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9年2月8日，對于全人類來說，這一天很特殊。
因爲，隻模糊聽說，甚至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的恐怖遊戲，對所有人開放。
沒有門檻。
隻要想都能進入。
聽說通關遊戲就能獲得異能，成爲電影中的那些超級大俠。不說中二青少年，就連爺爺奶奶輩的人也激動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們沖動地進入遊戲，一則華國播報傳遍全球：“……天外來客即将襲擊地球，全人類面臨存亡時刻，爲了培育出更多抵禦天外來客的異能者，恐怖遊戲對所有人開放，但請記住，量力進入。遊戲難度提升，死亡和受傷風險增強。”
聽說會死，第一次聽說恐怖遊戲的人退縮了。
但是那些已經見識過異能者手段的人，則完全沒放在心上。
他們想，認識的誰誰誰，曾經多麽廢物一個人，都能通關，所謂難度，也就那樣。
于是，在恐怖遊戲正式全面開放那天，遊戲裏湧入了上億人類。
差點就超出遊戲場景的負荷。
一時間所有的低級場景擠滿了人，擠得怪物都看不見。
更加讓人們放松下來。
不過如此。
人們神色輕松地打招呼，一個恐怖遊戲場景，愣是被他們體驗出了趕集的熱鬧。
混在人群中做過僞裝十分不起眼的周耀明面露擔憂。
全面開放的決定是時蓁做出來的，國家全力支持。
可是，他們的本意是希望選出更多的能夠爲人類而戰的異能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很多人當個新鮮遊戲來體驗。
人一多，恐怖氛圍蕩然無存。
周耀明有些後悔自己想到了但是沒有提醒，怕給奪回大權的時蓁潑了冷水。
早說，總比現在這樣強。
嗯。
等這個場景出去就說。
周耀明快速做出決定。他目光沒有放松，依舊在玩家中掃視。
時蓁還交給了他一個任務：找出那個用異能者做研究的組織。
上次大戰失敗，依附恐怖之神的勢力都被時蓁清理了一遍。那些人罪行累累，全滅都不爲過。不過考慮到以後有大戰，骨幹殺了，成員們全部扔給了國家特殊部門，把他們當關起來，到時候當炮灰沖在最前面。
大清理中，有幾個漏網之魚，可能本來就油滑，做了兩手準備，在時蓁占據上風的時候就退出遊戲，之後一直苟着，時蓁也沒有發現他們。
時蓁懷疑這些人改變了容貌身份會重新混進來，就把抓出這些人的任務交給了國家特殊部門。
周耀明是特殊部門的頭，就四舍五入了下，當成這是時蓁交給他的任務。
周耀明打起十二分精神。
并沒有因爲場景簡單就放松警惕。
遊戲提示給所有人做了場景介紹，幾分鍾後，周耀明看見這些玩家們分成了五波，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分散開。
這難不住他。
他悄悄退出人群，找了一棟隐蔽廢棄的建築，攀登到最頂上俯視，五撥人的行動軌迹就清晰地鋪陳在他眼前。
“嗯？”
朝東邊出發的一組吸引了周耀明的注意力，他看見那組人最先亂起來。因爲有幾個“内部人員”突然偷襲同伴。
每偷襲成功一次，出手的人就會出現一部分變異。
有的人是長出覆蓋全身的黑色剛硬毛發，有的是身體能夠在骷髅和正常之間切換，别人攻擊的時候她隻要變成骷髅就躲避凱了，還有的人是能夠召喚動物來幫忙……
總之，花樣很多。
這幾人還有意配合，不過幾分鍾就淘汰了一半的人。
周耀明數了數，一共3人當場死亡，4人重傷。
他忍不住又皺眉，這個死亡率，有些高了。
如果整個場景都是這樣的比例，恐怕時蓁就遭到讨伐。
一些僞善的人性主意政府恐怕會對華國施壓，要麽讓時蓁關閉遊戲，要麽把恐怖遊戲交給他們運行。
華國當然要拒絕。
可是，那些政府聯合起來發動戰争的話，後果太嚴重了。
外星人還沒攻擊過來，人類先内耗死掉一大波。簡直，就像是給外星人幫忙一樣。
那些僞善政府想不到這點嗎？
想得到！
隻不過他們隻在乎自己能拿到手的利益，根本不在乎全人類的死活。
隻有華國，唯獨華國，以世界安危爲己任。
周耀明想着，雙眸慢慢染上一層黑色。
他正準備接觸僞裝，出手調整下死亡率。
一雙冰涼但柔軟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
即便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覺那涼意浸透到骨子裏。
周耀明卻十分歡喜，克制着扭頭去看的沖動，将聲音含在嘴巴裏，很輕很輕喊：“蓁蓁？”
“我有分寸。死的都是該死的。”時蓁不帶感情，十分淡漠說。
周耀明有一瞬的難過。
拿回遊戲核心控制權後的時蓁，變得更加像一段代碼。
她似乎在主動放棄人的情感。
周耀明十分恐慌，有種等時蓁完全做到，那麽所有人在她眼裏，都是毫無差别的預感。
他想留住時蓁，想做她記憶中最特别的那一個。
恰好國家高層也是想阻止時蓁這種變化的。不過他們的理由和周耀明不一樣，他們是覺得時蓁完全程序化，會更審時度勢，對華國的傾向會改變。
這不是個好現象。
周耀明秘密接下了挽回時蓁的指令。
不過國家也說了，挽回不了就算了，一切以時蓁意願爲主。
周耀明内心是想，挽回不了，這條命就不要了。
他也投身遊戲，永遠陪伴時蓁左右。
即便隻是一段數據。
這些話他誰都沒有說，睡覺時候也閉緊嘴巴從來沒有透露過一次。所以還無人知曉。
此刻确定身後的人是時蓁，又聽見她的解釋後，周耀明露出笑容，滿臉驕傲：“嗯，我知道，就算所有人都會因情緒遷怒，蓁蓁也是最冷靜的那一個。”
身後沒有聲音再出現，按住他肩膀的冰涼也消失了。
周耀明十分失落。
他不知道，時蓁在聽了他的話時，雖然退開了，卻神色複雜地看了他幾秒，然後才轉身，投入遊戲運轉的數據流中。
她說，她要提升難度。
她，親自參與每個場景的通關評判。
她将自己分成了無數個時蓁。每個場景，都有時蓁。
大選拔，開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