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深夜。
一行身穿制服的俊男美女拎着行李箱,很有範的走入了五星級酒店。
正是巧姐一行人。
“師傅,公司剛來通知,VIP的李先生進行了投訴,強烈要求處分你!”
年輕高大的副機長拿着手機看了訊息,擔心的提醒巧姐。
“好像公司的态度挺嚴厲的。”
“雨晴,要不咱們找領導說說情吧。”一旁的空姐閨蜜立刻關心的建議道。
“我是機長,我做的決定我負責。”巧姐故作堅強的笑,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刻其他人的神色有些異樣。
開玩笑!
好了,别愁眉苦臉的了。
“别叫我二爺!”在前面潇灑走着的巧姐,聽到後面閨蜜的話,下意識反駁。
不過好在,大家都愛慕欽服巧姐,自然不會說出這一閃而逝的想法。
你這處罰一旦成立,你一直争取的教練機長就沒戲了!”
如果不是不好說。
隻聽空姐閨蜜再次打探了消息,提醒:“雨晴啊,我告訴你,那個VIP李先生态度特别強硬,鬧得是賠償都沒用!就是要處罰你!
但是這房子,你得幫寶兒解決啊!
巧姐腦海裏自動浮現了家裏四個人生動活現的臉,不斷拉扯她,讓她整個人無助的茫然失神。
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腦海裏還是不斷閃現糟心的家人的臉,根本就睡不着。
“爲什麽?”空姐閨蜜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上,不解的看着巧姐:“你網名都是二爺,現在怎麽不讓人叫了?
什麽情況這是?快交代!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領導那邊确實要說一說,躲是躲不過的。
如果你不幫忙,就等着回來給我上香吧!”
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你現在給我一準話!
還有她弟弟得意又嚣張的話:“爸爸的态度你知道的,你逃不掉的!”
事情發生時,你和那個徐醫生說的熱火朝天,好像要聯手一起幹個天大的善事!
第一個是她老爸:“雨晴,是這樣啊,你弟弟去見了女方的家長,這婚事呢說話就提到議程上來了。
其他班組人員,真想吐槽:“你是機長,所有的決定都是你做的,結果當然是你負責!
可是跑着跑着,她就感覺不對勁了。
“不是!”巧姐否定,一時不想解釋這個話題,也不好解釋。
“關二爺就是關二爺!什麽大事都自己扛!”
一個個點開看。
打醬油還打出責任了?
再說人家也的确是投訴你一個人啊!
強烈要求!”
我們都隻是打醬油的工具人。
也沒有征求我們的意見,隻是單方面告訴我們怎麽做。
當然她不是喜歡這個稱呼!
也不會想以這個稱呼取代之前她一直喜歡,連網名都直接取得‘二爺’!
而是巧姐加二爺,讓她格外刺耳!
要知道紅樓夢裏的巧姐,爸爸可也是被稱呼爲二爺!
關上房門,巧姐就肉眼可見的軟弱傷感起來,拿出手機開機後,聽着接連不斷地短信提醒聲,更是歎了口氣。
這不又巧了嘛……
沒房子咱寶兒結不了婚那!
我啊,今天就舍了我這張老臉,我就讓你掏錢給你弟弟買房子!
總不能說她被孫景戲稱爲巧姐,讓她從紅樓夢找到了出處,她如今已經對‘巧’這個字麻了。
她大姐也有話說:“雨晴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看看要不然還是聯系聯系唐主任或者徐醫生?”
嘴上不說,心裏都有些開始認同孫景給她取這個外号,簡直太貼切了。
所以不想再被稱呼這麽爺們了?”
一邊說,一邊單手插兜,潇灑走在了最前面,留下無限感慨的空姐閨蜜。
戒指伱可以不出錢也就算了。
“行了,明天再說吧!”巧姐徹底沒有了說話的心思,敷衍了一句,就挂斷電話,整個人無力的躺下。
到了自己的房間。
然後就是她媽媽的:“雨晴啊,你爸爸現在飯不吃覺不睡,就在那守着等你回來,這可怎麽辦啊?”
出了好一會神,電話鈴聲驚醒了她,她一看是空姐閨蜜的,拿起來有氣無力的接聽。
巧姐當然不會想到大家竟然還會有這種普通人的‘世俗’想法,自顧自的大氣灑脫,還反過來安慰别人。
她索性直接起身,換下了機長制服,穿了一身運動裝,就出了酒店,在夜色的魔都江邊跑起步來。
之前在飛機上感覺被孫景氣的肝疼的感覺又湧上來了,而且越來越強烈。
她停住了腳步,伸手捂住腹部,一步步挪到江邊的座椅上,整個人疼的蜷縮成一團。
去醫院還是不去醫院,這是一個問題。
她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酒鬼的撒歡聲,以及酒鬼同伴的勸導聲。
本來她不想理會,隻想一個人靜靜,看看能不能扛過這陣疼痛。
畢竟她可是‘關二爺’,不說刮骨療毒,總不能被這點小病小痛就給打倒了吧。
再說旁邊剛巧就是桐山醫院,萬一她過去時遇到孫景……不!她有預感,肯定能遇到孫景!
