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什麽？”
休斯想知道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麽好消息。
“馬斯坦他們已經知道了國土煉成陣的事，而且他們得到的信息比你發現的更加詳細，他們已經開始聯絡東部軍和北部軍，準備聯手對抗中央軍。”
這還……真是個好消息，雖然聽起來并不是很安全，但也總比所有人都蒙在鼓裏強。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你還不能離開這裏，也不能告訴外面的人你還活着，特别是伱的妻子和女兒，她們隻是普通人，摻和進這件事，對她們來說非常危險。”
休斯雖然有些落寞，但他接受了王水的說法，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妻女确實容易暴露，知道的越少，自然也就更安全。
“這裏是哪裏？我要等到什麽時候？”
“一家小小的煙草公司而已，你至少要消失一年半以上，不過如果你願意換副面孔的話，倒是可以出去轉轉。”
“化妝？面具？”休斯立刻想到了一些間諜手段。
“是煉金術。嗯，把你送出去幫忙确實是個不錯的主意，馬斯坦他們正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你也不能用全新的身份，突然加入他們，這樣也很可疑。”
啪——
說着，王水打了個響指，很快，一個頭發有些斑白的中年人走入了房間。
“姓名？職位？”王水用希爾維亞的聲音問道。
讓休斯奇怪的是，明明是她叫來的人，卻讓對方自己報姓名。
“塔克·菲勒，【希維糧能集團】旗下精加工消費品公司【冰雨】的總經理，目前曝光度不高，還沒有建立交際圈。”
“好，就你了。”
聽着二人對話，休斯感覺這位身份不低的中年人，說話時格外冷漠，甚至有點呆滞，但語氣、腔調和對面這位女性非常像，兩人有種父女的感覺。
情報人員确實很敏銳，不過他猜錯了，他們不是父女而是姐妹，額，應該是兄妹。
這個中年人也是人造人，裏面是一名希爾妹妹在駕駛。
“休斯中校，如果你想出去的話，最好變成他這副樣貌，不過，你隻可以接觸馬斯坦一方的人，可以借助這家公司的資源爲他們提供幫助，切記，不要接觸你的家人。”
“我明白了……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王水思考一陣後才回複道：
“一周後。”
……
……
新國并不存在。
鋼煉原著中，隻是借用了幾個架空的人物設定，借用了【煉丹術】這個名字。
甚至連作畫裏的戰鬥風格，都是畫家自己臆想的武士式、忍者式，那種大開大合看似敏捷的動作，實際上非常不好發力，也不好防禦躲避，完全是影視化的創作。
在王水看來，這裏所謂的煉丹術就是換了層皮的煉金術。
是因爲王水開啓了這個世界，煉丹術才和醫學加強了聯系，才将原本沒有的【丹藥】設定補充上。
但以王水的視角來看，這些東西也是片面且抽象的，很多東西都不對，都是基于他本人刻闆印象的延伸。
比如各種草藥的藥性，比如丸散湯膏丹各種藥物的形制，都和王水印象中一緻，但王水稍加研究就發現了很多錯漏。
王水來到了原本不存在的新國，見到了一個十分糾結的世界。
新國設定裏雖然有統一天下的皇帝，但總體按照民族去劃分，各種氏族之間争搶皇帝的好感。
但這很不科學，王水記憶中的曆史從來沒有這麽混亂。
民族本來就是混居的，古代交通不便利，大多數人都是以地區自我認知，一問就是老家哪裏的。
現在的新國很亂，原著中的随口胡謅，加上王水對于清朝的記憶和臆想，搞得這裏政治、軍事、經濟都一團亂麻。
京城這個地方，倒是滿大街各種車輛、各種機器，生意往來人流攢動，好不熱鬧。
但根據王水的調查，最近十年裏，因爲蓬勃發展的工業，新國已經開始了類似民國後的軍閥割據狀态。
現在的皇帝倒是沒有特别慌，他财資雄厚，早就投資進各行各業，掌握了大量資源，和一支強大的部隊，他現在還是那個最大的軍閥。
王水對于這個魔幻的新國沒什麽歸屬感，他不喜歡曆史上的清朝，京城百姓荒誕艱苦的生活他也不想看，更談不上想幹預這個國家。
他車都沒下，直接奔赴了皇宮。
奇奇怪怪的【如玉閣】牌匾下，就是皇帝的書房，王水稍等片刻便被叫了進去，然後就見到了——道明叔。
