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四組煙草，讓王水徹底失望了。
雖然造成傷害的方式多有不同，但無一例外的，這些煙草都不是很友善。
排除了水肥和催熟時間的問題，王水經過了細緻的數據統計和歸納，終于确定了是他自己的問題。
是的，他将完整的催熟過程封裝起來，讓懂煉金術的妹妹操作。
盡管妹妹們激活他的煉金術比較吃力，但她們最終還是用二代的種子，催生出了不錯的植株，也制成了正常的煙草。
這些煙草風味特殊，比較暴烈，口味也确實不穩定，即便是同一個批次的植株，也會有很大的差别。
但至少她們得到了正常的産出，正常的【龍之心】。
這些量不大的産品，被王水實驗性質的投入了廢墟之城這個巨大的灰色市場。
因爲夠便宜，也因爲【龍之心】系列也算是有點名氣，兩三批貨很快清空，甚至還有了回頭客。
客人在聽到每批煙草的口味都會有些許不同時，表示了理解，畢竟是龍之心，每一盒都可能是絕版，所以他們最普遍的評價就是：
“以後有品相和味道都不錯的，可以直接賣給我。”
這種市場不是王水想要的。
玩特色風味，永遠不會有工業化大規模生産賺錢，畢竟每組産品的檢測和試用，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人力成本。
王水這邊所有人都不喜歡吸煙，檢測都是個問題。
還是要找出詳細問題來，王水沒有放棄馴化【龍之心】，他感覺這個株系有極大的潛力。
……
……
“問題應該是能量的屬性，是你的能量導緻煙草獲得了特殊的……攻擊性？”
妹妹中的首席科研人員——「月」，根據數據做出了推測。
她在繁忙的煉金工坊工作之餘，經常抽時間幫王水整理數據，規劃新的實驗。
“我的能量，無屬性能量和真元嗎？哪怕是從能量性質對情緒的幹涉上來看，這些煙草也不該具有這麽強的攻擊性吧……”
王水看着越來越多的資料和圖表，也相當頭疼。
路過的希爾維亞适時吐槽道：
“起碼還是有好消息的，現在株系已經穩定了，隻要是你培育的，同一系列的煙草都具有相同的攻擊性，就是味道稍有差别。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吐出的煙霧能自發凝聚成人形，還能回頭給吸煙者一拳，煙草質量先放一邊，這個創意絕對是那些煙草公司不敢想的。”
“我并不想走搞笑路線啊……”
王水領悟了悲傷，他現在走投無路，甚至已經準備引入新的超凡品種，去稀釋【龍之心】的特點，通過雜交，獲得新的穩定株系。
雜交擇優，在農業上是追求進步的技術，但對于每一株都獨一無二的超凡植物來說，雜交，就是在抹去它的特點和天性。
遇到各種出乎意料的問題，是搞科研不得不品嘗的特色，王水雖然心裏比較苦，但還不至于絕望到放棄。
可能是感覺氣氛有些壓抑，「月」轉移了話題：
“說個好消息吧，我們的【NRA05-02型·飓風】小型煉金炸彈拿到了一筆不小的單子，接下來的一周，【超凡打印工廠】的所有設備，和【能量井】35%左右的出力，都要分配給煉金工坊趕工期。
水哥不要搞你的大規模實驗了，拖了這麽久，趕緊去把剩下的兩個車架組裝起來，我們需要更多的車，來運輸産品和原材料。
還有，擴展基地和修建地下交通的構造體也不夠了，水哥再去制造一批，趕在下一次空襲之前，我們要把基地的主體向群山深處移動30公裏。”
“好……”
反過來被「月」指揮的王水隻能聽話，轉移一下注意力确實會放松一些。
自從他開始研究超凡植物，基地的建設就交給了妹妹們。
妹妹們表面上都總是冷着個臉，但在基地的建設上始終熱情高漲。
也許是因爲人造人身體承擔了不少的思考算力，妹妹們的數字靈魂有了更多的思考，也越來越完整了。
自我意識進一步覺醒，所以才會對這個基地有着特别的歸屬感。
希爾維亞沒有特别介入基地的建設，她隻是默默做一些體力活兒。
王水更是考慮到他很快會離開一段時間，去見識一下世面，所以他非常支持妹妹經營基地，自己則把精力放在學習上。
當然，該出力的地方還是要出力的，畢竟「月」已經開始催了。
專門開辟的車庫裏，在構造體的幫助下，王水開始給車體塑形，開始組裝中型貨車。
