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王水的房子也快要蓋好了，後面的工作不再用工人，他要用煉金術一點點完善。
比起房子，王水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個多月内的幾次不經意拜訪，王水給霍恩海姆留下了非常不錯的印象——開朗大方、冷靜聰慧、樂于助人，而且煉金術天賦很高，能夠随意背出某本書上的任意内容，甚至能倒着背完一本書。
比起掌握王水掌握的煉金術知識，霍恩海姆更喜歡這個年輕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自律和善良。
而今天，王水專門登門拜訪，除了随手帶來的自制食物，王水還帶了個半米高的圓柱瓶子。
“你想向我請教？”
霍恩海姆的表情一貫的平和，看不出他是否同意，也看不出他的心情，他的眼神裏是難以消除的麻木和疲憊。
“我想向您請教一下煉丹術，完善這個實驗。”
說着，王水輕輕合掌，控制瓶子裏的煉成陣激活，一顆麥苗破土而出，在書房窗台的陽光下迅速生長，兩分鍾後，麥子成熟。
王水打開瓶子，取出了麥穗和裏面的泥土放在草紙上，讓霍恩海姆檢查。
“麥穗外表正常，裏面的澱粉也是，但土壤已經沙化了，這，都很正常，催生就是這個效果。”
霍恩海姆看後繼續做出評價，“煉金術對于農業來說，更多隻是提供良好的自然環境，水肥溫度，驅蟲之類的，效率很低，現在已經逐漸被各種農藥化肥所取代，進入工業化的良性循環，這種催生技術對環境破壞太大，而且局限性也太大了。”
“但糧食還是不夠的，不僅僅是在那些環境惡劣的地區，這個國家，這個美麗而富饒的亞美斯多利斯，也有很多人正在被饑餓折磨，霍恩海姆先生，您遊曆世界，應該有過見聞。”
霍恩海姆點了點頭，他曾經幫助過一些人，很少的一些，他自己本身也是在流浪，他的力量和知識也沒有格外的強大。
“我有了解決方案。”
王水語出驚人，他在霍恩海姆的注視下摘下了麥穗，将植物重新塞進瓶子裏，然後倒進去一些水，發動了另外的兩個煉金術。
稭稈被粉碎，和土壤混在一起，水也散布均勻，但土壤還是有些散沙的感覺。
王水再次拿出一顆麥粒放進去，再次激活了第一個煉成陣，一株新的麥苗在陽光下成長成熟。
霍恩海姆眉頭一皺，隻是重新利用了一些材料，他不知道王水想要表達什麽。
“植物催生，我的第一預案，我認爲這是最适合快速解決糧食問題的手段，比直接把空氣煉制成澱粉還穩定。”
霍恩海姆看向王水平靜的雙眼。
“是的，這也是我想向您展示的，讓您知道我爲了解決糧食問題的努力，請跟我來。”
王水帶着霍恩海姆來到屋子外面，王水從越野車裏拿出了一個巨大的牛皮紙卷軸。
就在旁邊的空地上，王水将卷軸打開，霍恩海姆的眉頭愈發糾結。
這張巨大卷軸上，有三個巨大的、連接在一起的圓形煉成陣，而連接它們的，是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文字，細密的文字幾乎将紙面塗黑，稍微離遠一點就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麽。
“【理解】，【分解】，【再構成】，沒有一個步驟是簡單的，這個卷軸上的内容，就是是将我的【等價煉金術】一夜間推到高級的玩意兒，當然這些内容不是一晚上就能想出來的，我借用了前人的智慧。”
霍恩海姆沒有說話，他認真閱讀着文字，至于煉成陣，對他來說用處不大，因爲每個人的煉成陣都會有不同之處，單靠圖形無法複刻煉金術。
嗯，一些固定的公理公式除外，那些煉成陣要麽極度專業不可加入個人風格，要麽簡化到了極緻，任何煉金術師都可以使用。
