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下一刻，林安感到一股收緊的束縛環繞着脖子和手腕處，無形的窒息感傳來，和之前對峙蓋伊時如出一轍。
這個金發女人恐怕是密西拿六法中的婚姻律法Nashim！
怪不得之前在賭場時，林安總覺得人群中的她牢牢吸引着他的視線。
又來一位督察組執事啊……
可剛剛那名長發男人不是說過，美高梅大酒店内部不允許使用神秘術嗎？
不過更重要的是……
林安扭過頭，瞥了一眼冷眼旁觀的巴裏，他從袖口掏出一根煙點燃。
“巴裏，你背叛我！”
“按照聖安尼洛夫的制度，你們才是真正的背叛者。”金發女人一邊說，一邊用柔軟的手臂挽住林安，假貓王、新郎和結婚的情侶們也圍住他，“要配合督察組的工作哦。”
“這位是希爾·凱謝麗執事。”巴裏撥開衆人，向林安解釋道，“接下來我們要在她的指導下，完成【雷鳥】的處置。”
“沒想到你真的會和督察組合作。”林安冷冷地說。
這就說得通爲什麽督察組能得到黎明協會更改後的路線，準确地趕在一行人抵達總部前攔截他們了。
巴裏噴出一口煙：“埃夫隆·魯本執事的所作所爲過于偏激，所以督察組内部也進行了檢讨。但他的個人失誤不意味着我們就要讓黎明協會取而代之。”
“爲什麽不呢？”
“伱們認同黎明協會，是因爲你們都是高級别的神秘者，而他們的到來顯然對你們有所好處。黎明協會的政策和徽章一樣有個大問題——那就是金字塔型的精英主義。”
巴裏拍了拍林安的肩膀。
“用精英主義取代原教旨主義，不過是從自私轉向集體化而已。”
說罷，他目送林安被希爾·凱謝麗摟進另一側。
林安不得不跟着她，一旦産生反抗的心理，脖子和手腕處的繩索驟然勒緊，希爾和他的思想似乎單方面連在了一起。
這下子，連心靈的幻想也不好使了。
隻要林安還活着，希爾就能用婚姻的合法性制裁他的言行。
更何況沒有系統的情況下，不等心靈的幻想提升她的污染，毫無自保之力的林安恐怕就會被這個女人殺死。
婚姻法律麽……
林安微微眯起了眼睛。
婚姻在迦南教和救世主教分别有不同意義。
救世主教認爲結婚最重要的目的是生育，是爲了使家族的财産得到有效的繼承；而在傳統羅馬教看來，彌撒亞爲了拯救世人，貢獻了身體和血，爲了主持神聖的彌撒，教士必須遠離女人的身體和血。
因此，羅馬教士不能觸摸婦女的身體，他們必須是單身漢。
反觀迦南教，認爲婚姻生活是人生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受到贊許的。
男子如果不結婚，便不能擔當社團的拉比。
著名拉比埃利澤拉比認爲，男子要以極大的熱情對待妻子，她是男人最親密的夥伴，因爲她可以保護男人不犯下色欲之罪。
虔誠者之書建議，妻子也需在婚姻上花費時間和精力，以使男子不轉向别的女人。
按照婚姻法律，林安現在算是和希爾“捆綁”的狀态，不僅如此，受到她的婚姻契約，他也不能做出違反迦南教條的行爲。
例如，林安幻想着非潔食的食材時，脖子和手腕的繩子馬上收緊。
不僅強行把人變成丈夫，還強行把人變成拉比嗎……
失去系統，林安撫摸着脖頸處看不見的“柯默思”能量。
神話級肯定不止這點本事，不知道希爾的神秘術還有什麽效果。
随着前進，四周的牆紙變化，從富麗堂皇變成了霓虹絢爛。
林安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那間結婚禮堂不屬于美高梅大酒店的範圍，而是隔壁的“凱撒宮”。
巴裏特意讓巡回組注意到他們兩人，通過兩座私人電梯把林安帶到了這裏。
穿過一扇門，希爾大搖大擺地回到美高梅大酒店，林安企圖用眼神和重新跟上來的黑衣人求救，他們卻表情冷漠，束手旁觀。
爲什麽隻是看着啊，難道你們也背叛了黎明協會嗎？
之前林安“坐錯”電梯也沒人阻止，看來美高梅和黎明協會隻是交易或雇傭關系，隻要督察組出價更高，他們随時願意倒戈。
真是個二五仔大酒店！
“這座地皮的擁有者熱愛賭博。”希爾咯咯笑着，“他是屹立不倒的莊家。”
兜兜轉轉回到賭場大廳，那些跟着希爾的人四散開來，融入人群，希爾把林安帶到酒吧附近，兩人坐在高腳凳上。
她把手往腰上一插，豐滿的胸脯往前一挺，搬起紅嘴唇給了他一個媚笑。
“老公，我簡單地跟你說一下任務目标——喝香槟嗎？”
老、老公？！
林安嘴角抽搐地說：“感激不盡。但你能不能換個稱呼。”
“呵呵，我們可是新婚燕爾，别這麽冷淡。”
林安剛想反駁，希爾卻一屁股坐到他的腿上，一股強烈的、混雜花香和柑橘味的香水味差點熏花了他的眼睛，營養豐盛的軟肉像枕頭一祥壓住他的臉，把聲音堵進喉嚨裏。