王水找了很多車輛設計圖參考，在排除了大量的多餘設計後，他搞出了外形簡陋，幾乎沒有安全措施，隻有承重和速度還算不錯的便宜貨。
是的，什麽安全啊，智能啊，舒适啊，在王水這裏都是多餘的設計，現在還沒有長途需求，舒适度可以之後再考慮。
“買成品的堅固車架我能理解，爲什麽還要花大價錢買引擎？我記得幻想世界裏，伱能輕易搓出各種車輛來着？”
最近總無所事事，随時會出現在基地任何角落的希爾維亞刷新在了王水身後。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引擎，可不是個簡單的金屬疙瘩，超凡引擎不是簡單的将能量轉化成機械能，它非常複雜，是許多高端學科的綜合結晶。
之前在鋼煉世界，隻是搓一個将地殼能量轉化成機械能的結構并不難，它扭矩差、功率低，而且隻能産出機械能。
你看這台工業科技的明珠，【EVd770-95·地行龍】，你看着外形，你看這漂亮的内部線路，哦你看不見……簡單來說，如果有需要的話，随便一個機械師，都可以用這台引擎釋放大地屬性的高威力法術，這是一款魔導器啊！
這東西的複雜程度極高，用煉金術簡單搓個形狀之後還要經過海量的調整，最後的品質肯定會比【埃爾維超動】公司的産品差很多，所以還不如直接花錢買。”
一說到煉金物品和工業科技，王水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工業和機械的美感，越是學習就越是喜歡。
“總感覺，你們工業科技王冠上的明珠有些多啊？我好像在很多地方都聽你說過……”
“是的，科技是這樣的，掌握大量明珠，方能進退自如，人生如此才算得上是成功，這也是我做不到的。
唉，即便擁有【通曉者】天賦，即便擁有不講道理的學習能力，越是學習，就越是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也讓人越想要知道更多……
以前我給自己起名叫半瓶水，真是狂妄啊，我現在的水平，也就是一兩滴水的樣子。”
看到王水在這裏表面自貶，實際上自我陶醉，希爾維亞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笑的好猥瑣……啊，我不是來監工的，我是來提醒你，快點補充作爲工程機的構造體，哦對了，有商隊接納我們一起跑商了，你最近去趟【瑞納】吧，去注冊個商會。”
希爾維亞交代下一堆事情，自己就溜了。
王水隻是歎息着搖了搖頭，果然不爲别人打工隻會更忙，而且爲自己的事出力還不能怠慢。
不過心情上，爲自己賺錢要比打工好多了。
去城裏轉轉也好，最近的經常進行完全封閉的實驗，讓他的思維有些僵化。
手頭上的工作并不太難，有工業設備的幫助，王水制造構造體的速度相當快。
這個過程中，他也發現環形山智腦的算力又有些不夠了，補充低端運算晶卡的效率太低了。
但運算晶卡這東西，是制造智能武器的核心，哪怕是低端的一二階水平的晶卡也相當貴，而且經常缺貨。
王水快速解決了手頭上的工作，他做事效率一向很高，既然想要出去逛逛，那麽城裏的事就一起解決了。
這次希爾維亞不準備陪他去，實際上經過了十幾年的相處，他們有種老友的距離感，并不會經常一起行動。
但王水也不是一個人去，和他一起的自然是希爾妹妹，這隻妹妹叫做【斬風】，希爾維亞說這曾經是她的愛劍的型号。
當然作爲曾經的五階大佬，希爾維亞用過的愛劍很多，她也不知道這個妹妹爲什麽對【斬風】這麽執着。
實際上，并不是王水要帶斬風去，而是王水蹭斬風的重機。
前段時間，斬風自己收集了很多材料，并說服「月」幫忙搞到了一台專業的引擎，讓王水幫她攢了一台重型機車，可以收起輪胎低空飛行那種。
王水手搓的車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性能絕對突出，尤其是他經常不考慮安全的設計風格，總會留出不少提升其他性能的空間。
最近斬風妹妹的重機，經常被用來送一些急件，今天正好也有，王水屬于蹭上了車次。
經過地下深處的暗道，斬風将王水帶到了地表的主幹路上，看了看平直的道路，她又将目光對上了王水的眼睛。
