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東方琳一樣,木子君的意識被郁笛給剝離并安插在自己的思維空間上了。她暫時還不需要借木子君的口說話,是故木子君在指揮中心的醫院裏,一直以昏迷的狀态躺着。
如朗蘭所說,因爲木子君的意識和物質身體是分開的,他們現有的模型無法識别在無意識狀态下人類的腦電活動,所以他們看不懂木子君到底在“想”什麽,也無法讀取她的記憶。一切都得等到黑匣子的解析數據出來才行。
而郁笛早已經把裏面的數據給删除,并替換成爲無效幹擾信息了。
是以在指揮中心的人找到真相之前,李元清的文章所起的作用,便已經凸顯了出來。
指揮中心的負責人張炳同被一通電話叫回了首都星,并攜帶了當前對于燭龍三号的一切研究資料。
郁笛将自己壓縮僞裝成一張圖片,躲進了張炳同的個人服務器中。
通過在首都星登錄的接口,郁笛成功來到了首都星本身的内網裏。幾乎在她開始探索的瞬間,防火牆已然發現并鎖定了她。
郁笛立刻将自己變成一串普通的數據,終止一切數據交互問題,并原地等待。
很快,丢失了目标的防火牆向維護人員發出了警告,而理所當然地,被無視了。
她隻要不活動,不與數據産生交互行爲,就沒有什麽能夠将她識别出來。
很快,她便繞過了監視,直達首相鄭容的辦公室。
他的桌面上擺着一本質感古樸的紙質書,翻開的那一頁上面,這樣一句話非常顯眼:“……物質身體不可能永存,但理論上,意識能和宇宙同壽……”
郁笛很确定,這就是她想要找的對象了。
那麽接下來,就該誘導對方造出提取意識體的儀器,并進行推廣了。
向鄭容本身傳遞信息并不難,郁笛可以把一切需要的東西通過“托夢”的方式直接傳輸進他的大腦。
問題在于,她的行爲所産生的結果,不能被人類懷疑。
也就是說,要讓一切事情都順理成章地發生,她得使鄭容一點一點做出前期決策,再去收割果實。
意識體提取并不在這個宇宙的科技範圍内,要想從基礎開始發展,郁笛自然而然地選擇了全息遊戲。
不僅僅是因爲她對全息遊戲非常熟悉,還因爲很多放在現實生活中看起來沒那麽合理的事情,放在遊戲裏,無人會究其因由。更重要的是,目前根據她對這個宇宙帝國的了解,人類走到了這一步,在擴張的道路上是看到盡頭了。内部隐患被掩蓋在良好的制度下蠢蠢欲動,在風暴掀起之前,人們必須有一個能轉移注意力的途徑。
她編輯了一份名爲“零宇宙”的方案,放在了鄭容地待辦事項之中。
鄭容沒意識到自己的的工作台内多了一份不起眼的文件。和聽完張炳同的報告後,他避開了所有人,回到首相府的地下室中。
這間隐秘而耗電量巨大的地下室内,放着八個低溫維生箱,它們各連接着一台處理腦電數據的電腦,還配了獨立服務器。
自适應光源亮起的刹那,寂靜的地下室中忽地熱鬧了起來。不同的電腦合成音七嘴八舌地交談起來,鄭容關掉七個他不想聽的,隻留下了他曾經伴侶的聲音。
“你回來啦?最近怎麽樣?”
鄭容低頭看着那并不透明的維生箱,并沒有什麽表情。
“有點眉目。别擔心,我一定能讓你回來的。”
“别太辛苦了。保持身體健康還是很必要的。”
鄭容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他和伴侶聊了會兒天,便回去處理工作了。
調取出零宇宙文件的時候,鄭容還以爲是秘書發錯了。可當他看到裏面提出的“最新精神科技進展”時,還是被“靈肉分離”四個字吸引了眼睛。
他将文件放在主工作台上,仔仔細細地閱讀了一遍。郁笛所做的項目沒有一個字是假的,隻是在數據和一些定義上有所模糊。鄭容并非此方專家,他隻能根據長期工作經驗判斷,這份文件很大可能是之前被篩選掉了,沒能呈現在他面前。而現在因爲某種他還不知道的原因,又被傳上來了。
“小林,來我辦公室一趟。”鄭容打算先讓人确認一下這份文件的來源和其内容的可行性,再去按照文件裏所繪制的模型建造原型機。
林秘書接到這份文件時,朝鄭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很顯然,這份文件雖然在格式上看起來和其他文檔大差不差,但熟悉政府工作的人都知道,它絕不是一份能夠擺上鄭容工作台的東西。
鄭容沒有多加解釋,隻是讓他去好好查查這玩意兒是從哪兒來的,順便複制一份送到首都工業科技學院的精神實驗室去。
“是,首相。”林秘書點點頭,離開了專線。
他并不在任何事情上發表意見,并不代表他沒有意見。
首相進來的表現,在林秘書看來,是需要進行心理輔導,或者休假的。可鄭容本人不願意,誰也不能強迫他去。
這份莫名其妙的文件,讓林秘書非常在意。傳給首工院的精神實驗室嚴主任後,他自己也留了一份副本,打算拿回辦公室去好好研究一番,這樣鄭容後續如果有什麽行動的話,自己也不至于一頭霧水。
反正鄭容也沒說不許他看不是嗎?
于是郁笛的一絲意識,又跟着林秘書,進入了政府内部的數據庫裏去。
她仿佛掉進了數據的海洋,在其中暢快地遊泳,很快,她便掌握了這個政權的全部情況。
其中有一條消息令她非常在意,根據法律規定,首相任期不能超過三十年。在這個人均年齡已經達到一百三十歲的宇宙中,這其實并不算很長。而鄭容在這任上,似乎已經待了快五十年了。
是她漏掉了什麽制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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