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人的求饒,江扶鸢冷哼,你們不想死,難道穆辭盞就想死?
等錢到賬,她就把她倆謀财害命的勾當公之于衆,屆時自會有律法來審判這兩個惡人。
現在得讓她們活着。
她給小胖使了個眼色,小胖心領神會,掌心的勾魂鏈飛出,重新纏住兩人的魂魄,這回不是往回拉,而是卷住她們狠狠往地上的肉軀砸去。
魂魄歸體,穆二夫人和穆三夫人嘤咛一聲,悠悠轉醒。
設壇做法的梧春園外早已圍滿神情緊張的穆家人,幾十個丫鬟小厮等家仆則在更遠的西霞院不敢靠近。
“怎麽樣?裏面什麽動靜?怎麽一會兒黑一會兒亮的?”
“不知道啊,二夫人三夫人昨日就吩咐了,不管發生什麽,誰也不許進梧春園。”
“阿卓是不是跑進去了?聽說他還一路嚷着什麽見鬼的……”
“噓,可不敢說,誰也沒親眼看到阿卓進去沒,而且二夫人最恨别人說鬼神之事,當心你的嘴!”
……
衆人紛雜的小聲議論中,梧春園的門由内被人推開。
看清開門之人,所有穆家人和家仆全部倒抽一口涼氣。
這不是死了好久的大小姐嗎?
一時間鴉雀無聲。
江扶鸢眼神輕掃,她看向哪處,哪處的人就齊刷刷向後退去。
“嘻~”
故意勾起半邊唇角,她露出個詭異的笑容,下一刻便看到人群更加整齊且迅速地躲到各處掩藏物後,瞬間入目所及的穆宅内看不到一個活物。
【爽了。】
吓人成功的江扶鸢大搖大擺領着小胖和鍾斂風,從正門出了穆宅。
再次坐上多寶閣的馬車,江扶鸢的心境已是今非昔比。
從蘇夢龍那兒要回的嫁妝,加上穆家該分的家産,如今的她已經不是帶着兩個崽崽掐着手指過日子的窮寡婦了。
她現在是江·土豪·扶鸢。
想着坐擁金山銀山的美好日子,她忍不住嘿嘿笑出聲。
輕快笑聲透過馬車門簾鑽進鍾斂風耳中,他眉間凝着一抹寒霜,捏着缰繩的手緊了又緊,終于忍不住開口。
“你……和那個道士什麽關系?”
江扶鸢:?
他問的誰?黃袍道士?
江扶鸢納悶:“能是什麽關系,手下敗将的關系?”
想到黃袍道士不堪一擊的術法,她嗤笑道:“不過穆家家底這麽厚,也不知道花點錢請個好的道士,啧,真摳門。”
鍾斂風:“……我說的是池信宿。”
江扶鸢:“哦,以前在博州有一面之緣。”
“那今天就是二面之緣?”鍾斂風酸溜溜道,“第二次見面就直接喊你名字,不檢點。”
江扶鸢:……
【我怎麽覺得他說話怪怪的。】
小胖盤腿坐在空中,端詳着鍾斂風咬牙切齒的表情,表示江扶鸢說的很對。
小胖:他好像在吃醋?
【吃醋?爲什麽?】
“還能爲什麽,當然是因爲他喜歡你呀。”小胖一頓,用看渣女的表情看向江扶鸢,“你自己說他愛上你了,你不會忘記了吧?”
【……我就随口這麽一說。】
江扶鸢左手撐着下巴,挑眉道:【不過他愛上我也很正常,誰讓我就是這麽讨人喜歡呢,哎,太受歡迎也是一種困擾啊……】
小胖:……
鍾斂風默了默,假裝随意地問出心中憋到難受的第二個問題。
“你爲什麽要收蘇夢龍的镯子?”
這次江扶鸢的回答非常迅速,不經任何思考,完全是她内心真實想法的袒露:“送上門的錢爲什麽不要?那镯子至少還能賣三百兩。”
鍾斂風:……
————
接下來的日子,江扶鸢第一次體驗到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感覺。
蘇夢龍送回的嫁妝足足拖了五車,更不用說無法挪動的屋舍、家什、草木、鋪子……穆辭盞當初是奔着與他白首去的,故而幾乎搬空了長房的所有财産。
光記錄嫁妝明細的冊子就足足有二十八頁。
緊跟着嫁妝後的,是穆家二房和三房吐出來的家産,又是一大摞的清單,江扶鸢不得不問鍾斂風府上借來賬房先生,幫着一一清點入庫。
朝廷撥給他們的小宅子根本放不下這麽多财物,江扶鸢幹脆買下附近的幾所宅子,打通成一處,擴建後的規模竟然比得上半個将軍府的大小。
祝夫人感念江扶鸢此前的相助,又因供奉扶鸢仙尊的原因,時常往柯家跑,見柯家房子大了,家裏需要用的人就多,便張羅着幫江扶鸢招了不少仆役,個個精明能幹,手腳勤快。
而柯家的管家,則是趙伯毛遂自薦。
事情塵埃落定走上正軌時,日子已不知不覺邁入深冬。
是日,江扶鸢懶懶地斜卧在院中梅樹下,眼睛半睜不睜地犯困。
祝夫人在一旁疊着元寶,這是江扶鸢教她的手法,據說疊出來的元寶能有更強的念力,到了下面也能有更高的購買力。
畢竟人間的金銀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到了下面就要花下面的錢。
她覺得江扶鸢說得很對,做人就要未雨綢缪,現在多疊些元寶,沒事燒一燒,就當提前給自己攢下去後的家底了。
疊好一串放在一旁,祝夫人敲着酸痛的胳膊,擡頭去看西屋的情況。
祝離生性好動,最讨厭被拘着念書,之前祝夫人雖然心裏焦急,但也不忍心看兒子難過,就縱着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念着。
偏偏這世上就是一物降一物,當祝夫人發現柯明松能完美壓制祝離後,果斷把祝離丢到柯家,讓他和柯家兩兄弟一起跟着請來的夫子念書。
見祝離果然乖乖坐在屋中,舉着本書跟着夫子搖頭晃腦,祝夫人笑道:“還好有小松在,不然阿離肯定念不了幾頁就要往外跑。”
江扶鸢懶懶唔了聲,伸手去夠矮桌上的酥鵝梨。
祝夫人見她骨頭懶出筋的模樣,笑着把果盤往她那邊推:“現在這天,梨子可少見,又是哪位給你送的?”
江扶鸢拿起最圓的一顆,咔嚓一聲咬了滿口汁水:“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
“得了吧。”祝夫人俏皮地擠擠眼睛,逗趣道,“讓我猜猜,是姓鍾呢,還是姓池呢?”
江扶鸢不置可否,咔咔咔啃了幾口梨,素手一揚,手中連核帶肉的梨便成了一條優美的抛物線,精準地朝屋頂黑貓墜去。
饅頭一張嘴,嚼也不嚼,咕咚一聲吞下肚。
“好能吃的貓兒。”池信宿一進院子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誇贊道,“腹小吞萬物,肚内藏乾坤。”
說曹操,曹操到,并且是曹操X2。
鍾斂風跟在他身後進來,手上端着一盤紅豔豔的鮮果。
他視若無睹地越過池信宿,徑直走向江扶鸢:“乾州新運來的海棠果,我拿來給小松小柏嘗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