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來說是什麽，他也不知道。
是每想起一次都能讓心花綻放的程度。
懷揣着隐秘的心思。
他的同桌悄悄地問道：“你談戀愛了？”
他拿筆的動作一頓：“怎麽這樣說？”
他的同桌是個圓臉的小姑娘，長相清麗，兩人一直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規則。
小姑娘在他臉上掃了兩圈，頗爲認真的開口道：“你最近總是一個人悄悄地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壓抑着自己上揚的嘴角：“真的嗎？”
小姑娘垂着嘴角，擺了擺手，“挺好的。”
轉頭用手捂着嘴角悄悄的笑着。
蕭然看着她抖動的肩膀，帶着了然意味的低下頭。
他這個同桌俨然就是個書呆子。
想必此時是覺得又能夠奪回第一的寶座了。
該說不說，他猜測的還挺準确的。
但乖巧的小姑娘笑完後又有些愧疚，她不該這樣的，以這樣的方式獲得的第一不是光明正大的。
就算他掉下來的，她也沒有進步。
她應該好好學習，公平公正的競争。
她握着小拳頭給自己打了打氣。
繼續去埋下頭學習。
寫題的速度比之前還快了些。
蕭然看着她，也收了下思緒。
蘇顔那樣優秀，他也要努力，不辜負她才行。
他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繁星般閃爍着點點星光。
小姑娘看着不懂的題，咬着筆尖，掃了他一眼，心中感慨談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
剛開始和他做同桌的時候，她是有些害怕的，他雖然也笑着，對每個人都很友好，但他的眼裏總是陰森森的。
但現在眼裏逐漸有了溫度。
就像是被人拉了回來。
蘇顔對他可謂是無微不至，不管是錢也好時間也好，都處處照顧考慮着他。
他開始越來越努力，像個海綿一樣汲取知識。
再一次月考，小同桌看着成績單，驚恐的發現他又是第一。
又看了看兩個人的分數線，差得更遠了。
談戀愛的人這麽可怖的嗎？
蕭然最近很忙，忙着各種各樣的學習，馬術班、奧數班、家教還有各種各樣的課。
但不管再多，他始終都精神奕奕的。
直到他知道她的身份。
像是這些時間的疲憊突然湧上心頭，他幾乎站立不穩。
他知道她身份不俗，但卻沒想到是他需要仰望都不及的程度。
他在百度上搜索她的身份，找尋她的照片，身爲月城首富的女兒，她從沒被爆出過照片，即便有也隻是模糊的背面圖，能夠看出她纖細高挑的身材，很低調但也能看出她的手段。
頂級白富美，日後要成爲蘇氏的掌權人。
原來從始至終他隻能是個玩物。
隻能。
一切都有了解釋。
所以出去玩的時候，她從來不露臉；所以她隻能隔三差五的來看他；所以他永遠是個見不得人的玩物……
少年這些日子被養得很好，身上的變化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肉眼可見他的皮膚變得細膩，原本削瘦的臉頰也養出了肉，他長長的睫毛垂下去，眼中情緒神色莫辨。
他沒有開燈，隐在黑暗中，幾乎融爲一體。
該怎麽辦呢？
他想。
剛開始他不就是這樣想的嗎？隻要能夠離開那個地方，怎麽樣都行不是嗎？
而且她對他很好，也從未從他身上索取什麽。
他用手捂着胸口，鮮活的心髒跳動得很慢，不可抑制的悲傷在他心口蔓延。
蘇顔打開門，就看見雪一樣的少年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淡淡的月光撒進來，他的神色半斂在黑暗中，無神的看向地面。
“宿主，你難道不是要拯救男配嗎？”系統看着可憐兮兮的蕭然，有些疑惑的問道。
面對蘇顔，它好像總是有很多問。
也不怪它這樣想。
蕭然的身世确實屬于可以被救贖的一類。
被母親厭棄，不被父族承認接受，幼時因爲長得好看差點被猥亵，在巷子裏吃百家飯長大。
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不擇手段。
看似的善意，其實是爲了讓男配看見，露出的好，其實是爲了自己。
而如果不是她的授意，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身份。
它不懂。
像往常一樣，蘇顔沒有回答它。
它覺得宿主有些冷淡。
隻能暗戳戳的縮了回去，去資料庫裏找尋答案。
人心果然是最莫測的。
她擡手打開了燈，望了一眼周圍，蹙起眉頭問道：“其他人呢？”
“我給他們放了幾天假。”他的嗓音有些幹澀，像是幹涸的土地。
“那你吃飯了嗎？”她看着幹淨的廚房，又有些無奈：“肯定沒吃。”
“你這樣對胃不好。”
他僵硬的擡起頭，望向走向廚房的人。
漆黑的長發随意披散在腦後，藕色寬松短袖襯衫斂去了她往日的鋒芒，隐隐現出她的腰線，黑色的短裙不到膝蓋露出兩條纖細筆直的腿，讓她更加青春嫣然。
确定了他沒有吃飯之後，她随手抓了幾下頭發然後挽到腦後，走到廚房開始查看冰箱裏面有些什麽東西。
淡黃的燈光淡去她相貌中原本的鋒芒，半垂的眼睫，微抿的粉唇，纖白的手指拿着個西紅柿，讓她多了點煙火氣。
此時她擡眸看向他，嘴角帶着笑意：“吃番茄雞蛋面可以嗎？”
他木然的點了點頭。
她娴熟的開始開火，炒蛋，炒番茄，有幾縷青絲垂到了她的眼前，她用手斂至耳後。
細膩白淨的手指拿着平底鍋在搖晃，腰間卻突然多了雙手，毛絨絨的腦袋放在她肩膀上，頭發紮得她有些癢。
她沒有回頭，彎了彎美目，寵溺的問道：“餓了嗎？一會兒就好了。”
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隻是抱着她的雙手更用力了些。
在嘴邊的問題被他吞了進去。
不問尚且還能維持原樣。
問了呢？
那樣的後果他能接受嗎？
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脖頸，有點癢意，她縮了縮脖子，嗔怪：“你今天怎麽這麽黏人啊？”
“姐姐。”喊出口時，他訝然于語氣中的委屈。
“怎麽啦？”她轉過頭，卻又被他轉了回去。
“沒事，我就是想你了。”他低低呢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