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浩澤對木下啓介說。
“沒事，到時候我讓我老婆給你介紹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自從從京都回來之後，古川浩澤整個人就變得很敏感而脆弱，尤其是當他從雪竹純奈那裏得知對方要結婚的消息之後，這個家夥就變得異常的消沉起來。
這段時間當中，要不然就是沉迷于加班，要不然就是沉迷于遊戲。
看起來好像跟之前也沒有太大的差别，但是作爲好朋友的木下很能體會兄弟的這種心情。
“既然雪竹純奈已經要結婚了，那麽就放下吧。”木下啓介安慰到。
“嗯。”古川浩澤失魂落魄地點點頭。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如果不知道還好，但是當你得知一個曾經喜歡過的青梅竹馬也喜歡着你的時候，那種被命運強烈眷顧的感覺是真的很幸福。
可是，當得知雪竹純奈要嫁爲人妻了，古川浩澤卻又從天堂跌入了地獄當中。
隻怪自己當初不夠主動，不早一點去找她，說白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命運真的是很會跟你開玩笑，它先是将一個最好的禮物放到了你的生命當中，卻又将它給奪走。
古川浩澤真的有一種想要捶牆的沖動。
看到兄弟這麽悲傷，木下也很難過，其他的幾個同事也頗有些懊惱，當初如果沒有這趟說走就走的旅行就好了。
事實證明，現實跟遊戲還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别難過了。”
木下啓介摟着古川浩澤的肩膀。
“天底下哪裏有過不去的女人。
不，天底下哪裏有忘不掉的女人。”
“是啊……”早見川和山田在旁邊附和到。
木下說，“如果真的忘不掉，無外乎隻有兩個原因。
一是時間不夠長。
二是新歡不夠好。
到時候我給你介紹一個特别漂亮足夠優秀的女孩子，你一定會很快忘記傷痛的。”
誰還沒失戀過呢，尤其是對木下啓介來說，他早就對失戀這種事情免疫了。
“嗯，好。”
古川浩澤拖着一具軀殼，慢慢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看到他這麽頹廢的模樣，幾個小夥伴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完了完了，古川真的完了。”
……
“前輩，有一件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
下班的時候，見古川依舊萎靡不振準備化悲忿爲加班的古川浩澤，山田君在離開之前找到了他。
“嗯？”古川微微擡起黑眼圈很深的眼睛。
“你想想看，爲什麽雪竹小姐要跟你說她馬上就要結婚了，但是我們在京都的時候，雪竹媽媽卻并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反而将她去東京的原因告知給你。”
“爲什麽？”
古川浩澤眼睛突然一亮，回過頭來有些緊張地盯着山田的眼睛。
山田你發現了盲點！
“按理說，如果雪竹媽媽知道自己的女兒即将結婚，是不可能給你傳達這個信息的不是嗎？
否則豈不是要讓你像求婚大作戰那樣去搶婚嗎？”
“唔……好像是這個道理。”古川浩澤皺起眉頭，仔細思索着山田君說的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雪竹媽媽認爲她的這個女婿不夠好，所以才這麽做的呢？”早見川也加入到了讨論之中。
“有這個可能性，但是不是太大，”木下啓介也跟着摻和了進來，“如果對自己女兒找的對象不滿意的話，那麽爲什麽不跟女兒進行溝通呢。
而且，她告訴了古川也沒用啊。
這個家夥……”
木下啓介将雙手抱着古川浩澤的腦袋，将他強行轉了過來。
古川耷拉着臉，就像一隻小貓一樣乖巧地躺在木下的掌心當中。
“古川這個家夥，玩遊戲戰鬥力爆表，但是要讓他去搶婚的話，還是算了吧。
這麽不直率的人，根本連岩濑健都比不上。
他是不可能去告白的。”
“啊喂，尊重一下我好嗎？”古川浩澤翻了翻白眼。
“啊！确實如此呢。”早見川一砸拳，“如果古川有勇氣的話，見到雪竹小姐的時候就該表白了吧，哪怕是現在表達自己的愛意也不算晚不是嗎？
畢竟雪竹小姐還沒有正式結婚呢。
有沒有入籍都不好說。”
“啊喂，要不要這麽離譜啊？”古川浩澤掙脫開木下的雙手，正襟危坐道，“我并不是沒有勇氣，但是在見到純奈幸福的笑容的時候，其實是很難做出決定的。
我真的能給純奈幸福嗎？
純奈現在的未婚夫是什麽樣子，他會比我做得更好嗎？
反過來說，我真的能做得比純奈的未婚夫更好嗎？
現在的純奈難道不幸福嗎？
我什麽要去破壞别人的婚姻呢？
像遊戲當中那樣的話，作爲被搶走新娘的人，多田老師難道不難受嗎？”
“好家夥，你還站在情敵的立場上考慮了？”早見川有些驚訝地問到。
這個家夥不但一點兒也不坦率，還有着一股子的倔強和莫名的善良。