看到道明叔的臉時，王水的表情是複雜的，不用猜也知道系統根據他的記憶胡編了這一切，根本沒考慮什麽民族啊之類的東西。
“希爾·維亞？你的異鄉名字？”
不得不說，道明叔的腔調還是讓人如沐春風，威嚴中帶着溫和。
他放下手中的線裝書，從書桌後慢慢繞了出來。
“您可以叫我王水，其實，我并不是新國人。”
王水回答時，用的不是亞美斯多利斯那種類似英語的語言，而是新國使用的，類似古漢語的語言。
“看得出來，怎麽，不習慣稱呼「陛下」？”
道明叔沒有生氣，反而笑意盈盈走了過來，他認真打量了一下休閑裝扮的王水。
“見我連禮服都不穿，是當我沒見過國外的衣裝嗎，傳說中的大商人維亞先生？啧，有些過分年輕了。”
“是，來得匆忙。”
王水不卑不亢，倒不全是因爲他多硬氣，是他真的不懂禮節。
小時候他還在學校學過一些書生禮，甚至還在文廟和同學一起過了成人禮，當然純粹是學校搞着玩的，現在他隻記得拱手了。
“小事，我聽說王水先生喜歡搜集煉丹術和醫藥相關的書籍，也知道你在異國拿到了國家煉金術師的頭銜，所以才用一些珍本釣你過來，實際上是有要事相商，請坐。”
請？
嘶——這就不是二八開能打發的了，這個皇帝比王水想象中要務實的多，他甚至摒退了護衛。
“陛下直說就好，我怕領會錯意圖。”
“好，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技術支持，我需要你的武器工廠，而且，我想讓我的人，徹底掌握這些技術。”
道明叔開始獅子大開口，卻并沒有一起提出報酬。
“可以。”
王水的話讓道明叔一愣，他原本以爲作爲商人的王水會先問報酬，或者先壓低他的要求。
“不用驚訝，我的精力有限，錢對于我來說，反而沒有特别重要。
最近一段時間我會在這裏定居，有關基礎槍炮、戰車、火箭彈等等武器的資料和技術人員今天就可以啓程來這邊。
甚至，配套的重工業設施，各種生産線，工廠，我都可以幫您建立起來，同樣的，我也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不講條件的全力幫助。”
“細說無妨。”
王水的慷慨也沒讓道明叔高興，推己及人嘛。
“人，科研人員，我需要精通煉丹術的人才，需要專業的、經驗豐富的醫生，需要登峰造極的武術家，也需要配套的，全面的知識。
哪怕這些人才居住在鄉下，在深山老林，甚至在各地軍閥帳下，我也要他們來助我研究。”
道明叔皺眉凝視着王水的雙眼，然後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走動一圈，回來繼續凝視。
過了許久才說道：
“你的要求，比直接要錢還過分。”
“我相信對于陛下來說，錢已經不是您的追求了，我可以幫您完成國家的再次統一，也希望您都能幫助我完成知識上的統一。”
“不，你錯了，錢對于我來說，依舊是相當重要的。”道明叔說得很認真，然後突然笑起來，說道：
“這種程度的話應該夠直白了吧？”
額，有趣的大人。
“大概懂了，您的意思是，作爲商人的我，不僅要出技術、出人、出工廠，還要出錢？”
“作爲皇帝的我，不僅要出絕版藏書，還要幫你在全國搜羅人才，你也知道現在各地聽宣不聽調，等我慢慢籌錢，建廠生産，把那些人才給你搶回來，搞不好幾十年都下去了。”
行，統一國家進度變慢，都怪我不出錢了。
“那，我出兩成，現金，直接投入建設，今天您就派人選址，最快一周後就可以開工。”
“你出四成，我給你在新國封爵，幫你打開市場，但還有個要求，人随時可以離開，不能卷走太多财貨。”
嘶——您的政局，是不是有點太不穩了？這種利益都能開？
“要這麽直白嗎？”
“我也讨厭繞來繞去！”道明叔拍了拍王水的肩膀。
“成交，市場先不用管，先建立軍工體系。”
王水真的沒想再打開這邊的市場，不想用現代工業沖垮這邊亂七八糟的經濟，他沒這個時間和興趣了。
“好！過來看看書案上的地圖，朱批空白處是大臣們選出的地址，有舊建築的是我選的，你看哪裏比較合适？”
得，道明叔早就胸有成竹，他确定王水會答應。
王水認真看了看地圖，詢問了各種标記的含義，然後得出結論：
“都用。”
“都用？需要如此之大的面積？是不是在其他城市建設會好一些？”
王水組織了一下語言：
“不，一期建設甚至用不了畫出的三分之一的土地，但這些河流水源确實都要利用上，不止，這些地方還要建設水利設施……這樣吧！”
