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點40分。
趙延坐在百達廣場一家名爲‘烤匠’的烤魚店裏,他對面則坐了一名留着寸頭,看起來十分幹練的青年。
對方就是陳正奇的表哥蕭棟,今年二十五歲,比趙延和陳正奇大了六歲。
趙延和對方寒暄了一句,發現對方是性格很爽朗的人,很幹脆直接,于是他也不繞彎子了,問出了自己想問的:
“是這樣的蕭哥,我最近打算寫小說,主角是一位刑警,所以打算了解一些相關的事情,這樣寫出來才會比較真實。”
這是趙延爲自己想出的借口。
他一個大學生突然要了解一起滅門案會顯得很奇怪,容易引起懷疑,所以他就用寫小說作爲借口。
“寫小說?網文啊?”
蕭棟聽到這話,笑了起來。
“哈哈哈,對啊,想試試看,反正比較閑嘛。”
趙延不好意思地說道。
“挺好的挺好的,我平時也喜歡看小說,你說的這種主角是刑警的,我也愛看,哈哈哈。”
“哈哈哈哈,那就拜托蕭哥了。”
“沒事兒,你問吧。”
“.”
于是趙延從許多常識和日常細節問起,并沒有一開始就問滅門案。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聊了大概二十多分鍾後,趙延才突然問道:
“蕭哥,你有沒有參與過什麽大案啊?”
“大案?前段時間倒是剛參與了一起。”
蕭棟說道。
“是什麽?”
趙延露出好奇的神色。
“上個月川城發生了一起滅門案,伱知道嗎?”
蕭棟問道。
趙延心中一喜,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地搖搖頭:“沒看到有這新聞啊。”
蕭棟笑了:“影響不好,新聞肯定不會大肆報道,不過你在網上是可以查到的。”
“嗷嗷,蕭哥你給說說呗,我學習一下,以後可以寫進小說裏。”
“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被滅門了。”
“被滅門啊?這麽狠?”
“對,像這種滅門案,别說在川城,在全國都很少發生,所以這确實是我迄今爲止參與過的最大的案子。”
“兇手抓到了嗎?”
“還沒有。”
“這種滅門案,一直沒抓到兇手的話,你們壓力應該會很大吧?”
“哎,一開始壓力是挺大的,不過後來這案子就不歸我們管了。”
“轉交給别人了?”
“對,給别的部門了。”
蕭棟含糊地說了一句。
“那,兇手是因爲什麽才要滅門啊,這得多大仇啊?”
“我們當時初步判定也是仇殺,然後我們排查了所有和那個董事長有矛盾,可能存在動機的嫌疑人,但發現這些人在案發當天都不具備作案的可能性。”
“那兇手在現場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嗎?監控也沒有拍到任何畫面?”
趙延繼續問道,露出好奇的神色。
“現場非常幹淨,兇手沒有留下什麽痕迹,這個其實還好,真正厲害的是對方沒有讓監控拍到任何畫面。”
“怎麽做到的啊?”
趙延露出驚訝的表情。
蕭棟搖搖頭:“多的我就不能說了,總之這個案子确實不簡單。”
“那就沒有一點方向嗎?這樣豈不是永遠抓不到兇手了?”
“哈哈,那倒不至于,我相信兇手早晚會被抓到的。”
“蕭哥,那如果我要在小說裏寫這樣一個案子,現在案子陷入僵局,主角該從哪個方向去破案呢?要怎麽才能凸顯出主角的厲害?”
“那就換個角度思考問題,打破思維定勢,别人都沒想到的,你的主角想到了,就顯得厲害了。”
“什麽角度啊?”
“比如啊,這個案子裏既然和那個董事長有仇的嫌疑人都沒有作案的可能性,就查一查是不是他家裏其他人得罪了誰。”
“诶,這個角度不錯啊,蕭哥厲害!”
趙延眼神一亮。
這個案子從一開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聚焦在鼎泰集團的董事長畢秋海身上,畢竟對方社會地位高,能量大,白手起家走到今天,得罪過的人也很多。
但萬一兇手根本就不是沖着畢秋海去的呢?