你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玩了那麽多的P社的遊戲，連腹黑一點都做不到嗎？
“但是，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不是你的就會變成别人的，你其實并不用管對方是什麽樣的人，你隻需要問你是不是喜歡純奈，能不能給她幸福就夠了呀。”
“是，我是喜歡。
但是，純奈真的能跟我一起幸福嗎？”
“啊……這個笨蛋。”木下啓介好想在他的臉上來一拳。
“等一下。”
山田趕緊攔在兩個人的中間，将木下和古川給隔開。
“你們沒弄明白我的意思。”
山田說，“我來給你們捋一遍。
雪竹媽媽并不知道女兒要嫁人這件事情對吧？
大概率是這樣對吧？”
“嗯嗯。”幾個人點了點頭。
“但是呢，雪竹小姐卻對古川前輩說她要嫁人了。”
“嗯嗯。”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我是說，”山田眼睛轉動了一圈，落在古川浩澤的身上，“其實雪竹小姐根本就沒有要結婚，她的未婚夫也不存在，這些都是她編造出來騙你的。”
“欸？！”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場面一度非常的沉默。
幾個人安靜地思索了兩秒，接連搖了搖頭。
“雪竹小姐爲什麽要撒這樣的慌呢？”早見川疑惑地問到。
“她想要給古川一個驚喜嗎？”木下說，“這叫做欲揚先抑沒有打擊就沒有後面的快樂。”
“呃……”
幾個人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秒鍾，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木下，你這個說法也太不靠譜了。雪竹小姐又不是變态。”早見川說。
“我也覺得純奈不是這樣的人。”古川浩澤說。
“那……那還能是什麽原因？”
衆人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不管怎麽樣我覺得，哪怕你是要放棄但至少也要勇敢地表達出自己的心意和祝福，這樣才不會遺憾吧。”木下啓介說。
“當面說清楚會比較好。”
“那是你的風格，不是我的風格。”
古川浩澤搖搖頭。
哎，衆人默默歎了口氣，這個家夥沒得救了。
……
總之就是很傷心，不過山田君給了古川浩澤一絲希望，也算是勉強能繼續生活了。
回到家中以後，古川浩澤接到了雪竹純奈的電話。
“那個……浩澤君，明天晚上你有時間嗎？下班以後去公園如何？”
“欸？”古川浩澤愣了一下。
“我把地址告訴你，就在我們醫院附近，可以嗎？我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好，好的。”
其實我也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但是，古川浩澤始終沒能說出口。
記下地址之後，他就默默爬上了床。
究竟純奈要對我說些什麽呢？
難道早見川說的是真的，其實純奈根本就沒有要結婚？
懷抱着這樣的希望，這麽多天以來，古川浩澤第一次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衆人都看出來這個家夥有問題。
“古川，你今天很不對勁啊！”
“欸？有，有嗎？”古川默默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根本不敢跟他們對視，“我昨天終于睡着了。”
“哈，真不容易呢。”
“我還以爲你是跟純奈表白了，然後在一起了呢。今天看起來挺開心的啊。”
“才沒有。”古川浩澤否定到。
開心倒是談不上，特别的忐忑倒是真的。
但是總有那麽一絲絲的希望。
人這種生物啊，隻要有一點點的希望都能活得很好。
“今天古川真的非常奇怪呢。”大家也沒再管古川，而是聚在一起私下讨論着。
“是很奇怪，他今天氣色都好了很多。”
“是因爲我們給了他希望嗎？如果到時候純奈是真的要結婚了，豈不是二次傷害？”
“啊……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古川真的特别可憐。”
“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古川戴了一條不一樣的領帶。”山田說。
“欸？這你都能發現？”
“而且他今天的西裝和襯衫都挺昂貴的，跟之前穿的也不一樣呢。”山田說。
“你是偵探嗎？”
另外兩個人用驚詫莫名的眼光看着他。
木下後退一步“山田，你以後離我遠一點，我怕我會被你發現出軌這件事情。”
“欸？你出軌了嗎？”早見川疑惑地問到，“不愧是你啊，木下，還沒結婚呢就已經出軌了。真是個了不起的令人羨慕的渣男。”
“我的意思是，萬一以後出軌了呢，你怎麽能保證未來的自己會怎麽樣。”木下嘴硬到。
好家夥，這大概是早見川聽過的最渣男的發言了。
“我的意思是，今天古川前輩穿得這麽隆重，是不是有約會啊？”山田說。
“欸？真的假的？”
木下整個人都驚呆了。
“但是，他跟誰約會啊？”
