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的話非常明白。
杜國舅爲褚林光争取獲得進入試煉場修行的機會,需要褚林光拿到鄉試前十甲的成績來回報。
若沒有這樣的信心和能力,就不應該去試煉場,而是選擇去書院修行。
但褚林光倒不怎麽在乎試煉場的修行機會有多重要,此刻他隻想知道,獲得鄉試前十甲,是不是就能幫助郭威獲封宗師,讓郭威去狼谷關贖人,從而回饋郭威恩情。
如果可以。
褚林光願意欠下杜國舅人情,去試煉場修煉,并在九個月後參加鄉試武考,哪怕得不到前十甲,會因此付出一些代價,褚林光也願意爲郭威拼一把。
郭威一時無法下決定。
褚林光是他一手教導出來,品行如何他心知肚明,他看向卓翼道:“卓大人,如果林光在試煉場修行的成績,不能讓國舅大人滿意,國舅大人會把他怎麽樣?”
“郭師傅說笑了,杜大人求賢若渴,褚林光進入了試煉場,不論成績如何以後都是杜大人的門生,杜大人又怎會爲難他。”
卓翼笑道。
郭威再次陷入沉默,卓翼的話已經表明,隻要褚林光進入試煉場,那褚林光日後就是杜家的人,不管能不能拿到前十甲,日後都得爲杜家效勞。
拿得到,日後條件優厚,給予更多修煉資源,讓褚林光在官場上平步青雲。
拿不到,就得充當牛馬,爲杜家沖鋒陷陣,排憂解難。
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
即便是郭威教導褚林光,也是希望褚林光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後,能幫助他獲封宗師。
但他又和杜國舅不同,褚林光若能完成是天命所歸,完成不了是命運使然,郭威不會苛責他。
而杜國舅不同。
如果褚林光進入了試煉場,結果不能讓杜國舅滿意,褚林光将要付出許多代價,但讓褚林光去冒着這個風險,郭威于心不忍。
隻是試煉場的修行機會……
“師父,如果我去書院修行,九個月後參加鄉試武考,您覺得我能不能獲得鄉試前十甲?”
褚林光詢問道。
“道試和鄉試是一個分水嶺,尤其是各地前十甲,不知多少人隐忍蟄伏,就連你師兄王超都連續幾次不能中榜。”
郭威歎息道。
褚林光知道郭威的意思,于是又問道:“那如果我去試煉場呢?”
“以你現在的實力,中榜毋庸置疑,但前十甲……難!”
郭威想了下認真道。
褚林光默然,自己周身血脈貫通,一身血液龍象,八條主脈龍象,法相三層,領悟雙倍勢能疊加,即便到試煉場修行三個月,想要獲得九個月後的鄉試前十甲,在郭威眼中都非常困難。
褚林光想到了嚴臻。
嚴臻那樣的天資,都沒有在獲得晉城榜首後,時隔一年就參加旗嶺總督府的鄉試武考,而是等到這一屆。
外界傳言他,是想獲得這一屆鄉試解元,才蟄伏一屆。
如今聽郭威這樣評價鄉試武考,嚴臻要想獲得鄉試解元,或許還真得多準備幾年才行。
“師父,讓徒兒去試煉場吧!”
想明白這困難程度,褚林光深吸了一口氣道,就算再難,自己也得試一試,他既想回饋郭威恩情,也不想錯過這難能可貴的機會。
自從經曆桑巴這一戰,褚林光便深刻領會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郭威和二姑他們一樣,對他滿懷期待,不離不棄。
要想在這個世界立足,賺取更多的人情值,不停提升自己的實力,在武考中獲得耀眼的成績,是一個比較靠譜的方法。
南城榜首和道試中榜,雖然都是獲得武秀才,但待遇卻大不一樣,他能去書院修行一個月,結交到馮俊義和柳萬乃至李大耀這種人,和嶽宣帝和陳晉等世家弟子打成一片。
而同樣中榜的黑虎,卻隻能待在白陽縣,在武館内繼續修行。
耀眼的成績,不僅能名正言順的獲得高級呼吸法修煉,還能結交更多意義非凡的兄弟朋友。
褚林光知道自己的舞台,不該隻是在白陽縣,自從他走向武考這條路,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和天下駿雄争鋒,真正意義上揚名立萬。
如有位高權重,一呼百應,才能獲得更多的人情值。
劉家溝就是一個例子。
區區一個桑巴,在還沒戰鬥前,就能讓他經曆一場衆叛親離,未來如果碰到更厲害的人,要是沒有更強的實力和更多的人脈資源傍身,恐怕對方一個眼神就讓他回歸解放前。
讓所有的一切付之東流。
人情是對等的,即便是郭威,褚林光也要讓郭威看到,他能将人情反饋回來,如此才能在郭威身上學得更多。
“好。”
郭威看出褚林光态度堅決,同時他也對褚林光報以希望,所以最終點了點頭。
“謝師父。”
褚林光暗松了一口氣,如果郭威不讓他去,他也不能忤逆了郭威,哪怕郭威一番好意。
“卓大人,林光要什麽時候動身?”
