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在整個帝國都引起了不小的矚目,恐怖片一樣的劇情實在是太過吸人眼球,最後還是帝國中央實驗室派出的調查小組還原出來整個案件的真相,否則,這事兒一定會引起民衆對深空探測的反感。
十幾秒後,木子君下了決定。
“小林,内環境有沒有問題?”
“沒有,一切正常。”
“周邊環境是否穩定?”
“穩定,沒有中高強度亂流,不影響短途通訊。”
“單載飛船是否正常?”
“是。”
木子君點點頭,對着耳機說:“亞諾,準備出艙。”
“是。圖黎跟我去,蘇圓留守。”亞諾将戰鬥組另外兩名成員也接入公共信道,和圖黎進入了觀察艦配備的單人飛船中。
這種和觀察艦配套的飛船體積非常小,隻能容納一個人駕駛,武器配備十分簡單,也不具備躍遷引擎,正常情況下支持十二小時續航,他們必須及時返回觀察艦補充燃料才行。它是專門爲了在一些觀察艦無法降落的星球、或者掃描儀探測不到的地方進行作業而設計的。
若說觀察艦的特色是耐用,那單載飛船的特色就是靈活。亞諾和圖黎很快便就位了,木子君繞過蘇圓随時準備攻擊,而後才對郁笛發出信号。
“我們的人下去了。”
郁笛沒有答話。這個和她交流的人看上去并不打算親自涉險,說明對方的性格非常謹慎。其實觀察他們的行爲方式就知道了,飛船停泊的位置離郁笛能夠得着的極限還有很遠呢,更别說讓對方與自己直接接觸了。
不過,這并不代表郁笛就沒辦法讓他們下來。
據她的觀察,這個世界所面臨的危機,名爲“枯竭”。宇宙本身是一個内循環的守恒系統,要麽在膨脹,要麽在探索,不存在所謂的“靜止”。膨脹宇宙中的相對時間會被拉長,而探索宇宙中相對時間會被縮短。但是在本宇宙中的所有能感知到“時間”的物種,是不會對此有任何感覺的。就像坐在車上的人相對于車來說處于靜止狀态,處在當下這個正在坍縮末期的宇宙中的人們,也對此沒有任何察覺。
對于他們來說,唯一的預兆就是這整個宇宙變得“可探索”了。
ZLQP01所處的星系位于宇宙邊緣,若人類繼續探索下去,就會發現餘下未知區域裏邊除了暗物質和宇宙射線,什麽也沒有。在宇宙的邊緣,時空産生極大的彎折,導緻沒有任何天體能夠在周邊存在。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特性,ZLQP01星上誕生了郁笛所進入的這種薄膜體生命。若是虛夷他們那個種族擁有薄膜體這樣的身體,那對于他們來說,想要提取意識體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了——隻要将電流流過的地方标注節點并建起相應的模型,就可以完美複制一個意識體出來,甚至都不用剝離原本的身體。
選擇這樣一種身體,看似柔弱且非常不方便,但對于本身就是意識體生命的郁笛來說,這簡直就像給她搭了個便車一樣。
兩艘單載飛船很快便來到了郁笛面前,懸停在了空中。
“你要說什麽?”燭龍三号上傳來信号。
郁笛将絲狀觸手伸向飛船前沿,輕輕包裹在了船體的外圍。亞諾和圖黎被遮擋住視線,一時間有些緊張,但操作系統并沒有發出任何警告——要知道,哪怕是一隻蛞蝓黏在了船身上,都會有警報的!
“你在做什麽!”燭龍三号再次發來信号。很顯然,亞諾和圖黎将正在發生的事情報告給了木子君。
郁笛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們的公共頻道上:“我在試圖用更高效的方式跟你們交流。”
衆人吓了一跳,蘇圓的手已經放在了闆機上,連保險都打開了。
“别緊張。除了和你們進行交流之外,我什麽也做不了。”郁笛打算小小地說個謊,免得對方過于驚恐,直接開船走人,那下一次再遇到人類可就沒這麽容易了——說不定她還會受到人類武器的打擊。
她還沒摸清楚這個宇宙中人類科技的極限呢!
木子君聽她這麽說,卻也沒有放松警惕:“黑進我們的通訊系統,這也叫什麽都做不了麽?”她朝林正闵打了個手勢,讓他檢查防火牆。
郁笛笑道:“我不過是在面對面和你說話,信号隻是個載體罷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恢複剛才的方式。”
才怪。她會潛伏在觀察艦的系統中,假裝自己不存在,然後跟他們回去。
木子君頓了頓:“那倒不必。所以,你說你是人類?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郁笛。如果你還想問今年幾歲家住何方的話,那我不記得了。”郁笛慢悠悠地說,“我不是這個宇宙的人。不論你信不信,還是想用殺毒軟件來殺我,我都可以明确地告訴你,你做不到。”
“你不是人類。”木子君道,“我們這樣的,才是人類。”
“我以前是這樣的,後來,我們的世界發生了許多事情……這很難解釋,總之,我發出信号是想告訴你們,這個宇宙要完了。”
木子君蹙起了眉毛。
這個人說起話來沒着沒落的,什麽叫這個宇宙已經完了?這種事是能用這麽輕松的語氣說出來的麽?
郁笛才不管對方是怎麽想的——以她現在的狀态,是刀紮不進、油潑不熱,常規手段連她是什麽都無法識别,更不可能“抓到”她或者傷害她了。除非這飛船上的人突然自爆,否則,她現在是有恃無恐。
“是的,出于憐憫與同情,我希望能用我的經曆幫助你們,從這個沒救了的宇宙中,逃離出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