早見川同款疑惑，古川這個家夥是标準的死宅，有時間就回家玩遊戲了，甚至在這一次的尋愛之旅之前，他們都認爲古川是一個對女人不感興趣的絕緣體。
“還能跟誰？”山田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
……
晚上下班後，古川浩澤匆匆趕往雪竹純奈所在的醫院。
一路上的心情異常的複雜。
思考了一整天，古川還是決定按照木下說的，鼓起勇氣将自己的心意傳達給純奈。
沒有在婚禮上面做出冒失的舉動，而是在私底下跟純奈兩個人說清楚，這樣的方式或許比較好吧。
也不會傷害别人。
但是，至少他和純奈都沒有遺憾。
如果能努力将心意表達出來，純奈依然要結婚的話，那麽他就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嗯。
古川握緊拳頭，已經下定了決心。
在純奈工作的醫院樓下等了大概有十分鍾的樣子，換上便服的純奈踩着高跟鞋從裏面匆匆走了出來。
見到古川的時候，她的臉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并且擡起手來跟他招手。
在陽光當中，純奈白皙的胳膊，真的是耀眼極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有的事。”
古川浩澤搖搖頭，也跟着笑了起來。
可惡……
這種時候，居然沒法控制自己的笑容。
一見到純奈就忍不住嘴角上揚，這是怎麽回事？
雪竹純奈帶着古川浩澤往醫院後面的公園走去。
此時夕陽正好，天邊一片绯紅。
有點兒像雪竹純奈的蘋果腮。
兩個人邊走邊聊，從天氣開始然後寒暄了一番，聊了彼此的近況和工作。
古川浩澤從來沒有這麽安心過，跟純奈聊天的時候，就覺得那麽的自然，而且時間也流逝得非常快。
天也漸漸黑了下來，路燈紛紛亮起。
古川浩澤不由得有些懊惱起來。
不行，古川！
打起勇氣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将自己的心意傳達出去，否則就沒法面對純奈了。
哪怕失敗了，也要送上美好的祝福，以後還能做好朋友。
“那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就在這時，兩個人同時開口。
彼此都愣了一下。
“那個，你先說吧。”古川浩澤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
雪竹純奈咬咬牙，點了點頭。
然後轉過身來，将雙手合到胸前，接着深深鞠了一躬。
欸？
這是在做什麽？
古川浩澤整個人都傻了。
“那個，非常抱歉，我沒法結婚了。”雪竹純奈說。
“欸？”
古川浩澤全身一震。
就好像是被閃電劈中了一般。
不，準确來說，這個消息可能對純奈有些難過，可是古川浩澤在聽到【沒法結婚】這幾個字的時候，心中的鮮花都跟着盛開了。
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
“所以，非常抱歉，沒法邀請你來參加婚禮。”雪竹純奈又鞠了一躬。
“那，那這是怎麽回事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知道嗎？”古川浩澤問。
難道是因爲新郎出軌了？
或者是發生了什麽争吵？
亦或是，就像木下猜測的那樣，這一切都是純奈的謊言？
但是，這個謊言也太讓人難受了吧？
“新郎去世了。”
純奈說。
“哈？！”古川浩澤整個人有些發懵。
去世了是什麽意思？
雪竹純奈拉着他到公園的長椅當中坐了下來。
“其實是這樣的，”雪竹純奈解釋到，“在兩年前，我收了一個小病人，隻有10歲卻得了腦癌。
當時的手術其實挺成功的，沒想到後來又複發了，很巧的是，這一次依然是我來主刀。
但是手術的效果不是很理想。
腫瘤複發之後，癌症轉移太快，其實已經很難救回來了。
最多也就是幾個月的壽命吧。”
“嗯嗯。”
“這孩子呢，其實挺有意思的，”說到這裏，雪竹純奈笑了起來，“他一直都說很喜歡我，如果能康複的話，希望未來能跟我在一起。
也是基于這一點，我才說要不然跟他結婚吧。”
在古川浩澤的視線當中，雪竹純奈臉上的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他一時有些慌亂，将手帕從衣兜當中掏出來遞給了純奈。
這孩子隻有12歲，那麽怎麽看都是無法入籍的，這麽說的話，純奈指的婚禮也就是一個安慰而已了。
哎。
這個傻丫頭。
古川浩澤既生氣又難過。
“其實我還挺難過的。”
“很抱歉，當時做了請柬，還邀請你來見證。”雪竹純奈擦了擦眼淚，抿着笑，“但是呢，我之所以這麽做，其實多少也是有一種固執的願望在裏面吧。
醫生是真的見不得自己的病人死，尤其是這麽可愛的孩子。
我想的是，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那麽能跟他結婚，讓這孩子痊愈的話，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吧？”