她俯在林安的耳畔說：“盡管你們接到的命令來自總部，但那隻是總會長利用謊言和遊說，欺騙基金會高層得到的投票結果。【雷鳥】決不能進入總部設施，否則将帶來災難。”
“什麽……”林安努力把臉往旁邊挪了挪，喘了幾口氣，“呼，什麽災難？”
“舊秩序的毀滅、鷹國分崩離析。作爲文明社會最強大的國家，一旦陷入混亂，将導緻經濟崩盤，人類流離失所。”希爾說，“假如我們不就此處決雷鳥，這一切将在不久的未來發生。”
“這麽嚴重？”林安挑起眉毛，總覺得她在胡扯。
也許分崩離析的隻有迦南世家在鷹國投入的基礎建設，不然黎明協會身爲國會派遣的官方人員，怎麽不阻止雷鳥？
“呵呵，雷鳥隻是導火索。”希爾用魅惑的聲音說，“身爲守護世界和平的聖安尼洛夫，必須要阻止這場毀滅。這是我們的‘大義’，老公，如何，有覺悟了嗎？”
林安的大腿被壓得發酸，于是試着改變姿勢，想把她從身上弄下去。
“可惜，總部高層在我們的幫助下，不知不覺羽翼漸豐，聯合起來反對我們；國會更是爲了強行民主，派出黎明協會制衡我們，殊不知這份愚蠢終将葬送鷹國的一切。”
“本來情況不會這麽緊急的，十幾天前，督察組就【雷鳥】一事發起第二輪投票，支持殺死雷鳥的票數加起來本該壓倒總會長的研究派，卻因意外……少了一票，變成平局。”
“兩輪投票過後，總會長以‘無需再因此浪費時間’爲借口，反複拖延督察組要求的第三輪投票。再這樣下去，我們無法避免【雷鳥】進入基金會總部設施了。”
“女士和先生，你們的酒。”
見怪不怪的服務生端上兩個高腳杯和一瓶香槟，希爾爬下林安的大腿，後者長長吸了口氣。
她再壓下去，無需神秘術，林安恐怕要先一步被希爾的胸脯悶到窒息了。
不過近距離接觸中，林安發現希爾沒有埃夫隆·魯本那樣具有壓迫感，心裏初步判定她的輻射值沒有那麽高，隻是先發制人，利用“審判長”的規則控制了自己而已。
不僅如此，沒有系統輔助的林安無法分别神秘者和普通人，也讓她鑽了空子。
等到【神秘百科大全】更新完畢，他應該就有應對她的辦法了。
還有一天半……
希爾晃悠悠倒酒，酒瓶和杯口相撞，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她将一杯香槟順着水漬滑給林安。
“你希望我做什麽？”
“噓。”
希爾兩條修長的美腿交疊，手指拈起高腳杯。
“幹杯。”
略帶不解的林安也拿起了高腳杯。
指腹和冰涼的玻璃接觸的瞬間，刺痛感當即傳來，異樣的凸起硬物讓林安瞳孔縮小。
剛剛希爾撲到他身上說話時，不僅是爲了隐蔽，她還不留痕迹地在自己的左手大拇指按了個東西！
林安連忙看向指腹，高科技的仿生皮膚取代了原有的皮膚，下方一塊難以察覺的凸起不斷傳來若有若無的冰冷，不知由什麽制成，不仔細觀察幾乎看不出和正常拇指的區别。
感受到它稍微比米粒略大一些的身形，林安緊皺眉頭。
芯片？
希爾滿意地啜飲着香槟，在杯沿上留下一圈兒半月形的口紅，随後她伸出大拇指，輕輕碰了碰耳側的基金會通訊設備。
她示意林安照做，後者無奈，隻得模仿着她的姿勢，用帶有芯片的大拇指開啓了耳側的通訊設備。
“滴滴。”
X熟悉的合成音傳來，不同尋常的是，這次它的第一步卻不是讓林安查找聯系人，而是毫無感情地說道。
“歡迎使用内部通訊網絡，‘白鴿’，芯片代号T-0293，正在爲您羅列可用權限。目前您可使用共計一項功能，和共計兩位聯系人通訊，詳細報告已發送至您的黑卡。”
黑卡？
林安愣了愣，拿出那張随身攜帶的基金會身份證，大拇指摁住指紋識别，截然不同的界面出現了。
先是一隻白鴿的形狀閃過，緊接着是一堆新的數據和資料。
這個芯片似乎是個裝在玻璃膠囊裏的電子電路——用起來很像免接觸信用卡。
當林安用它激活基金會的設備時，芯片解鎖了全新的權限。
不等林安繼續讀下去，黑卡界面轉變，顯現出一行字，發信人赫然是面前的希爾·凱謝麗執事。
“你需于明晚21:30分開始執行潛入任務，抵達賭場最下層的秘密空間，将【雷鳥】裝上一架無人機。其餘的準備工作已安排完畢，到時候按照我的吩咐行動即可。”
林安猛地擡頭，希爾發完最後一段信息，笑盈盈地對上他的眼神。
“高空會喚醒【雷鳥】的本能，雷霆毀掉無人機這個線索，看起來就像雷鳥自己掙脫控制一樣，而夜晚的狂喜之城遠比新約克人口更密集。死亡将給總部的牆頭草們敲響第三次投票的警鍾。”
執事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向林安抛了個媚眼。
“我會全程支持你，老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