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就算再怎麽變化小,五年的時間也多少會有些不同。
即便外貌上沒有什麽變化,氣質上和眼神也總該有些變化的。
阿清仔細回憶了一下那些天自己眼中對方的樣子,真的跟照片裏的人分毫不差。
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從照片裏複制出來的一樣。
阿清突然打了個冷顫,額頭上冷汗簌簌。
蘇聽看着阿清的反應,内心忍不住唏噓。
她之所以能夠發現照片裏的玄機,還多虧了前幾天吃戴邺那個瓜的時候,閑着無聊就順手查了一下戴邺的相關資料。
五年前上映的這部電影,可以說是戴邺事業起飛的開始。
所以關于這部電影的科普有很多。
也就是阿清不是戴邺的粉絲,不然一定能夠發現。
“不用我再詳細給你解釋了吧?”蘇聽等阿清自己消化完後,才繼續開口。
“沒有人可以做到,五年的時間一點變化都沒有。即便是醫美和整容都不能做到完全一樣。
即便可是做到高度相似,也會在氣質和眼神上有細微的差别。
但是你剛才自己也說了,你的這位朋友跟照片上一模一樣,毫無變化。”
阿清嘴唇顫抖着問道:“所……所以,她……是那個嗎?”
“哪個?”
“飄……阿飄?”阿清連說出口都覺得艱難。
蘇聽摸了摸下巴,“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
“我……我……大師!我該……我該怎麽辦?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得到蘇聽給出的答案後,阿清徹底慌了。
蘇聽蹙眉思索道:“你這個問題我現在沒辦法幫你解決,你在芙蓉市嗎?”
“在的!我在芙蓉市工作!”阿清激動地說道。
蘇聽道:“這樣,你把你的地址給我,我親自過去看看。”
“好!謝謝大師!”
看的出來,阿清是真的很害怕,幾乎瞬間就把自己的地址發了過來。
蘇聽看了一眼位置,距離倒也不是很遠。
“你家裏有沒有什麽兇器?”
“啊?”阿清懵了,“兇……兇器?”
“嗯,比如匕首,剪刀之類的。”
“有剪刀。”
“對了,你既然發現自己的夢不一般,就沒去道觀或者廟裏拜拜?”蘇聽突然問道。
“去過的,去附近的道觀求了個護身符,但是沒什麽用。”阿清苦笑道。
“把符拿出來我看看。”
聽到蘇聽這麽說,阿清立刻将自己求來的護身符掏出來,對準手機的鏡頭,讓蘇聽看清楚。
蘇聽看到護身符後,撇了撇嘴,有些嫌棄。
阿清看到她這個表情,立刻緊張地問道:“怎麽了?難道這個符是假的?”
不是吧?
介紹他過去的人說這個道觀很靈的啊!
“假倒是不假。”
阿清聞言松了口氣,不是假的就行。
“但是……”
阿清的心霎時間再次提起,一臉緊張地盯着蘇聽。
“對你來說也沒多大用處,普通拿來保保平安還行,但是對上你這個情況,基本沒用。”
阿清一聽這話,頓時坐立難安,慌得不行。
“那怎麽辦?大師你什麽時候過來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
阿清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居然當着手機鏡頭哭成了個淚人。
蘇聽眉頭緊鎖。
也就是阿清長得還行,不然這畫面真的挺辣眼睛的。
但要說這畫面多好看,那也沒有。
“行了,慌什麽,我既然答應了會救你,就不會讓你出事。”
“把你手上的護身符拿起來,對準鏡頭。”
阿清聽蘇聽這麽說,也不問爲什麽,立刻舉起手上的護身符對準了自己的手機鏡頭。
蘇聽盯着阿清手上的護身符,擡起雙手,飛快地變幻了幾個手勢。
而後雙指合并,劍指阿清手上的護身符。
阿清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好像看到一陣金光沒入自己手上的護身符裏。
很快隐沒。
速度太快了,以至于阿清以爲是自己眼花。
“好了,現在這個護身符可以暫時護住你了。”蘇聽收回手說道。
“暫時?”阿清是一個會捕捉重點的人。
蘇聽解釋道:“這個護身符可以幫你阻擋一次緻命攻擊。”
“那之後怎麽辦?”阿清追問道。
“我今晚會過去找你。”
阿清聽到蘇聽這麽說,立刻松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他隻要保證在蘇聽過來之前自己不做夢就行。
“好,我等你!”