等到霍恩海姆看過一遍，王水才說道：“下面，我來演示一下。”
沒有往上面放任何材料，王水直接合掌激活煉成陣，藍色的閃電并沒有激射飛起，而是以電漿的形态在卷軸上流動着。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十分鍾。
王水早就站起身來，但電漿依舊纏繞着他的雙手，他也在集中精神引導着煉金術。
十二分鍾，光芒消失，耐心從頭看到尾的霍恩海姆，目光被最後一個煉成陣吸引，牛皮紙上出現了一堆細膩的白色粉末。
他蹲下身來撚起一點仔細查看，然後看向王水。
王水正一個踉跄沒站穩，向後退出兩步靠在車上，他有些虛弱地說道：
“空氣，确切的說是二氧化碳，我用它合成了澱粉，但分解合成過程非常細膩，要主動對能量控制，我已經把絕大多數的固定步驟寫在了煉成陣上，但還是難以大量合成。”
“神乎其技，”霍恩海姆給出了他的評價，“所以你準備回到種植作物的技術上來？你想要從我這裏學到什麽？”
“煉丹術。”王水開門見山，“我需要煉丹術和煉金術結合，種植作物雖然耗材不多，而且材料可以回收，但一棵棵的促成沒有用，我需要更加龐大穩定的力量，也需要煉丹術的複原效果。”
“煉丹術不是伱們新國的技術嗎？”霍恩海姆表示疑惑。
“這并不妨礙我不會，你看這座小鎮上有多少人會使用煉金術呢？”王水給出了解釋。
“可我并不會煉丹術，尤其是現在的煉丹術，當初我隻是把煉金術傳了過去，是他們自己将兩種技術融合，而我隻是見過那些知識。”
“我想要的，就是知識。”王水真誠地看着霍恩海姆的眼睛，“有知識就可以，當然如果您不吝賜教，我也想向您請教煉金術的知識，我的夢想簡單而困難，我想讓這個世界沒有饑餓。”
“這幾乎不可能。”霍恩海姆下意識接道，“糧食和人口的數量會互相追趕，還有戰争……”
“那就盡我所能。”
一陣沉默後，霍恩海姆點了點頭，說道：“我會把知識教授給你，但你能學會多少，能讓我拿出多少，就要看你的能力和毅力了。”
全程旁觀了的希爾維亞以靈魂形态按着額頭，連她也差點被王水的真誠表演騙了。
接下來的日子更加緊張且規律了起來，王水将工程師的活兒堆到了上午，下午開始跟着霍恩海姆學習研究，晚上是希爾維亞的戰鬥課程。
主觀思維會幹涉人對時間的感知，快樂時光總是短暫的。雖然忙碌，但對于王水來說，學習，尤其是學習神奇而有創造性的煉金術，确實是難得的快樂。
【裏森堡】小鎮不那麽明顯的冬季很快過去。
1899年年初，霍恩海姆的長子，主角【愛德華·艾爾力克】出生，亦徒亦友的王水送上了許多補品食物給霍恩海姆的妻子，【特麗莎·艾爾力克】。
是的，愛德華跟随了母親的姓氏，王水在霍恩海姆的神态裏看出了深深的愧疚。
這個父親不敢和自己的孩子擁抱親熱，仿佛怕弄髒了純潔的新生命。
霍恩海姆平時除了工作和陪老婆，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發呆，就連教授王水知識時也是如此，王水時不時還能聽到他在低語。
這段劇情王水倒是記得，畢竟是霍恩海姆長生不老的原因，這個金發金瞳的男人身體裏關着50多萬人的靈魂，他的血液裏也流淌着50萬人份的賢者之石。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霍恩海姆自獲得永生那一刻起，就一直能夠聽體内50萬靈魂的慘叫，精神上的折磨讓他自我流放，他一直漫無目的的活着，直到在這座小鎮，他找到了暫時的歸宿。
霍恩海姆不擅長戰鬥王水是知道的，但王水也知道，在耗盡所有的賢者之石之前，霍恩海姆也是殺不死的，所以他沒有冒進。
主角愛德華的出生隻是個插曲，接下來王水的生活依舊非常規律，霍恩海姆暫時也不會離開，因爲主角還有一個弟弟，他還要再造個人出來。