郭威問道。
“姑且給他兩日時間吧!”
卓翼笑道。
“謝謝卓大人。”
郭威拱手道,知道這兩日是卓翼好不容易安排出來,想讓他們師徒多做準備。
随即郭威讓黑虎去風月樓訂了兩間上等的客房,安排卓翼和徐大人住下,卓翼則當着郭威的面,放飛一隻信鴿,告訴杜國舅褚林光将要進入試煉場,讓杜國舅将後續事情處理好。
郭威知道從今日起,褚林光就算是杜國舅的門生。
當即他認真交代起了褚林光的注意事項。
并将朝廷派系和杜國舅所在的陣營跟褚林光細細講了一遍,褚林光從中獲知,杜國舅和衛用廣處在不同的陣營中,兩人雖然沒有明确擁護某位皇子,但相互之間的較量一直都有。
黨派紛争自古有之。
褚林光若想在朝堂立足,這一關得闖也得過,好在他現在隻是個武秀才,不用顧慮太多,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在試煉場内取得耀眼成績。
在郭威的講解中,褚林光意識到,即便是貴族子弟,也無法輕易進入試煉場修行。
若非自己打敗了桑巴,無形中爲大元王朝出了口氣,加上是杜鵑親眼目睹,杜國舅認可自己的潛力,否則也無法通過這次機會,讓自己成功進入試煉場修行,并且隻有三個月。
同時郭威額外交代,試煉場内多聽多看少說話,不用擔心在裏面得罪人,要盡一切努力獲得好成績,但出來後要将裏面的榮譽和紛争忘掉。
試煉結束,郭威會帶着黑虎和王超去接他。
褚林光一一記下。
随後郭威帶着他去風月樓招待卓翼和徐大人,酒足飯飽後,褚林光在酒街置辦生活用品和一些禮品。
這一次将離開三個月,褚林光要給二姑一家留點東西,也要給郭威置辦點東西,他買了個錦盒,将大還丹放在裏面。
這枚大還丹是杜鵑給他,價值千金,不僅能補充氣血,還能提升龍象威能,褚林光想将它留給郭威。
郭威對他視如己出,一直以來,自己除了讓人知道郭威收了個好徒弟外,并沒有給郭威帶來實質性的回饋。
這枚大還丹是第一筆回饋。
次日一早,徐大人和卓翼來到武館,郭威親自接待,茶餘間,徐大人将一個名冊交給褚林光,說道:“褚公子,朝廷這次封賞,你雖然沒有獲得武舉人的名分,卻能得到武舉人的身份待遇,額外還有一筆百兩黃金。至于這個名冊,隻要你将誰的名字信息寫上,就能爲誰免除賦稅徭役,你寫完交給我,今日我就讓衙門的人辦理好,将文書法令送到那些人手裏。”
“好,謝謝徐大人。”
褚林光感激不已。
大元王朝有詳細規定。
武舉人能爲他人免除賦稅徭役,但有名額限制,除了直系親屬外,最多不能超過十戶人,人數在五十個以内。
二姑張褚氏一家子,雖然是親戚關系,但按照朝廷規矩,卻不能算是直系親屬,褚林光得把他們一家子身份信息詳細記錄好。
随後褚林光先将二姑一家子寫上。
然後看了眼黑虎,微微一笑,也把黑虎一家寫上,按說以黑虎的資質,就算參加九個月後的鄉試不能中榜,下一屆也必定能中榜,就算這次沒幫黑虎一家免除賦稅徭役,不出幾年黑虎也能爲自己家裏免除。
但這時幫黑虎一家免除賦稅徭役,就是錦上添花,何況黑虎和張玲花現在在交往,自己這個大舅哥,能在關鍵時刻幫上忙又豈能視而不見。
就算沒有張玲花這層關系,就憑他們師兄弟感情,褚林光也會幫黑虎填上。
黑虎就站在一旁伺候着徐大人他們用茶,見到褚林光拿到名冊後,就地研磨寫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往褚林光這邊偷偷看了下。
當看到張玲花一家子的名字,他暗想日後兩人成親,張家能多給點嫁妝,等看到他們一家子名字時,黑虎先是一怔,随後覺得褚林光的背影變得如山似嶽,腦子飛速在想自己還有哪個待嫁閨中的表姐表妹,怎麽也得給褚林光介紹一個。
