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衆人看不見雷鳥的面闆，隻是隐隐約約覺得它的模樣有些變化。
“如果我的感覺沒錯，【雷鳥】木雕棱角更圓潤了……”西蒙遲疑地說，“大約這就是你們覺得‘矮’的原因。”
直面部門成員仔細一看，确實如此，比起之前拍攝的照片，雷鳥的頭部、翅膀和身體多了幾次雕刻，青澀的刀工讓它更加栩栩如生。
盡管沒有實測數據，神秘者感到這恐怕是污染程度下降的征兆。
壓抑的沉默中，女隊長一錘定音。
“我們必須盡快把它送到總部，再放在新約克市，恐怕終有一天釀成大禍。”
離開一級控制室，林安跟着西蒙回到休息區域。
設施給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準備了專門的宿舍，平常幾乎沒有員工打擾。
四下無人，西蒙轉向神遊天外的林安。
“林，這次你是誠實的嗎？”
“嗯？”
林安還沉浸在雷鳥将污染程度轉化爲輻射值的震撼，和系統激烈讨論着它用了什麽方法的時候，突然聽到西蒙的問題，禁不住一愣。
迅速轉換心情，他眼巴巴地說：“實話告訴你，隊長，并沒有。”
“我猜到了。如果不是必要，伱基本沒一句完全真心的話。說吧，隐瞞了什麽？”
林安故作尴尬地咳嗽幾聲，拿出腰間的魔杖，這件神秘物品爲傳說評級，隻要拿出來戰鬥，總會被西蒙看出不對勁，不如早點主動交代。
“它的能量……更加濃郁。”西蒙果然發現了。
“我實在氣不過，趁着那兩個家夥圍着植物黃金感慨時，不留痕迹地用魔杖靠近黑盒子，用煉金術吸收了一部分植物黃金存儲的能量。”
林安揮舞魔杖，剛想催動能量展示一番，西蒙連連阻止。
“不要破壞别人的辦公樓。”
“知道了。”林安插回魔杖，“總之，我哪知道和我分别一小時，他倆人就死了。我怕那位隊長覺得是我間接害死了他們。”
“以下是我的猜測。”西蒙略一沉吟，“科雷特和萊希亞研究了不完整的植物黃金，污染程度提升，精神恍惚，由于兌換倉庫和雷鳥的一級控制室離得太近，兩人受到雷鳥的蠱惑後死亡。”
“隊長，你是懂我的。”林安大力點頭，
“這不算你的錯。”西蒙說，“我很高興你把經過告訴我。”
隊長真是個正義感滿滿的好人啊。
林安難得感慨了一下，可惜他沒法跟對方坦誠相待，因爲西蒙肯定不會贊成他的行爲方針，林安也不可能妥協或者悔改。
比了個“OK”的手勢，他告别西蒙回到房間。
心底盤旋不散的仍是雷鳥數值變動的震撼，林安暫且将它放到一邊。
畢竟現在去問雷鳥，它既不可能，也沒辦法親口告訴林安事情的真相。
打開科雷特和萊希亞的面闆，林安仔細讀着發綠的數據。
兩個怪談E級的神秘者。
說起來，督察組成員的神秘評級普遍偏低，例如四人組的隊長裏根，他的“黑暗守望者”也是怪談E級的神秘。
評級太高的人，例如林安，反倒加入以來幾乎沒聽過督察組的名頭。
然而，那位迪特裏市基金會會長可不是什麽低評級，甚至林安猜測他似乎是神話級，且掌握的能力高深莫測。
難道總部有辦法改變已有評級？
這讓林安想到了卡德納斯，他曾說過多麗絲可以“預見”普通人覺醒的神靈介質。
根據她對艾普爾的實驗，林安猜測覺醒前的一段時間内，吸引的介質種類興許會因爲行爲、心境和認知的改變，同步更改。
轉回面闆，行家Adept和神秘姐妹Soror mystica均是來自金色黎明的魔法師頭銜。
金色黎明？
這個秘密的神秘學社團也被稱爲赫爾墨斯教團，是19到20世紀初期以形而上學爲标杆的秘密社團，活躍于獅國，而後傳入鷹國。
它的思想對20世紀近代西洲神秘學有着不可磨滅的貢獻，一般教授三種魔法知識，被分爲三個騎士團。
第一秩序是基于卡巴拉哲學的古典元素和靈性探索，以塔羅牌占蔔學爲主；第二是内部秩序，教授星體旅行和煉金術的秘密；第三教授共感學，以重力操控爲主。
科雷特和萊希亞雖然号稱煉金術師，溯源出來的條目卻是重力學。
這也代表着時代變遷，人們的認知改變。
比起古老的西洲煉金術，金色黎明更像一種現代人對于神秘學的新追求，類似救世主教和摩/門教的關系。
由于科技發展，現代煉金術側重于從改變物質法則的角度出發，而不是字面上的嬗變。
金屬的轉變是次要的追求，甚至是精神追求的副産品，行家渴望成爲赫爾墨斯式的理想人，因此他們看重的知識都是關于自我的完美，這是和上帝交流時必需的一環。
