸，研究開始變得艱難時，再加入羅素家族也不遲。
而家族隻需要爲我提供大量的幻想世界鑰匙，和博學學習需要的知識。”
王水自認爲這個理由很充分。
而且他真的是這麽想的，把系統老闆當成學校，學差不多了，就出來找工作嘛，多正常。
“你不會以爲時間加速沒有副作用吧？”
“啊？”
兩人都是一臉懵，大公沒想到王水會說出這種幼稚的話，而王水是真不清楚。
“【幻想世界創造】确實是夢境系統的獨有科技，但【時間加速】不是啊？
你是不是因爲每次經曆過加速後身體沒有變老，多餘的記憶也會被慢慢删除，就單純的以爲加速沒有負擔？幻想世界的加速規則，沒有人給你講過嗎？”
“我……”王水一時語塞，腦海裏閃過了一灘肉醬的畫面。
“你真的不知道嗎？！”連希爾維亞也驚歎道。
一時間，房間裏壓抑的氣氛，居然被王水的呆萌緩和了。
“哈哈哈，你這個家夥，看你處事遊刃有餘，心智也不錯，沒想到哈哈哈，沒想到居然是個莽夫。
【時間加速】技術并不是秘密，無非是将某個實體空間包裹在【時間泡】裏，通過龐大的算力加速世界的推演。
用時間标記鎖定身體狀态，可以讓你不變老，但靈魂不能鎖定，你要親自經曆世界的推演，所以，加速結束後，爲了讓靈魂和身體同步，就要将靈魂回溯。回溯的過程，就是将多餘的靈魂剝離淡化。
夢境系統有幫助覺醒者保留學習和訓練記憶的功能，但大量靈魂的剝離，是難以避免的。”
大公笑着講了很多，王水已經有所理解：“所以說……”
“所以說每次時間加速，都會對靈魂的損傷，而且越是記憶深刻，學習到的東西越多，損傷也會越重。而且越是高階的超凡者，也更加難以自然恢複。”
王水收斂了精神，目光變得嚴肅。
“以你現在二階的狀況，最快隻能四個月加速一次，而且加速比在300左右時，加速時間不能超過10天。”這句話是希爾維亞的提示，她原本以爲王水知道的。
“不過，你的提議也有一定的道理，幻想世界裏确實有些匪夷所思的知識。”大公突然話鋒一轉。
“我同意你的想法，但博學課程必須慎重，你要按照其他通曉者們踩出的安全區學習，有些知識，比偏執更加危險，你也需要提升自己的等階，才能承受更多知識。”
這種面子都給了，王水還能說什麽呢？
“再次感謝您的耐心與幫助，我願意成爲您的助力。”
王水最終選擇了低頭，但他很雞賊，他沒有說加入羅素家族，而是要成爲羅素大公本人的助力。
“有趣，你的膽子可比你的實力大多了，好，我會關注你的，不要讓我失望。”
說罷，大公起身，似乎要離開。
“不需要簽訂契約之類的東西嗎？”
“系統能檢測到覺醒者身上的契約，沒有必要，而且，口頭約定就足夠了，不是嗎？”
大公離開之前，用眼神給王水寫下了最簡單的約定——「聽話，或者消失」。
房間裏安靜了片刻。
“抱上大腿了啊。”全程看了下來的希爾維亞感慨道。
“也并不輕松呢，大腿要買的，是我的未來。”
“但他開價不低，甚至親自來招攬你，是我的話，我也會同意的。”
“他開口的時候，我就知道無法拒絕了，而且他需要我做的事，絕對不會像他說的那麽輕巧，但繼續拒絕下去，隻會是死亡……
唉，無非是換個老闆繼續打工罷了，夢境系統也沒多好，它可不會向我傾斜資源。
比起未來，我更在意幻想世界和時間加速的問題，靈魂剝離的後果，真的很嚴重嗎？”
王水回到了座位上，看着眼前的書籍卻無法集中精神，他想聽聽曾經的五階覺醒者希爾維亞的看法。
“嚴重，倒也不至于，即便是五階的覺醒者，也是可以去幻想世界逃避個一兩年，放松一下精神的，但能到五階的話，在現實中消遣就夠了，不然回來還要養護靈魂。
至于你，隻要靈魂夠強，恢複夠快，多去幾個世界也是沒問題的，靈魂在可能受到不可逆的傷害前，系統會做出計算，并提示的。”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麽，王水還沒有被提示過，他應該還有不少變強的時間。
“以後幻想世界的選擇，要慎重了。”
王水感慨一句，趴在了書桌上。
他一向感覺時間不夠用，今夜反而覺得有些漫長枯燥了。
最終，他有些飄忽的注意力，落在了書桌一角托盤裏的那個卡冊上。
這，好像是送我的吧？但維特似乎沒說。
王水将它拿了起來，想打開來看一下，而卡冊直接連接到了他的系統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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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卡冊·旅途的終點（金）】
【卡組：1】
【秘卡：132/1000】
【特性·旅行者：非競技模式下，包含有「旅行」标簽的秘卡效果提升100%，空間效果穩定性提升350（錨定值）。】
【特性·冠軍：卡冊自動維護秘卡狀态，當秘卡耐久高于30%時快速修複，低于30%時，持有者可将秘卡送至任意「秘社」經營店，享受免費修複服務。】
