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從來沒想過老大要幫他,這是他自己的事情。
如果能活着最好,死了也就這樣了。
反正他爛命一條。
他相信這世界上不會有誰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受辱。
總之,他做不到。
所以在這裏受到的一切,他都很坦然。
也都接受。
直到沈成祎笑着說有人來救他了。
四猴子心中湧起一陣害怕,是由于自己的一意孤行導緻别人爲他負責的害怕。
“!”他用盡了力氣側過頭看着朝他奔來的東北大漢:“你是個二愣子啊?這個時候你跑起來,你瘋球了!”
“滾呐,滾遠點!”
“老子從來沒把你當成過兄弟,你跑來幹什麽!”
“老子說讓你滾,你身上的喪屍病毒别挨在我身上了!”
走啊,别過來,你走啊!
走的越遠越好。
别過來。
我求你,别過來。
可是他還是過來,他身軀高大威武,一身的腱子肉,左手手心湧出水噴在了四猴子的左臂上。
他的異能是水。
按理來說水克火,可是他的水蓋在火上面,隻是帶起了一陣輕煙,還有愈演愈烈的形式。
他急得冒出一腦門子的汗。
聽到四猴子這樣說,心裏更氣了,吼道:“老子不來!老子不來,你就死球了,你曉得不?”
他說話嗓門大,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緒都傾瀉出來。
“李愣子,說你是個愣子你還真是個愣子。”四猴子苦笑着。
他心中既高興于李愣子的維護和舍身相護,卻又對李愣子升起了愧疚的情緒。
是個人都知道他的行爲是來送死,但他還是來了。
不單單是因爲青燕,還是因爲那件事。
讓他覺得他應該去死,向那些死去的兄弟們賠罪。
沈成祎望着他們,忽然就笑了。
鼓掌笑道:“真是兄弟情深”
“隻可惜我的異能級别比你高,你滅不了我的火,想必你也知道隻要一直燒,他很快就會變成一具焦炭。”
說完,他又微微蹙了下眉頭,做出思考的模樣。
“嗯?”
他含着笑意的眼眸微彎:“可能也不會很快,會從他的手開始,到内髒的時候會稍微慢一些,大概會給你們叙舊的時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堅持下去。”
李愣子看着他仿佛永遠帶着笑意的眼眸,心中一寒。
自從末世來臨,他見到的人數不勝數,可沈成祎是他見過最深不可測的人,仿佛是天邊的雲眼前的霧,看得見摸不着猜不透。
如果說是别人背叛老大還有迹可循,爲了利益爲了女人總之什麽都好。
可是沈成祎,老大對他的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沒有人知道爲什麽他謀劃了這樣慘烈的一場叛變。
又是這樣的無情。
“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麽?”李愣子深吸一口氣,中間隔着玻璃門和沈成祎對質。
現在的他絕不可能帶着四猴子回到老大在的地方,隻能解開他的異能後,帶着他離開這裏。
現在,他已經退無可退。
無處可退。
“我要的很簡單。”他眸光微微一閃,氣定神閑,柔和的語氣中帶着莫名的蠱惑:“你告訴我蘇顔在哪裏?”
“将她的所有情況告訴我。”
“或者你現在回去,殺了她。帶着她的人頭來向我邀功,我就放過你們。”
“你覺得怎麽樣?”他彎了彎眼眸,很是期待的看着他做出抉擇。
“不可能,讓我背叛老大絕無可能。”他毫不猶豫的說道。
沈成祎好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似的,眼裏的笑意越發濃烈,捂着嘴笑着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怎麽?你現在還要擺出這幅衷心的樣子?”
“你真的有點可笑了。”
他的手指纖長白淨,骨節并不寬大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指甲修剪圓潤幹幹淨淨的,不像其他人一指甲的污泥。
他點了點周圍的人:“你以爲你和他們有什麽區别?四猴子出來我尚且不能确定蘇顔死沒死在不在,但你出來了我幾乎可以确定。”
他的眼裏湧起了濃烈的笑意,蔣涼薄蓋過:“她肯定沒死。”
李愣子并沒有從那棟樓走出來,而是挑了一條完全相反的方向,然後走出來,爲的就是不暴露蘇顔的位置。
可是,還是沒有用的。
眼前的玻璃門被猛的打開,沈成祎擡腳走了出去,渾身都帶着愉悅的氣息。
他将手擡在眼前,火團在他的手心逐漸增大。
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李愣子覺得不對心中一慌,袖子裏面劃出一把刀沖着他的背後而去。
他知道單靠自己的異能是絕對鬥不了沈成祎的,所以他隻能偷襲。
但無論如何都絕不能,絕不能連累老大。
剛剛那番話是他胡說的。
他怎麽可能怪老大!
隻是……
隻是他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就那樣死在自己面前。
沈成祎仿佛後面長了眼睛似的,轉過頭,輕飄飄的望了趙順一眼。
他渾身一凜,撒開懷裏的女人就沖了出去。
“喲,李愣子,搞偷襲呢?”
李愣子咬着牙,任由趙順将刀捅進他的手臂,也要将自己的匕首送進沈成祎的胸膛。
隻是可惜。
他眼睛瞪大,親眼看見自己的匕首在靠近沈成祎衣服的位置,像是一把面條遇到了水軟了下去。
“怎麽?想殺我?”他騰出一隻手猛的甩了一團火丢到李愣子的身上。
像是溫水煮青蛙似的,慢慢熬。
李愣子這時候也感受到了四猴子的痛苦,皮膚被灼燒的肉味,穿到他的鼻子裏面。
他無力的忍受着痛苦,并親眼看見蘇顔藏身的那棟大樓燃起了大火,從最下面開始一層一層的開始往上燃。
像是一條巨蟒正在吞噬着自己的食物。
很快。
“你們說,大小姐是會選擇在裏面活活燒死還是跳下來摔死呢?”
他眼中泛起期待的光,還繞有興趣等待着。
“畜生!”李愣子一字一句道。
他轉過身很是不解的看着他,輕聲問道:“難道不是你親手害死了她嗎?”
“你們口口聲聲說最忠誠的就是她,可是你爲了女人不惜暴露她還活着,你爲了兄弟暴露出她的位置。”
“難道你們不知道她的晶核被我挖了,沒有異能沒有自保之力嗎?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想殺她?”
他啧啧道:“恰恰相反,你們全都知道。”
“既然知道,你們還擺出這幅樣子做什麽?”
他笑着,露出白淨的牙齒,做出無辜疑惑的樣子:“難不成還在期待着我,良心發現,放她一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