啊……原來是這樣。
古川浩澤一下子就想通了。
怪不得純奈的媽媽不知道她要結婚這件事情，還把地址給了我。
雖然是個美好的願望，但是作爲醫生，純奈自己大概也很清楚這孩子活不了多久吧？
“是的。
是一個美好的祝願。”
古川浩澤點點頭，“但是，也太傻了。”
他伸出手來，在雪竹純奈的腦門兒上敲了一下。
“哎呀。”純奈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捂着自己發痛的額頭。
“哪裏有人會做這麽傻的事情啊，将自己的一輩子寄托在癌症病人的身上，沒有愛情的婚姻，對于彼此都很難受好嗎？”
“但是，他還是個孩子。”
“那又如何，”古川浩澤生氣地說，“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好嗎？”
“唔……”
雪竹純奈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後绯紅了臉。
她低着頭，小聲地道：
“好的。”
兩個人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
“對不起，你剛才想要說些什麽來着？”雪竹純奈擡起頭來問到。
“啊……”
這一問，古川浩澤寸心大亂！
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本來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表達心意的，但是，現在純奈已經不結婚了啊！
還是單身的純奈，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生物好嗎？
“嗯？”純奈張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那個那個……”
古川浩澤一下子緊張起來。
說來也很奇怪，本來之前能做到的事情，卻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爲情起來。
勇氣突然全都跑沒了。
“啊……那個，雖然我這樣問可能有些不太合适。”古川浩澤說，“我有一個同事要結婚了，他想邀請我參加婚禮。”
“嗯。然後呢？”
“我想問你有沒有時間，8月6号的時候跟我一起。”
“就我們兩個人嗎？”純奈疑惑道。
“嗯。”古川浩澤默默咽了口唾沫，緊張得要死。
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會不會有些不太好呢，你太太不會說些什麽嗎？”
“欸？我太太？”古川浩澤整個人有些發懵，“我到現在還是單身呢。”
“真的嗎？”雪竹純奈表現得比他還要驚訝。
但是下一秒就紅了臉頰。
她捂着嘴巴，眼角淚光閃動，一顆心狂跳不止，“我還以爲，我還以爲你已經結婚了。”
“所以，告訴你我要結婚，其實也是……”
後面半句話，雪竹純奈沒有說出口——
告訴你我結婚的消息，其實也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死了心吧。
但是，随着古川浩澤的一句話，那顆已經死寂的陷入黑暗當中的心髒再次死灰複燃，轟隆作響地跳動起來。
“誰說的呀？誰告訴你我結婚了的啊？”古川浩澤一時間有些氣憤。
“小林。”雪竹純奈不敢看古川的臉，隻是用手捂着自己的雙頰，上面一陣發燙。
“哈？小林，小林友太是吧？”
“他都是道聽途說的吧？”
古川浩澤真的是無語。
小林這個家夥，都那麽多年沒有聯系了，居然造這種謠。
“他可能也是聽别人傳的吧，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因爲你都……”雪竹純奈猶豫了一下，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眼角有了一些細紋，發際線也高了許多。
但是古川浩澤還是她記憶當中高中時期的樣子。
有些木讷，喜歡打遊戲。
“想想看，都這麽多年了，你都30多歲了呢，正常人到這個年紀不都結婚了嗎？”雪竹純奈輕聲說。
“哪有，”古川生氣地皺着眉頭，“你不也沒有嗎？”
話剛一出口，古川立刻覺得有些不太對。
好像下一秒鍾就能将心事給帶出來一樣。
他的心髒撲通狂跳着。
偷偷看過去，雪竹純奈始終低着頭，不敢看他。
臉頰已經紅到了極點。
“嗯。”
純奈點了點頭。
燈光将兩個人的影子拉長到地面，看起來朦胧而浪漫。
月亮也出來了，樹影斑駁，就像是塵封的歲月和記憶，随着風的搖動樹葉沙沙作響。
古川浩澤隻覺得，曾經的那些少年時光，一下子都回來了。
“那個，純奈。”
“嗯？”
“我看最近《幽靈公主》上映了，要不然我們一起去看吧？”
“欸？就我們兩個人嗎？”
“嗯。”
“啊，好，好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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