斷開跟阿清的視頻,蘇聽看到直播間後台有人給自己發了私信。
蘇聽本來不想看,每天給她發私信的人太多了。
但是随意瞥了一眼,就看到熟悉的ID。
蘇聽動作頓了一下,點開「風起兮」的對話框。
對方隻發了一條消息過來,還是在半個多小時以前。
是問她要管理的。
蘇聽回憶了一下,好像是之前他給周馥馨上管理的時候,周馥馨給她刷了十個飛艇。
這個「風起兮」以爲是刷十個飛艇就可以上管理,所以也一連給她刷了十個飛艇。
之後又給他刷了十個嘉年華。
嘶。
蘇聽摸着下巴想了想,這又是都退回去,她這兩場直播下來等于是一分錢沒賺到,還倒貼了不少。
不行不行!
這個人自己說的嘉年華不用退,那她就把那十個飛艇的錢退回去吧。
看了一眼飛艇的價格,也要一千塊錢一個呢。
蘇聽肉疼了半天,最後做足了心理建設,點開「風起兮」的對話框。
「陰缺司聽」:你好,送禮物是不給管理的,我現在把十個飛艇的錢退給你?
快拒絕我!
說不用退!
快快快!
蘇聽在心裏瘋狂叫喊着,希望對方可以跟當時送嘉年華的時候一樣,豪氣地說不用還。
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對方回複。
蘇聽叉着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咬着手指時不時回頭看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
就是聽不到消息提示。
“啊啊啊!這個人是故意的嗎?”
“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吊着我!”
“太壞了這個人!”
蘇聽一直等不到這個「風起兮」的回複,逐漸開始發瘋。
等了大概有十分鍾左右,依舊沒有回複。
蘇聽放棄了等待,肉疼地在後台發起了退款服務。
但是送給主播的禮物,平台是要扣去一部分的。蘇聽沒有跟平台簽約,按照規矩,平台會扣走她所得禮物的一半。
也就是說,蘇聽走後台退款也隻能退還對方一半。
操作完成後,蘇聽又給對方留言,說明平台的規矩,讓對方留下轉賬方式。
之後等了一會,對方依舊沒有回複。
大概是在忙吧。
蘇聽也沒繼續盯着不放。
看了一眼時間,收拾了一下需要的東西,拿上手機跟一個帆布包出了門。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特殊,綜藝的熱度還沒下去,她這個時候出門很容易被認出來。
不怕被粉絲認出來,就怕被黑粉給認出來。
萬一當街給她潑硫酸怎麽辦?
安全起見,蘇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一副大到刻意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口罩更是戴了三層。
上車的時候,司機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司機心裏有點慌,這不會是什麽通緝犯吧?已經做好了随時往警局裏沖的準備。
蘇聽感覺到司機懷疑的視線,咳嗽了兩聲,夾着聲音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大哥,我這兩天過敏,臉上全是紅疹,我怕吓到人。”
聽蘇聽這麽說,司機松了口氣。
這麽甜美的聲音,小姑娘一看就是好人!怎麽可能會是什麽通緝犯?
司機大叔瞬間被甜美的少女音俘獲。
“哎呦!怎麽過敏了?嚴重嗎?去醫院檢查過了嗎?醫生怎麽說?”大叔一改之前的滿眼警惕,緊張關心的問道。
一點不誇張,蘇聽覺得她爹媽都沒這個司機大叔對他關心多。
“去過了去過了,醫生說不是什麽大問題,過幾天就能消下去。”
大哥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是怎麽過敏的?吃了什麽還是?”
“害!家裏的弟弟惡作劇,把我過敏的東西放我飯菜裏,不小心吃下去就這樣了。”蘇聽語氣無奈地說道。
司機大叔聽蘇聽這麽說,立刻就生氣道:“你這弟弟怎麽這麽不懂事?她不知道過敏是能要人命的嗎?你爸媽不管?”