【說明：僅以此卡冊，銘記「瑞特·火花·羅素」先生在第995屆「星域秘社大師邀請賽」上，使用「旅行家」主題卡組奪得冠軍！】
【紀念編号：Russell-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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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水立刻将信息發給了希爾維亞，自己也在網上搜索。
然後，他很輕松的找到了卡冊的信息。
世界限量千份的冠軍紀念品，每一個卡冊裏都包含了完整的冠軍卡組，而且終生保修。
至于價格後面用縮寫表示的數字就沒什麽實際意義了，那隻是給大家過眼瘾用的。
“我覺得，你應該去确認一下，這顯然超出了你應得的報酬。”希爾維亞小聲委婉的說道。
畢竟就算把是她曾經的五階獵團全賣了，也遠不夠這個卡冊的零頭。
王水很聽話，他直接出門找到了男仆維特詢問。
維特保持着完美的禮節性笑容說道：
“這當然是屬于您的，本傑明閣下，我們不方便在夢境系統中保護您，所以才将這個卡組送給您，希望您能憑借它，也憑借您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
“這也是考驗？”王水立刻聯想到。
“當然，不是，如果您遇到無法處理的危機，請第一時間聯系我們，這個卡組，是給您反應時間的。
順便一提，您的身份已經永久入檔，從今晚開始，您就是真正的【本傑明·M·羅素】了。
不過，公爵大人更希望您能低調一些，研究人員還是不要過多的參與戰鬥之類的事。”
“但，爲什麽這麽早就給我？”
“果然，您察覺了，最近确實有點小風波，不過我會一直在您身邊護衛着，不用擔心。”
王水當然很放心，畢竟是羅素家族的保護，家族保不住他的話，擔心也沒用。
他來到單人沙發邊坐好，手裏捏着通天财富，激動的心情一時難以抑制。
而身邊一直侍立的維特，總會讓他想到宴會上那句極其自信的——
「其他的交給我」。
“維特，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當然可以，我知無不言。”
“你是……七階？”
維特笑意更盛：
“當然不是，七階不僅僅需要天賦、努力和資源，還要有足夠的見識閱曆，以及必不可少的運氣。我隻有六階而已，而且已經卡在69級很多年了。”
“很多是指……三位數？”
王水将語氣調整得小心一些，但很明顯，他是在用這種搞怪緩和氣氛，維特也隻是微笑着搖了搖頭：
“我的年齡和您差不多，隻是更有戰鬥天賦而已。”
維特的說法并沒有讓王水滿意，他繼續追問道：“天賦強到讓你不怕七階的獵魔人【李君輕】？”
“當然不行，李君輕可不是一般人，在七階裏，他也是最能打的幾個人之一，但我背後有羅素家族，我隻需要拖住他幾秒，大家就都安全了。”
王水稍微有點懵，在他的世界觀裏，超凡世界單人武力是極強的，而且網上也都是這樣宣傳的，那些傳說中的人物可不是一般的快意恩仇，他們是字面意義上的鬧翻了天。
七階，也不夠強嗎？
“戰鬥力到底怎麽定義呢？等階有什麽意義？戰鬥大師又有什麽意義？最終都是拼勢力？”
“當然有意義。”維特接着王水的喃喃自語回答道，
“個人戰力，是讓人有資格拼勢力的門檻，很有意義。
中低階的戰力比拼主要看等階，三階之前，等階高的超凡者，戰鬥力一般也會更強一些。
三階之後，戰鬥大師體系就是一個很有幫助的參考，孰強孰弱，打過便知。
當然，在我看來，金色徽章以下的，都沒什麽區别，而拿到水晶徽章，就代表着戰鬥力達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在水晶階段，傳統的等階，已經比不過技術和戰鬥思維的影響，甚至還不如超凡職業帶來的加成明顯。
當然，以上都是排除了機動裝甲這個劃時代戰略兵器的幹擾，不過最終還是要拼上面的。”
一邊說着，維特指了指天花闆，他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感慨。
之後，他還拿出了一個水晶徽章展示給王水看，上面寫着一個數字「31」，數字後面是一顆劍型的星星。
王水若有所思，小聲分析：
“也就是說，你和李君輕一戰，其實是獵魔人鬥不過羅素家族？”
“獵魔人組織相當龐大，體量甚至比羅素家族更大，但因爲他們的宗旨和組織架構問題，力量遠沒有家族集中。
不過，您也不用考慮誰怕誰，我們和獵魔人組織的關系可是相當不錯的。
就像這次煉金展會，在我們得知了行星級的毀滅危機後，李君輕先生不也親自來幫忙了嗎？”
哦，原來我們關系這麽好的。
哎等等！啥危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