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把時間專門騰出來陪你的。”紀明仁想到之前她對自己的維護,心都軟成了春水,嘴角上揚道。
街上的人很多,兩人混在其中就并不是太顯眼了。
蘇顔東看西看,看什麽都覺得很是新奇。
但凡多看一眼的東西都有紀明仁買單,不過一會兒他的手裏面就提滿了吃的。
“我想去看一下衣服。”她摸了摸肚子感覺差不多快飽了,轉過身對着他道。
“好。”他的手都已經快勒出印子了。
第一次覺得逛街是一件很有技術活的事情。
“你看這個,好看嗎?”
“這個呢?”
“那這個呢?”
蘇顔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在身上比劃,笑得明媚。
“都買了。”看着蘇顔難以抉擇的樣子,他拿出一張卡,遞給身側銷售員。
蘇顔擡起頭,眼神透亮的望着他,很是歡喜的模樣。
紀明仁特意空出了好幾天的時間來陪她。
不得不說,他一手創造出來的蘇顔更符合他的心意。
甚至幸福到他覺得她就是周言。
可撒了一個謊就需要成千上百個謊去填補。
“你以爲自己算是個什麽東西?”
“我都覺得你惡心。”
蘇顔還是一頭張揚的紅發,但她上揚的眼中充斥着厭惡和冷漠,居高臨下得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個蝼蟻。
他瞧不清自己的神情,猛然驚醒。
黑暗席卷了他的神經,夢中帶來的羞辱感和害怕伴随着他醒來。
他的心鼓跳如雷,手浮上額頭,卻摸到一手的冷汗。
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但每次看見蘇顔言笑晏晏,心中歡喜的同時又覺得惶恐,怕事情敗露,怕之前安排得不夠周到。
他擦了下額上的汗。
不會的。
不會有任何問題。
今天是周家的認親宴會。
蘇顔有些無措的挽着紀明仁的手,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唯獨身邊的人能帶給她一點安全感。
還有身側那些人的眼神和小聲的議論聲都讓她感到無所适從。
卻又一個人在看見她時,雙眼泛紅,早就失去了面上的鎮定。
她打扮的很精緻,頭發盤在一起上面鑲嵌着不少的珍珠,散發着盈盈的光輝。
她穿着深藍色的旗袍,看起來很是端莊,手腕上帶着瑩白色的玉镯。
“小顔。”
蘇顔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陌生卻又熟悉的人:“你是在叫我嗎?”
她眼中含着熱淚,抱着蘇顔道:“我的女兒。”
蘇顔手足無措的想要推開眼前的人。
“你認錯了,我不是你的女兒也不叫小顔,我叫周言。”她解釋道。
“不可能,你就是小顔,我的女兒我不可能認不出來。”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激動,但顫意還是洩露了出來。
失而複得喜悅充斥着内心,她顫抖着手去觸碰着她的臉。
卻又在看見她陌生的眼神時頓住了。
她帶着幾分慌張無措的道:“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媽媽啊。”
紀明仁眸色微暗将蘇顔拉到自己的身後,不悅地說道:“姜總,這是我女朋友,不是你的女兒蘇顔。”
她緊緊盯住紀明仁,斷然反駁:“不可能,她就是我的女兒。”
“姜總,我理解您痛失愛女的心情,但您也不能看見個長得像的就說是自己的女兒啊。”
“她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周言。”
“不信您可以自己來查看。”
紀明仁轉過身安撫了蘇顔道:“小言,姜總的女兒不久前去世了,她愛女心切,你理解一下。”
蘇顔低垂着眸子,點了下頭。
姜雲看着他那樣的笃定的樣子,理智覺得可能是自己認錯了。
她看着照片,雖然發型和表請神态都不一樣,但她知道,這就是她的女兒。
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
她顫抖着手輕聲喚道:“小顔,你背上蝴蝶骨那兒有個胎記,大指拇大小像是一隻蝴蝶一樣。”
滿含希望的看着眼前的人,靜靜的等待着。
但是蘇顔很緩慢的搖了下頭。
她的腦子頓時懵了。
“不可能,你讓我看一下,就一下。”
蘇顔偏過頭,看向紀明仁,他點了下頭。
也爲了不擾亂宴會,周家也安排了人上來調節。
兩人很快就被安排着進了一個房間。
他站在原地頂着衆人看好戲的眼神,轉動着酒杯,很是鎮定。
蘇顔身上确實有那個胎記,但已經變成了周言的蘇顔卻不會有。
而他之所以帶她來這裏,也就是爲了讓所有人都知道蘇顔已經死了,在他身邊的是周言。
其實将蘇顔洗腦讓她爲自己所用,再送回蘇家,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注意。
但是可惜了,他不願再看見那樣高傲無塵的蘇顔。
像現在就好,她的身側隻有他。
他嘴角上揚,抿了口紅酒。
很快姜雲就紅着眼眶出來了,仿佛丢了魂似的。
身後還跟着面色平常的蘇顔。
“我的女兒……”她喃喃自語道。
“姜總,這次您總該相信了吧。”他神色不悅的看着眼前的貴婦夫人,僅幾日之間她失去了自己的女兒,又逼迫着自己的丈夫離婚。
倒真像是瘋了魔。
蘇禮穿着西裝走了進來,往日沉穩的步伐變得慌張。
“小雲,我和你說了,小顔已經不在了,你爲什麽就是不肯聽我的。”他溫和俊朗的臉上帶着疲憊。
“别鬧了,我們回家好嗎?”
自從蘇顔不在後,姜雲就迅速将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帶回了姜家,并送來了一張離婚協議書。
不管他如何懇求,都見不到她的人。
在蘇禮出現後,姜雲迅速收斂了所有的脆弱。
她平靜的看着他,紅腫的眼眸帶着深沉的恨意,她一字一句道:“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這些話?”
在燈光下,她褪去了所有的柔和,此時她隻是一個失去女兒的母親。
漂亮的近乎冰冷的眸子看着他:“你怎麽敢說自己是一個父親。”
“你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你不知道嗎?”
“我不會和你回去的,你讓我感到惡心。”
“你這個懦夫。”
她嗤笑着。
毫不留情的用各種語言攻擊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