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你可要想清楚,盤龍山上我可插不上手,到時候你是生是死都看你自己。”蘇顔挑了挑眉頭,清聲說道。
她不覺得自己會輸更不覺得那樣的賽道對自己的來說有什麽危險。
很少有人知道蘇家大小姐蘇顔喜歡一切極限運動,最愛賽車。
而蕭然,作爲她飼養的小動物。
自然是坐在她的副座。
與她一同享受着接近生死的快感。
所以,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實力。
她不會輸。
但他也不會輸。
“姐姐這是心疼我了嗎?”他嘴角帶着笑,執拗的望着她尋求一個結果。
蘇顔始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輕聲道:“我隻是怕你死了會纏着我。”
蕭然反撐在欄杆上,清澈的眼眸帶着興奮,他低低一笑虔誠得看着她:“我不會死的,因爲我想要活着娶姐姐。”
“但姐姐你怕的是對的,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别想擺脫我呢。”
“我會永遠纏着你的。”
他的聲音很輕,可語氣中卻帶着瘋狂的執拗。
話語中都帶出血腥味。
不能怎麽說是瘋子遇上瘋子呢?
蘇顔手撫在他的胸膛上,媚眼如絲,眼底是徹骨得瘋狂:“好啊,弟弟,你可要緊緊跟着我是才行啊。”
不論生死,至死不休。
生生世世,糾纏到底。
他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帶到胸膛處,感受着心跳。
“姐姐,從始至終這顆心都隻爲你而跳。”他眼神含情,眨也不眨得看着她。
蘇顔笑了,笑聲從喉嚨裏面發出,感受到手底下那顆鮮活跳動的心跳。
像是有一股電流從她的尾椎骨從上而下,幾乎電麻了她。
她頭枕了上去,像是依靠着自己的情人。
“好啊。”她聲音嬌膩。
帶着散不去的暧昧和散漫。
“但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一定要爲我做完接下來的事情。”她纏繞着他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
“好啊。”
他那時隻覺得她說得是玩笑話,但沒想到她是真的沒回來。
墜落懸崖,屍骨無存。
他赢了比賽,卻再也赢不了她。
盤龍山最險峻的除卻地形,還有的就是它的深不見底。
一旦落下去,見不到人更找不到屍。
她落下去之後,不到一日,蘇家大小姐身死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城,沒有人覺得她能活着回來。
而警方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派了大量的警力去搜索。
蘇家和姜家甚至派了直升飛機去尋找。
幾乎稱得上是地毯式的搜索。
一日,兩日,三日……
五日過後警方放棄了。
十天之後蘇家放棄了。
姜家還在一直找。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她不可能再活着回來了。
月城的千金們都散了一口氣,因爲一直嚣張的壓在她們頭上的人已經不在了。
甚至她的商業對家都松了一口氣,卻又隐隐覺得惋惜。
衆人惋惜,不過就是爲了一個荒唐的婚約就付出了生命。
但也隻是惋惜。
而更讓人震驚的是,往日裏恩愛的蘇氏夫婦離婚了。
姜雲回到了姜家,并和蘇家打起了擂台。
那天的天氣其實很晴朗,烈日高照。
她穿了一件紅色的吊帶,露出美麗的鎖骨還有修長的脖頸。
在開始的時候,她還在抱怨今天的太陽太毒,還有蚊子,說等赢了之後一定要回去做個SPA。
她沒有看他一眼。
就像是陌生人。
隻是競争對手。
他有些難過,但又高興如果這次赢了他就能有足夠的機會站在他身邊。
當他開車與她并行時,她還不屑的吹了個口哨,然後加速。
車窗擋住了她大半張臉,隻露出她殷紅的唇瓣還有被風吹起的碎發。
那兒很險,是個很大很窄的彎道。
但終點就在前面。
很多人都等在前面,安靜的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甚至還有許多的媒體,緊張的拿着相機,等着拿第一手資料。
他也踩了油門,車尾猛地撲了過去,索性得了個位置。
兩個人的車并排着,車身幾乎是摩擦着開的。
很險,因爲這條路很窄,幾乎是沒辦法容許兩輛車同時通過的。
但兩個人都不願意認輸。
他捏着方向盤的手很穩,穩到幾乎青筋崩出。
神經高度緊張,讓他沒辦法看到她那邊的動靜。
“小顔!”
“蘇顔的車落下去了!”
很奇怪,在這樣遠的距離,這樣緊張的氣氛裏,他竟然聽到了前面的人說的話。
他心髒猛地一窒,轉過頭時卻隻能看見紅色的車頭,以及車窗中她蒼白豔麗的臉。
她好像很害怕,口紅都掩蓋不了她蒼白的唇瓣,發絲淩亂的飄在空中。
隻那一眼,那是最後一眼。
然後是空前的寂靜,與争吵喧鬧。
他的心空了。
他說過的,她不在了,他活着也沒有意思。
在衆人都慌張的時候,他踩了油門,車頭的兩個輪胎懸在了懸崖邊,他都能感受到真切的懸空感。
但他不害怕。
下面有他的愛人,他的愛人怕黑怕疼,身邊離不得人伺候。
他得下去。
不然會有人欺負她的。
盡管她是那樣強大又美麗。
“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幫我完成我剩下的事情。”
他手指顫抖着,心髒像是被人剜掉了一塊。
無數個午夜夢回,他從夢中驚醒,都在想,她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他開車的技術那樣好,她不該落下去的。
不可能落下去的。
她肯定是故意的,她那樣狡猾,甚至将自己的身後事都交付給了他。
他懷揣着希望,期盼着衆人能夠找到她。
但都是沒用的東西,沒有一個人找到。
他開始後悔,後悔爲什麽自己要答應。
不願意就算了,她那樣自由灑脫的人肯定是不願意被束縛的,更何況她已經給了他所有能給的東西。
爲什麽?爲什麽一定要一個結果呢?
她那麽怕疼的一個人,落下去的時候會流血嗎?還是車落下去直接爆炸?
夜色裏,他仿佛能看見蘇顔躺在車裏面,血液從心髒處湧出來,面色蒼白的看着他。
他很慌張,他用手去捂住,但血滲透出他的指縫。
大片大片的血,像是彼岸花一樣綻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