怪談D級的神秘術的生效優先級太低，對現在的林安作用不大，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兩者的神秘條目相同，可以進行“溯源”。
思考片刻，林安吩咐系統。
“将兩項《通過學習進步爲大師的人II》條目’溯源‘。”
“通過溯源，你得到了條目《通過學習進步爲大師的人I-金色黎明》，新的圖鑒已解鎖。”
【名稱】：金色黎明
【評級】：災難E級
【介質】：求知者
原本四項能力被合并成兩項，評級有所提升。
還有兩個能力不見了嗎……林安暗暗記下了溯源功能的負作用。
一個是叫【額外之重】，消耗介質‘審判長’x2，将個體承受的額外3倍重力壓在他人身上。
另一個是【擺脫引力】，消耗介質‘農耕之主’x1，‘幻想家’x1，摘除自身或任意一個目标的重力，讓他們短暫地漂浮于空中，無視地心引力，好似進入了外太空。
“這個條目能并入《魔法大全II》嗎？”林安問着系統。
“很遺憾，現代煉金術和古代煉金術側重點不同，無法合并。”
系統的回答宣布了因民族遷移，無法逾越的思想邏輯鴻溝。
次日清晨，林安打着哈欠，做着離開新約克，踏上一場旅行的準備，冷不丁在走廊撞上了打着哈欠的貓西斯。
她臉上的妝容洗得一幹二淨，露出一張普通的臉龐，唯獨兩隻柔軟的貓耳一跳一跳，證明着神秘者的身份。
“媽耶，怎麽新約克的神秘者也天天失控。”
林安往走廊一側滑步，正要拉響警報，隻聽貓西斯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看清楚，我已經被收編了。”她掏出黑卡，“昨天收到郵件，說是有意願的話，通過新人訓練後，就能加入基金會直面部門。一堆人搶着報名，我隻是其中之一。”
林安一愣。
居然把被控制的神秘者收編，而不是打包送到總部等待“處理”？
這可不像他熟悉的基金會作風！
莫非……督察組内部也有權力紛争嗎？
…………
夜晚的會客廳，幾名直面部門的隊長聚在一起。
“這個大麻煩總算離開了新約克。”一名隊長開口，“自從控制了雷鳥，我們設施損失了全部的督察組成員。”
“雖然他們實力強大，還能和總部聯絡，總覺得……”另一位隊長摸了摸下巴，“在他們眼皮底下行動很不自在。”
“噓，謹言慎行。”
“仍然有些奇怪啊。”第一名隊長轉移話題，“雖然科雷特向來急功近利，但一拿到【植物黃金】就匆匆提煉，未免太過毛躁了。”
“說起來，那個迪特裏市來的龍國人……也是煉金術師。”
“林和兩人的死應該沒有直接聯系。”女隊長搖搖頭，“他是‘求知者’介質，又是傳說級，瞞不過我。”
“他是迪特裏市分部的人，我們無權跨區調查，隻能交給總部處理了。”
“嗯……”
就在幾人面面相觑時，會客廳的電話鈴響起，女隊長接起來一聽，原來文職部長讓他們立刻去一趟會長的辦公室。
會長不在設施裏，這個要求聽起來有些荒唐，可由于文職部長再三強調緊急性，幾名隊長隻得齊齊去了頂樓。
等待他們的是一次遠程接通的投影錄像。
“不要再調查督察組的死因了，把一切原因歸咎于【雷鳥】就行。”
“啊，您是……萬盛頓的議員？”
“準确的說，我們是鷹國針對最近越來越頻繁的超能力事件，組成的委員會。針對聖安尼洛夫基金會的管理一事，國會提出了新的法案。”
“什麽？”隊長們面面相觑。
“實際上，一直資助各位的大股東，伍德集團已同意了修改方案，隻是督察組順利交接之前，還需各位完成一些任務。”
“請問您有什麽吩咐嗎？”
“是這樣的，這是新起草的《黎明法案》，目前未能正式通過投票，但離投入實施不遠了。”視頻那頭的人說，“恰巧趁着舊督察組的成員‘離職’，本協會希望新約克分部成員……”
隊長們聽着，臉色愈來愈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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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有些忙，存稿耗盡，明天下午18：09分更新一個4000大章，是新約克之城的落幕，弗吉尼亞荒野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