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笛想到的問題他也沒忽略,隻是他們沒有能夠擊碎那塊隕石的武器,如果不飛,就得等着被砸碎,甚至堕海。
贈送飛船的外星人可是強調過,這飛船不能長期泡在水裏。
郁笛攬過了改造引擎這事兒,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星核能源開采,有了新的進展。第四高,不,第四盆地周圍的星殼産生裂縫,不少上星幔的岩漿沿着那些裂縫逸散了出去,形成一大片火山岩區。這部分能量的釋放,稍微減輕了一些他們鑽井的壓力。第一塊來自下星幔的放射性礦石,終于被開采了上來。
但檢測結果卻令烏魯們有些失望。這塊礦石并不如他們所預計的那樣具備高輻射性,而且離開了高溫高壓環境後,連化合物性質都産生了改變。
可就在他們失望的同時,鑽井組傳來一個令他們沒有意想到的消息——他們在下星幔發現了巨大的螺旋形空腔,經過聲呐探測,這空腔的深度,至少貫穿着半個下地幔。如果沿着這個空腔進行向下探測,他們的鑽井機面對的損耗就能減少很多。
科學院所有項目,就屬他們費東西,損耗成本都快占總成本的一半了。尤其是後期,他們對于材料的要求甚至高過了零号機。
胡問對于下星幔空腔的發現非常重視,他将這個消息轉達給整個項目組,并讓其他鑽井組也開始尋找空腔。既然下星幔淺層礦石的放射性不夠,那麽就再往深處掏一掏,總能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烏魯政府忙着救災重建,放松了對古神教徒們的管制。
古福的确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不僅如此,在隕石入海、砸中星殼的瞬間,除了駭人的爆裂聲,他似乎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不知道其他信徒有沒有聽到,總之,他愣在原地,險些被洋流卷走,還是滁蘇緊緊抓着他,才沒讓他被沖到什麽無人之地去。
不僅如此,撞擊後,星殼發生一個月連續不斷的強震,每一次震動開始之前,仿佛具備了什麽預見性,他總能聽到某種固定頻率的聲音從海底傳來,而在當晚的夢境中,便會出現一些他從未見過的場景。
他有些慌張,将這事兒告訴了滁蘇。滁蘇安撫他:“吾愛,這是神在提醒你而已。你忘了?神之居所在迦祿星中心,祂不忍見到我們受地震所害,這才發出了聲音。”
“這麽說的确有些像聚會那天他們唱的聲音。對了,你還沒有給我解釋過,那天他們唱的内容究竟是什麽?我很确定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滁蘇親昵地摸了摸他的臉:“吾愛,你真的很幸運。”
“爲什麽這麽說?”
“能以正常烏魯之身傾聽神谕,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還能聽懂的,你是第一個。”
“那你.?”
“雖然經過入教儀式之後,聆聽神谕便不會再受傷,但其實我聽不懂。”滁蘇有些失落,“都是上一任祭司大人爲我們進行解讀,我們才能接觸到神的知識。”
“所以,其實你也不知道那段吟唱,究竟是什麽意思?”
“總之,大意是在贊頌神的使者吧。”
“嗯我能再聽一次嗎?”古福猶豫着說,“你還能再唱一次嗎?”
滁蘇猶豫了一下:“唔,雖然有點難度,但爲了你,我可以試試。”
單人的吟唱沒有集體來得那樣震撼,但滁蘇的唱功不錯,完美地還原了入教儀式時,古福聽到的那段神谕。
經過這麽多天,古福對于神谕内容的辨認能力似乎得到了某種強化。随着滁蘇的吟唱,神谕中包含的信息,如畫卷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展開。
初始的火種,蓬發而後冷卻。神誕生于其中,用液石塑身。星際間天體生生滅滅,唯有迦祿星如遊離在時間之外,和宇宙共生。
宇宙有壽命,卻也擁有輪回的力量。一個紀元的結束,也正是這個紀元的開始。未來将會通往過去,被選中的人,将見證無限
聽到這兒,古福才發現,原來他們唱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被選中”的發音,與“福”的意思相似,他給聽錯了.或許這句話該翻譯爲“有福之人”?
神谕的前半部分,古福還能在腦海裏有個明确的解讀。可随着神谕包含的信息越來越抽象,畫面和聲音如泡影破碎,又混雜成了一團。
他閉着眼睛,緊緊牽住滁蘇的觸手。一連唱了三遍,滁蘇的聲腔都開始發疼了,古福這才歇了想完全聽懂的心思。
“你都聽出什麽了?”滁蘇很好奇,這個被祭司指定的烏魯,究竟有什麽特别。
古福想了想:“這神谕,很像某種哲學詩。似乎是在說宇宙起源?還提到了神的事迹。”
“神的事迹?”滁蘇依偎在古福身旁,“跟我說說嘛。”
古福努力回憶着,把他剛才聽到的東西,重新轉述出來:“我聽到神創世。迦祿星被神庇佑,要爲這一紀元畫上句号。”
“你居然能聽到創世的事迹,天哪,”滁蘇有些羨慕:“真希望我也能聽懂這些。”
古福忽地有一點點小驕傲:“沒關系,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滁蘇笑着抱住他:“選擇你,是我做過最正确的事。”
“我也是。”古福撫摸着滁蘇的觸手,歉意地看着她,“抱歉,讓你唱了這麽多遍,辛苦你了。”
滁蘇揮了揮手:“沒關系呀,我喜歡唱神谕。很快樂。對了,過幾天,我們有一個祭神活動,我希望你能參加。”
古福眨了眨眼:“什麽?是習俗嗎?”
滁蘇搖搖頭:“不是習俗。你之前不是總說能聽到神的聲音麽?我問了一下他們,大家都覺得是因爲這次的隕石,将沉睡在迦祿星中心的神給驚醒了。所以我們才打算去岩漿湧動之處祭拜祂。你也一起嘛!”
“你去我就去。”古福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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