秋天再次來臨時，在房子旁邊新蓋的大棚裏，王水将一塊刻滿煉成陣和文字的鋼闆塞入了一個金屬台子，然後自己跑到了外面，将大棚上的遮陽毛氈放下，讓裏面一片漆黑。
接着就是——啪~
清脆的響指聲後，王水的精神沿着地下的【龍脈】流動，用同源的金屬指環鎖定了煉成陣鋼闆的氣息，然後開啓了引導。
茶色觀察窗裏，依舊能看到大棚内部刺眼的光芒，鋼闆上的陣列帶動了整個大棚内的節點，藍色閃電很快覆蓋了全場，然後肉眼可見的，麥苗破土而出并迅速成長。
30分鍾，王水計時完畢，大棚内已經探出機械臂收割小麥，接着就是部分稭稈粉碎，部分收起，補充肥料，播種，然後是下一個輪回。
王水遠程修改參數，第二批小麥收獲後，時間是剛剛好的90分鍾。接着是第三批，第四批……
一個月後的深夜，王水開始整理裝在十幾個大箱子裏的數據：
每批小麥的産量，材料的追加量和消耗量，時間參數修改下的對照實驗，龍脈能量的消耗和恢複情況，地殼能量的反應參數等等。
爲了後面關于能量的觀測，王水用上了他自己帶來的現代煉金術，制作了專門檢測能量流動的陣列。
把研究内容全部抄錄在巴掌大小的筆記本上，合上黑色皮革封面的瞬間，王水突然感到一陣清爽，已經熟悉了這種感覺的他打開了個人面闆——
【煉金基礎（中階）】、【等價煉金術（中階）】、【龍脈煉丹術（高級）】。
嗯？有兩個高級技能，突然變成了中階？
王水的性格也比剛成爲覺醒者時沉穩了許多，他沒有大驚小怪，而是直接求救。
“希爾，中階技能是怎麽回事？”
“嗯？你有技能到中階了？果然你這種沉浸式的學習也不比戰鬥慢嘛，你先等一下，我把叉車停好。”
王水耐心等待房子後面控制着機械身體開叉車的希爾維亞放好成堆的稭稈。
“呼~久等了，小倉庫滿了哦，該清理了。”
“你好像很享受田園生活嘛，希爾女王。”
“呵，你小子是又皮癢了嗎？”希爾維亞發出警告，然後聲音大了一點，“中階技能啊，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得到了，除去幻想世界裏的時間，你成爲覺醒者應該沒有一年吧？”
“七個月左右。”
“我的第一個中階技能，大概是成爲覺醒者的第十一個月，至于等階嘛，很好理解，你之前看到的【高級】，實際上是【低階高級】的意思，低階詳細劃分，是爲了讓菜鳥們清晰的認識自己。你自己想想看，你那些高級技能，有那種登峰造極的感覺嗎？”
沒有，王水心中給出了答案。
“中階才是技能變得強大的開始，也是非常難以跨過的門檻，這代表着你在這項技能上有了屬于自己的見解，從此之後，你就能夠比較自由的使用技能，而不是按個圖标等技能生效，中階以後的技能會越來越靈活。”
王水表示理解，他現在對于煉金，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在沒有見過真理之門的前提下，王水已經能隐約摸到不使用煉成陣就釋放煉金術的門檻了，至于他還缺少的東西，很簡單——知識，更多的知識！
“之後還有【高階】、【精通】和【大師】，不過後面的路很難走，即便我到了五階，也隻有五個能力達到了【大師】的标準。”
希爾維亞的話讓王水産生了興趣。
“你還保留着那個技能嗎？”
“當然，那可是深深刻印在靈魂裏的能力，嘿嘿，想知道嗎？幫我搞一個身體，你之前提到過的人造人身體，我就勉爲其難的給你展示一下大師的技藝。”
“那你可有的等了，玩你的叉車去吧，我要去挖洞了。”
收起了筆記本，王水看向不遠處的小鎮，第一批貨物已經獲得反饋，他已經看到了路燈在向自己招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