寫完黑虎一家。
褚林光兌現承諾,将張大戶一家子也寫上。
随後他想到了胡屠戶和春菊一家幾口人。
一直以來,胡屠戶都重情重義,人情世故這一塊無可挑剔,和桑巴那一戰,他集結酒街老闆在武館門口爲他加油助威,全然不怕自己輸了後身敗名裂,受到自己牽連。
這份情義褚林光牢記在心,此刻正是回報的時候,所以他把胡屠戶一家幾口也寫上。
至于郭威和郭芳兩人早已脫離了平民範疇。
認真想了下,褚林光在胡屠戶他們一家子名字後面,寫上李一山三個字。
李一山雖然有一身好武藝,但隻是局限于老百姓,雖然也參加過武考,卻并未中過榜。
如今在城北李家當護衛統領,平時上繳的賦稅,和他所賺取的月錢對比,隻是一小部分。
但能幫其免除,就是一份人情,何況還額外交代過對方,幫忙照看下張褚氏一家,多一分人情能讓對方多一分牽挂。
至于爲何不讓郭威照看張褚氏一家,首先兩者身份有明顯差距,其次如果李一山能解決的事情,又何必來麻煩郭威。如果李一山不能解決,郭威知道張家有事,不用交代,郭威也會主動出手幫助。
寫完李一山。
褚林光細細琢磨,在李一山後面,寫上了牛叔的名字。
當日牛叔的山羊被張大戶抱走,褚林光一張字條爲他要回山羊後,牛叔在随後送來了一大碗羊奶。
當然一碗羊奶不足以讓褚林光回饋這麽多,關鍵在于,那日回到劉家溝,街坊鄰居對他避之不及,唯獨牛叔與他打過招呼,褚林光幫助牛叔免除賦稅,是要讓其他村民長記性。
同時也因爲隻有這一點,褚林光隻寫上了牛叔一個人的名字,沒有把牛叔一家子都寫上。
他能幫十戶人家免除賦稅,也能免除後讓徐大人将法令文書收回,隻寫上牛叔一人,既是做給其他村民看,也在考驗牛叔的處世爲人,如果他懂得這其中的人情世故,褚林光再将他家人的名字寫上也不遲。
假如牛叔因爲隻寫他一個人,沒寫上他家裏其他人的名字,而心生怨氣,出現升米恩,鬥米仇的事情,那褚林光便将其劃掉。
如今他身份不同以往。
送出去的人情,他人要是覺得理所應當,褚林光随時都能收回,不會像以前一樣無計可施。
隻有這樣衆人才會對他敬畏有加,知道他的人情有多貴重。
空下的幾戶人,褚林光則暫時不着急,日後有的是機會将其填滿,甚至有必要讓人知道他還留有幾個權限,以此再賺一波人情值。
寫完後,褚林光将名冊交給徐大人。
徐大人立馬吩咐捕頭去縣衙辦理,在今晚之前,将免除賦稅和徭役的文書法令,送到名單上面的每一戶人家。
傍晚。
酒街一如既往的熱鬧。
胡屠戶的肉鋪子内,還挂着幾斤曬得幹癟的三層肉,他用一塊布條,将攤子上的蒼蠅趕走。
“嘿嘿,老胡,這都幾天過去了,怎麽不見武舉人來看你呀!”
隔壁賣糧油的劉三千打趣道,他是劉家溝的村民,依仗褚林光的名望,兩個月多前,才在酒街這邊開了一個小糧油鋪。
“你懂得什麽,褚兄弟這些日忙裏忙外,等他有空了自然會想起我。”
胡屠戶不滿的說道。
“褚大哥救過我們母子倆,就算他不來看我們,等他清閑後,咱們也該主動去看看他,向他道個喜。”
春菊坐在鋪子内帶着孩子。
褚林光當年救下她,她懷有身孕,爲胡屠戶生了個胖兒子,如今又有身孕在身,已經有三個月了。
夫婦倆一直惦記着褚林光這份恩情,倒也不圖褚林光輝煌騰達後,能給他們帶來什麽。
“人心不對等呀,我要是褚林光,那日赢了桑巴後,知道你們夫婦倆,甘願将百來斤肉送出去,就算沒時間也要擠出點事情來看看你們,實話告訴你們,自從他赢了桑巴後,就再也沒回過劉家溝。”
劉三千譏諷道。
“嘿嘿嘿,三千的話雖然難聽,但說的也是合情合理,褚林光今非昔比,已經不缺你們老胡家的肉,你們倆還是長點心,别沒事去打擾人家,萬一要是被拒在門口,尴尬的也是你們。”
街對面燒瓷賣婉的黃老闆笑話道。
“砰!”