王水拿起支毛筆沾了沾墨水，但墨水已經有些發幹了。他有些笨拙的摸來摸去，明知道要先研墨，但不知道各種工具在哪兒，不知道要怎麽用。
道明叔沒有叫人進來，他拿起一支素白大筆沾了點後面架子上瓷盆裏的水，抖灑在硯台裏，然後熟練澥開舊墨。
三兩下出墨後，道明叔才想起什麽，輕輕拍了拍額頭，并說道：
“哎呀，後面有鋼筆的。”
王水也被整笑了，他腰側也有煉金筆，但怕皇帝誤會。
“不重要，陛下看這裏。”
王水蘸墨在地圖上劃出一些區域，并說道：
“北邊這片地區，設爲重型工業區，稍微西南一些，可以設置軍民兩用的工廠。東南，一直到海邊這裏，設置爲化工區，交通和各種資源設施也一起建設。
然後就是這裏，京城東城以東，建設科研教育區域，和比較嚴格的新城。南邊和西邊，建設現代化的城市，逐步遷出平民，爲以後的發展做好準備。
至于中間，建設成城中之城，國家禁地。”
王水畫的很簡略，但道明叔看懂了。
“如此一來，所耗費的資源、财物、人力且不說，時間上就是個大工程，容易勞民傷财啊。”
“什麽年代了，上專業工人啊，我會快速搞出一批……額，機關術工人，建設速度很快，這部分花銷我來承擔。
不過，要先把科研區域搞出來，如果陛下的能臣名士不能掌握核心技術，那工廠建再多也是白搭的。”
爲了盡快開始研究，王水加大了投入，道明叔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可以，明日即可開工。”
“咳咳……明天不行，制作工人還需要很多材料，陛下容我運幾天資源，還是那個時間，一周後。”
其實到這裏還不算完，兩人隻是大體定了個計劃，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商讨。
日落燈升，轉眼深夜。
皇帝的身體顯然不是一般人的狀态，王水也能感受到他強大的「氣」。
想必道明叔也有兩把刷子，不然也不會連個侍衛都不安排，即便是表現信任也過分了。
仆從第三次送來食物和飲料，這已經是夜宵，他小心将東西放在了外屋桌上，小聲提醒了一句便快速退去，不敢看地上散落的紙張。
“對了，陛下是不是有個兒子叫麟，有個女兒叫梅？”
中場休息吃夜宵時，王水忍不住八卦了一下主要人物。
“哦？你認識？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地方宗族求皇親之子，表示全族順應，屬于名義上的皇子，他們甚至還保持本族姓氏。”
“麻煩又奇怪的設定。”
“是啊，陳舊繁瑣，搞得他們不順我心，就會被我滅族一樣，而得了我贊賞的宗族又會得意忘形，打壓其他，搞得我煩悶不已。
你說的麟，似乎來自姚家，說是去求長生不老的仙丹去了，呵，天方夜譚。你又從何處知道他們的。”
“他們去亞美斯多利斯了，長生不老倒不是天方夜譚，不過那種力量過于邪惡，非常不容易受控制，對于國家來說很不安定。”
王水說得鄭重其事，其實無怪于他對一個位高權重的皇帝提這些，等姚麟他們參加完最終之戰，皇帝總會知道的。
“是霍恩海姆那種吧？”
“欸？！您知道他？”
“幾百年前的金人嘛，真事又不是傳說，很多書籍都有關于他的記載。
他傳入了一種煉金術，被我們的方士道士們結合醫武，并與煉丹術整合了起來，近代科技發展全靠這東西，我怎麽會不知道。
而且那個叫霍恩海姆的人，書上記錄他能自然修複身體，也記錄了他被怨魂折磨的情況，不知他現在死了沒。”
“他還活着，不過快死了。”
王水随口接到，同時也認真品嘗着糕點，不得不說，這廚子絕了！
“哦？真的如此長壽？到現在才壽盡？”
道明叔也累了，大口吃着糕點，同時打聽着外國趣事下飯。
“唉，那個家夥研究了好久，才找到了殺死自己的方法，不過他現在還有點事兒，等他拯救完國家，就會安心去死了。”
“聽起來很有趣，細節呢？”
“還沒發生呢，以後有機會再給你講，不過到時候姚麟他們應該也會經曆，讓他們告訴你也可以。”
“啧啧，長生不老啊，雖然危險，但如果擺在我面前，我想我是不會拒絕的。”
道明叔并沒有掩飾自己對長生的渴望。
“以陛下您的身體素質和年齡，人生還有大把時間呢，也許厭倦這個世界的心情，會比長生技術更早到來呢。”
王水不知死活的對一個統治者這樣感慨着。
道明叔直接笑出了聲：
“哈哈哈，你小子，說的有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