蘇聽苦笑着說道:“我弟弟年紀小,就是開了個小玩笑,我這不也沒出什麽事嗎?我爸媽……也說了我弟弟幾句。”
司機大叔一聽這話,哪兒還有不明白?
這不就是偏心嗎?
弟弟是寶,當姐姐的就是個草。
大叔自己也有一雙兒女,但是大叔是個女兒奴。聽到這話,代入自己家的女兒被自己兒子這麽欺負的場景,氣得脖子都紅了。
“你家這父母怎麽當父母的?兒子現在敢在家這麽欺負自己的姐姐,以後就敢出去欺負别人家的姑娘!這要是我的兒子,我非給他皮扒下來!”
大叔的話讓蘇聽簡直是熱淚盈眶。
“大叔你真好,不像我爸媽……哎,不提也罷。”蘇聽語氣委屈到哽咽。
大叔一聽,更是心疼的不行。
一路上都在各種咒罵蘇聽的父母,蘇聽心裏聽的别提多爽了,面上還要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幫自己口中的父母辯解幾句。
大叔一看這姑娘被自己父母這麽偏心對待,還這麽維護自己的父母,看着蘇聽的眼神愈加憐愛。
等到了地方,蘇聽要付車費的時候,大叔說什麽也不要。
“閨女啊,你一個人在外面日子也不好過,家裏還有偏心成那樣的父母,大叔我也不差你這點車費,你留着自己買點好吃的。”
“真不是,大叔我有錢的。”
“每個月還要給家裏打錢,你能有什麽錢?聽話,就當大叔請你喝奶茶了!你們小姑娘不都喜歡這玩意嗎?我女兒天天嚷着要喝。”
“大叔……”蘇聽淚眼汪汪地看着大叔。
給大叔看的心頭又是一軟,差點沒忍住當場給蘇聽轉賬。
“行了閨女,你好好照顧自己。對了,那什麽奶茶的,好喝也别多喝,不健康。”
“謝謝大叔,大叔你真是個好人!”
大叔在蘇聽的淚眼跟好人卡中,暈暈乎乎地驅車離開。
目送着出租車離開,蘇聽眼底的淚意瞬間消失,隻餘下一絲狡黠的笑意。
重新戴上墨鏡都遮擋不住這一身占了便宜的小得意。
阿清住的地方不近,打車費得五十呢!
她賺麻了好吧!
不過她也不算騙人,她現在确實窮。
也确實有個不成器的弟弟,和一對除了壓榨她、吸她血沒别的用處的父母。
雖然是養父母。
對比下來,司機大叔可真是個好人啊!
請她喝五十塊錢的奶茶呢!
已經離開有一段距離的大叔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關上了車内的空調。
……
蘇聽按照阿清給的地址,來到阿清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蘇聽擡頭看了一眼天色,眼中若有所思。
阿清并不是芙蓉市本地人,爲了方便在這裏工作,他跟人合租了一套一室兩廳的小公寓。
芙蓉市畢竟是首都,物價高,房租也高。
以阿清現在的收入水平,暫時還買不起房子。
阿清的室友叫合褚,跟阿清在不同的公司上班,兩人平時沒有太多的交集。
頂多就是休息的時候,一起打打遊戲約個飯什麽的。
阿清做噩夢這個事情也跟合褚說過,去道觀裏求個護身符還是合褚建議的。
隻不過明顯效果不大。
這段時間阿清一直都是恍恍惚惚惴惴不安的樣子,但也就是有些緊張過頭的感覺。
可是今天合褚下班一回來,就看到阿清裹着被子縮在客廳的沙發上。
明顯一副害怕驚恐的模樣。
合褚一驚,扔下包緊張地問道:“阿清,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清聽到合褚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沖着合褚勉強地笑了一下,“你回來了?”
合褚在他身邊坐下,“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發生什麽事情了?”
阿清表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合褚。
“合褚,我好像真的攤上大事了。”
“什麽?”合褚一怔。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夢嗎?”
“那個紅衣服的女人?”合褚問。
“嗯。”阿清點頭,“我今天連麥了那個叫「陰缺司聽」的主播,她說……”
“說什麽?”合褚着急地追問道。
阿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着合褚說道:“她說我談的那個女朋友可能……不是人。”
“什麽?!”合褚震驚地跳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阿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