“褚兄弟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
胡屠戶大怒,将剔骨刀劈在砧闆上。
“行,你就當我多嘴,我啥也沒說。”
黃老闆知道胡屠戶生氣了,笑着回到自己鋪子内,他和劉三千對視一眼,都是搖頭苦笑,暗罵胡屠戶是個大傻子。
一個屠戶還想攀高枝,真是癡心妄想。
“少跟别人置氣,咱們的心意褚大哥能明白就好,他來不來看咱們都是一回事。”
春菊連忙安慰道。
胡屠戶點着頭,開肉鋪子這麽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他自然也看得開,但如果褚林光就這樣忘了他,他心裏面難免會有些不是滋味。
“這裏是胡屠戶的肉鋪子嗎?”
這時兩名官差來到了胡屠戶鋪子門口,胡屠戶剛坐下來休息,以爲鋪子來生意了,沒想到起身看到是兩名官差,急忙笑臉招呼道:“是的,兩位大人,我就是胡屠戶。”
“兩位官爺是來買肉的嗎?”
春菊緊張道,夫婦倆内心忐忑,官差上門一般都不是好事。
劉三千和黃老闆以及附近的街坊鄰居,都注意到那兩名官差,紛紛圍上來打聽,還以爲胡屠戶犯事了。
“胡老闆不必緊張,我們是來送法令文書,以後你們老胡家再也不用上繳賦稅,更不用擔心被帶走當徭役了。”
爲首的官差笑道,将文書法令送到胡屠戶手中。
聞言衆人都是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兩位官差。
胡屠戶剛伸出去的手,吓得急忙收回來,語無倫次的道:“啊……這……兩位大人,我老胡家何德何能?”
“兩位官爺,我們隻是尋常人家,這法令文書你們沒搞錯吧?”
春菊不敢置信的問道。
“沒錯,就是你們這戶人家,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徐大人還特别交代,讓我們快馬加鞭送來。”
官差回道。
“什麽?”
胡屠戶和春菊滿臉呆滞,夫婦倆忐忑的将法令文書接過去。
另一名官差解釋道:“兩位不必擔心,你們能免除賦稅徭役,是未來武舉人褚公子找徐大人爲你們開具的文書法令。”
“褚公子打敗桑巴,爲咱們白陽縣争了口氣,朝廷破格封賞,如今他雖然還不是武舉人,卻勝似武舉人,不僅能讓直系親屬免除賦稅徭役,還能讓十戶人家享受同等待遇,你們便是其中一戶人家。”
爲首的官差跟着補充道。
“原來都是褚兄弟,我就知道他不會忘了我老胡。”
胡屠戶聞言喜極而涕。
“褚大哥的恩情,咱們何時能報?”
春菊也抹着淚。
夫婦倆那天召集酒街商鋪老闆,去武館門口爲褚林光加油助威,一開始其它老闆并不願意去,生怕褚林光名聲壞了後受到牽連。最後是他們夫婦倆承諾,隻要大夥跟着一起去,事後無論輸赢,都送每人一斤肉,大夥才跟着一起去。
這些時日褚林光雖然忙前忙後,但幾次出現在風月樓,都不曾來看過他們夫婦倆,兩人雖然不說,但心裏面或多或少都有膈應。
如今看到褚林光幫他們免除賦稅徭役,夫婦倆才知道褚林光不曾辜負過他們,一直惦記着他們。
“褚公子前途無量,兩位能結交到他,我們倆都羨慕不已,聽徐大人說,明日他就要離開白陽縣了,你們要是有時間,記得去送他一程。”
爲首的官差再次說道。
“好,謝謝官爺,兩位官爺稍等片刻。”
胡屠戶擦幹眼淚,将鋪子内剩餘的幾斤肉用蘆葦困好,交到兩位官差手中,熱情道:“兩位官爺辛苦了,一點心意,還望收下。”
“這……哈哈,那就多謝胡老闆了。”
兩位官差相視一笑,總算明白爲何褚林光能惦記着一個肉鋪老闆。
“收攤回家。”
送走了官差,胡屠戶對着春菊道。
“诶。”
春菊點着頭,明日褚林光就要走了,夫婦倆得回家準備準備。
“聽見了嗎,褚林光爲胡老闆一家子免除了賦稅徭役。”
“這可是大恩呀,以後子孫都不用受苦了。”
“哎,都怪咱們搖擺不定,要是當時能像老胡一樣,支持褚林光,興許咱們也能沾光。”
“你們都聽到嗎,兩位官爺說,褚林光能免除十戶人家的賦稅徭役,整個酒街現在隻有胡老闆一家有,名額肯定還空着。”
酒街商鋪老闆議論紛紛,一個個豔羨無比地看着胡屠戶一家子。
劉三千和黃老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兩人剛一起勸說胡屠戶不要異想天開,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麽快。