“哈哈,我們當時準備按照這個思路繼續查下去的,可惜案子第三天就移交出去了,我們沒法繼續查了。”
蕭棟說道。
“.”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不少,趙延爲了不引起懷疑,沒有一直糾結于滅門案,而是問了很多别的案子。
一頓飯吃了接近兩個小時,最後趙延要買單時被蕭棟阻止了,對方堅持由他來買單:
“你還在上學,我怎麽能讓你請啊,你蕭哥是有工資的人,這頓我請。”
“可是.”
“诶,一點小事而已,以後想咨詢什麽随時問我就可以,等你小說發表了,記得讓我去看,哈哈哈。”
“哈哈哈,好,謝謝蕭哥。”
最終蕭棟把單買了,然後兩人分開。
趙延看着對方的背影,覺得陳正奇這個表哥人确實挺好的,雖然比自己大幾歲,又是刑警,但完全沒架子,和對方聊天挺愉快的。
而且從對方這裏,他獲得了很重要的線索:
既然有動機殺鼎泰公司董事長畢秋海的嫌疑人都沒有作案的可能性,那就可以查一查是不是畢秋海家裏其他人得罪了誰。
被殺的一家六口除了畢秋海,還有他的妻子,他的父母、二十歲的兒子和年僅十二歲的女兒。
畢秋海的父母都已經八十多了,得罪人的可能不大。女兒還小,也不太可能會得罪人。妻子是全職太太,社會關系也很簡單。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兒子在外面得罪了人。
想到此,趙延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坐下來,在網上搜索畢秋海兒子的信息。
畢秋海的兒子名叫畢書彬。
“川蜀大學?”
趙延很快查到畢書彬是川蜀大學大三的學生。
“居然還是我的學長。”
趙延喃喃道。
他也是川蜀大學的,等開學就上大二了。
趙延越來越覺得這次任務是《槍火》世界特意爲他準備的了。
他想了想,在微信上找到了自己同寝的室友郭海。
對方是學生會的幹部,平時消息挺靈通的,趙延經常和對方進行一些‘文化藝術’上的交流,兩人喜歡的老師也高度一緻,所以關系很不錯。
趙延打算找對方打聽一下畢書彬的事:
“海兒,你認識畢書彬不?也是咱們學校的,計算機系,大三的。”
郭海很快回複了消息:
“認識啊,他也是我們學生會,但前段時間死了。”
趙延心中一喜:
“我知道,滅門案嘛。”
“對對對,太慘了,全家都死了。”
“你知道畢書彬平時有得罪過誰嗎?或者和誰關系特别不好?”
“咋啦,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就是有人托我問問,你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呗。”
“怎麽說呢,畢書彬這人是富二代嘛,平時挺張揚的,你要說有誰讨厭他吧,我們學生會幾乎所有男的都讨厭他。但你要說關系特别不好,那倒也不至于,畢竟不是一個圈子的。”
“你再仔細想想呢,他之前有和誰發生過矛盾沒?”
“你要說矛盾的話,我們學生會有一個叫呂卓學長的,他平時就特别讨厭畢書彬,經常和畢書彬作對。去年我們剛入校的時候,兩人還因爲一個事情打了一架,事後呂卓還當着我們的面說要殺畢書彬全家。”
“殺畢書彬全家?”
“當然是氣話啦,這種話你也信啊?呂卓又不是神經病,難道會因爲一年前和人打了一架,說了句氣話,一年後就真的跑去殺人全家啊?”
“嗯”
看着手機屏幕,趙延陷入沉思。
正常人确實不可能因爲一句氣話就真的跑去殺人全家,但如果呂卓是邪惡陣營的玩家,因爲做任務而必須殺人呢?
又或者是因爲突然獲得的強大力量,抑制不住心中的邪念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趙延連忙打字:
“你知道呂卓現在在哪兒嗎?”
“這我哪兒知道啊?”
“他的家庭住址呢?”
“他是孤兒,沒有家,一直都住學校裏,現在有沒有在學校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幫我問一下吧。”
“不是,你還真覺得他有可能殺人全家啊?”
“诶,我就是好奇,你幫我問一下吧。”
“行吧。”
“謝了啊。”
很快,郭海發來消息:
“學校放假後,呂卓就沒有住在學校了,至于他去了哪兒,别人也不知道。”
如此一來,趙延更加懷疑這個呂卓了。
再過幾天就開學了,他決定等到那個時候看看呂卓會不會來學校。
如果來了,他就使用‘感應’,這樣當場就能有答案。
如果不來,那對方的嫌疑更重,自己也好确定接下來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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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