“額，不用在意我，喜歡的話随便開快車，除去普通的工作酬勞，這次的能量币消耗我也報銷了。”
蹭車的王水當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斬風直接比了個大拇指：“大氣，就這麽說定了。”
這隻妹妹是典型的希爾維亞式清冷性格，話少且果斷。
所以……王水剛在後邊坐穩，重型機車就浮了起來，輪毂外的保護圈延長，将前後的輪胎都包裹了起來。
直接最高出力、低空飛行嗎……快一點當然好，隻是王水突然有些心虛，他想起了自己親手搓的這台重機的參數。
但這時，重型機車突然解除了變形，重新落地。
“對了水哥，你的身體能承受亞音速嗎？”斬風的問題讓王水腦子空白了半秒，然後他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
“理論上來說，超凡者對正面過載的抗性很高，隻要你提速慢一點，亞音速自然不是問題，但，這隻是台重機，一台低空飛行器，沒有駕駛艙，要開到亞音速的話，防護是必要的。”
“啊，果然。”斬風也作恍然大悟狀。
果然個頭啊！你差點啓動了是吧！
在王水的心有餘悸下，斬風從重機腹部下方拿出了一個盒子，裏面有幾個拇指大小的膠囊。
“一次性注入式【過載保護凝膠】，好像是「月」送我的，一直沒機會開快車，所以沒用過。”
斬風難得話這麽多，她遞給王水一顆膠囊，自己也取出一顆，放入了腰帶右側的膠囊盒裏。
獵裝分爲長褲和上衣，但在腰帶處總有交集，膠囊在專門的盒子中激活，瞬間，大量的特殊凝膠充滿了獵裝的夾層。
王水感到了一股特殊的力場将他包裹，說明這些凝膠正常生效了，戰場附近，劣質的、水平一般的貨很多，但假貨是不會有的。
做好防護後，重機再次變形浮空。
斬風按動控制台上的按鈕，能源槽将一枚沒有标志的一階能量晶币吐了出來。
接着，她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同樣沒有特殊标志，但兩面都寫着一個大大的「三」的晶币。
新的晶币塞進能源槽，整台重型機車表面流光閃過，氣勢陡然上升，王水也下意識抱緊了前面的駕駛員。
沉悶的音浪有節奏的響起，引擎在熱機。
其實以超凡手段，這種音浪在設計階段就可以避免，但絕大多數的重機愛好者都希望生産商保留音浪。
不斷攀升的氣勢到達了一個頂點，在王水有所準備之下，他目所能及的環境瞬間變得模糊。
巨大的爆鳴聲像是重型炮彈被發射。
王水知道，亞音速還遠不到炮彈的程度，但他還是精神一陣發空，心髒仿佛被什麽揪住。
瞬間的視野模糊後，高速後撤的景色逐漸變得清晰。
王水的身體素質，能支持他看清這種速度下的環境。
在之前的戰鬥中，他也能爆發出相當高的速度，也能在高度專注下，看清急速襲來的攻擊，比如子彈。
但那些，都是在高度專注下的瞬時感官。
想要在亞音速下，時刻保持着對環境的觀察和分析，對于王水來說也算是個沒鍛煉過的方向。
基地距離廢墟之城【瑞納】也就百公裏左右。
王水他們現在的速度，已經保持在了千公裏每小時，這還是斬風爲了防止氣浪吹起的沙塵過于明顯，開啓了【上導氣】狀态。
重型機車浮空飛行中卷起的氣浪，會被力場導向上方，盡量減少對地面的吹拂，這個狀态會降低機車的速度。
王水隻是在觀察環境時稍微一個走神，就聽到了斬風在内部頻道裏有點歡快的聲音。
“快到了哦，馬上開始減速，注意身體狀況。”
減速也是個技術活，重機的引擎更側重于加速，短距停車就是考驗駕駛員的操作。
刹停前，斬風先關閉了重機的動力維持，然後通過【超機動模組】的低效反向制動開始減速，這樣的話，對引擎的負擔比較小。
是的沒錯，機車上也有【超機動模組】，和機動裝甲上的差不多，而且【過載保護凝膠】，也是機動裝甲上常用的東西。
總之，在王水一陣莫名其妙的暈乎下，他們兩個已經來到了廢墟之城外。
除了完美刹停時引起的一些路人的驚歎聲，王水耳邊也傳來了斬風的聲音。
“下車，還有，松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