褚林光不僅沒忘記胡屠戶,甚至還幫胡屠戶一家子免除了賦稅徭役,這恩情比起親自來探望貴重多了。
“哎,都是自個造的孽。”
黃老闆感歎道,垂頭喪氣的回到鋪子内。
劉三千也回到糧油鋪坐着,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和一筆巨款失之交臂,就連客人都忘了招待。
張家溝。
張褚氏一家子,也迅速收到了免除賦稅徭役的文書法令,一家子雖然早已想過,褚林光中舉後,肯定會第一時間幫助他們免除賦稅徭役,但當收到文書法令時,還是控制不住喜極而涕。
“咱們一家子欠林光太多了。”
張大感慨道,黑老爺剛剛讓他成爲了瓦廠工頭,整個瓦廠隻剩下黑虎的二叔地位在他之上。
工錢也比以前多了兩倍。
沒想到一件事情還沒高興完,褚林光又送來了大驚喜。
“瞎說什麽,林光現在是自家人。”
張褚氏提醒道。
“你這婆娘說得對。”
張大一怔,随即哭着道。
“免除賦稅的文書法令?”
“是的,是褚公子爲你們免除的。”
官差也把文書送到了張大戶手中,張大戶完全不敢相信,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褚林光說道做到,讓他感到如夢似幻。
“郭師傅收了個好徒弟。”
柳老先生從張佳婷口中得知,褚林光爲她女兒一家子免除賦稅,由衷感歎道。
他是私塾先生,朝廷對他這類人有優待,自身不用上繳賦稅和履行徭役,但卻無法幫助張佳婷免除,如今有了褚林光幫忙,女兒女婿也能過上好日子。
劉家溝。
一大堆人,圍在了牛叔家門口。
“嘻嘻,再來一碗吧!”
牛叔也收到了文書法令,雖然隻是免除他一個人的賦稅徭役,但也能減少不少負擔,平時有更加充足的時間到山裏面放羊。
他擠了兩碗奶招待兩名官差。
“不了,牛大叔,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先回去了。”
兩位官爺慢走。
牛叔送了他們一程。
回來後見到劉嬸等人表情都很不是滋味的看着他。
“老牛叔,褚林光明明能免除你們一家子的賦稅徭役,怎麽隻免除你一個人?”
劉嬸挖苦道。
“我平時也沒幫到人家什麽,能免除我一個人賦稅徭役,已經是莫大恩情了,至少後半生,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起早貪黑了,這份情得還。”
牛叔說完回道了羊棚内,将新鮮的草料扔在了羊圈内。
“瞧他得意的樣子,不就是免除他一個人的賦稅徭役嗎?”
“我要是褚林光,要免除就是免除他們一家子。”
有人酸溜溜的起哄道。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相信他,興許也能沾點光。”
“聽說他還能幫好幾戶人免除賦稅徭役。”
“現在他連劉家溝都不回來,都是咱們造的孽。”
也有人後悔莫及。
“诶,劉三千回來了。”
“三千,你知道嗎,褚林光爲牛叔一個人免除賦稅徭役了。”
劉嬸向劉三千說道。
“哦。”
劉三千看了眼在羊棚内樂滋滋的牛叔,木讷的點點頭。
“難道你就不想說道說道?”
見到劉三千沒反應,劉嬸帶着人追問道。
“褚林光還幫胡屠戶一家子免除了賦稅徭役。”
劉三千回道。
“什麽?”
衆人呆住,原來褚林光還記着胡屠戶。
劉嬸突然想到,那日褚林光騎馬回來,在門口打招呼,自己把廚房門窗關上的場景。
如果那日自己和往常一樣熱情,興許褚林光也能幫他們一家子免除賦稅徭役,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忘恩負義,想到這裏劉嬸忍不住想哭。
不少明眼人都意識到,褚林光單獨給牛叔一個人免除賦稅徭役,是要提醒他們,他褚林光恩怨分明,既不會忘了大家的好,也不會忘記大夥的所作所爲,隻有把他的人情當回事,他也才會把大家當回事。
(晚上還有一章,我盡量早點,這幾天更新少了點,希望今天能更新個一萬五千字。)
(月底了,求把月票都給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