她現在知道,自己是逃脫不了一個巧字了!
然而還沒有等她内心吐槽結束,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耳熟。
“不會吧?不會那麽巧吧?”巧姐心中呐喊,但還是忍不住擡眼看去,果見看見了熟人。
正是同樣和她非常有緣分的徐清風。
此時對方已經沒有了過去的清高冷漠,明顯喝多了,身子晃來晃去,嘴裏嘀咕不斷。
旁邊是他的徒弟,攙扶着他,不時勸阻,讓醉酒的老師不要發酒瘋!
巧姐不想和他們照面,再加上腹部的确越來越疼,于是她低下頭,任由垂落的長發将她整個人包裹。
卻不知道這個動作直接吸引了兩人。
沒辦法!
這可是深夜!
就算是魔都,此時此刻這裏也人煙稀少。
這裏又是江邊。
突然出現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長椅上,很容易讓人想到都市傳說。
好在巧姐一身運動裝,以及姣好的身材沖淡了這種恐怖。
“這位女士,你是有什麽不舒服嗎?”喝醉酒踉踉跄跄的徐清風,直接晃過來,一口酒氣的問道。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巧姐被這口酒氣給熏得眉頭皺的更緊了。
“咦!是你!”徐清風瞧見擡頭的巧姐,認出了巧姐,傻笑的指着巧姐。
“這是又是怎麽了?我以爲我們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難道這次你看到我喝酒,又心裏不舒服?”
“不是。”巧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搖頭。
之前她誤會他是渣男,直接當了一回‘醫生’,拿着徐清風的聽診器按在他的胸口,讓他自己聽聽自己的渣男心跳。
“那你這是怎麽了?”醉酒的徐清風沒有了平時的高冷,也沒有任何眼色,繼續追問。
“不會也和我一樣,受打擊了吧?呵呵!”
“你受打擊了?”巧姐心中一動,一時連腹部的疼痛感都輕了許多。
她不知道這是八卦心帶來的注意力轉移的效果。
不過她知道徐清風護送的心髒是要送到桐山醫院的,而那裏是那個混蛋孫景的地盤。
難道徐清風被孫景打擊了?
一說到這個,她可不困了!
“你不是護送心髒去桐山醫院救人嗎?難道沒成功?”
“成功了!怎麽可能不成功!大獲成功!”徐清風傻笑道:“有孫神醫在,什麽奇迹創造不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就是個提線木偶!
從小到大都是!
不!
我是個小醜!
小醜!”
剛開始還傻笑,最後直接仰天大吼起來,然後醉倒在趕緊扶住他的徒弟懷中,呼呼大睡。
“他這是受什麽刺激了?”巧姐好奇道。
“徐老師,不容易啊……”徐清風的徒弟,本來不該說這些的。
但看着巧姐女主一樣的外貌,想到巧姐多次和老師巧遇,嘴巴就止不住了。
将他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
當然是以徐清風的視角!
原來當司馬醫生說出真相後,徐清風整個人都陷入崩潰的邊緣。
幸好他拉着才沒有讓徐清風失魂落魄的出去出意外。
可是随後京城的唐主任就打來電話,得知心髒已經交給了孫景後,态度一下子就變了,直接怒怼徐清風。
将他種種不合規矩浪費時間的做法,給痛批一頓!
還讓回去做檢讨!
狗血淋頭的徐清風,終于從失魂落魄中重新找到了一絲戰鬥力,被唐佳瑜挂斷電話後,立刻撥打了高副院長的電話,發洩式的沖着高副院長一頓輸出。
他不能罵唐佳瑜,甚至沒臉回怼。
但他不信他還不能罵你高建瓴了!
如果不是你這個親爹搞七搞八,哪有過去幾十年的悲劇,以及現在這麽多事情!
所以都怪高建瓴!
高副院長被自己親兒子傷害轉移,被劈頭蓋臉罵一頓,當然不會生氣,隻會更加心疼兒子。
徐清風罵完就挂了。
這還沒完!
徐清風的媽媽電話也第N次打來了,徐清風不得不接了。
因爲他這個徒弟需要時刻注意情緒不對勁的老師,别搞出出門就被車撞了的慘劇,所以離得很近,得以聽到電話的内容。
卻見徐清風的媽媽在電話那頭說:“哎呀,兒子,你怎麽突然就飛魔都了?
你看你不是說好了,到哪裏都和媽媽報備的嗎?
媽媽打電話到醫院才知道這件事。
你不知道媽媽會多擔心啊?
乖乖,手術做完了嗎?
吃飯了嗎?
魔都那邊還下不下雨?
明天能不能回來?
幾點回來啊?
乖寶,媽媽給你炖了蟲草雞湯!
托人買的鄉下走地雞!
知道你做手術不容易,專門給你留着呢!
早點回來啊!
不許讓媽媽擔心!
乖,你怎麽不說話啊?”
說到這裏,徐清風的媽媽語氣立刻變了:“你不是在躲媽媽吧?是不是因爲高建瓴?
你怎麽能這樣呢!
他是副院長,還能當你導師,能幫你成長,助你實現夢想,但不要忘了他從小抛棄了你!
是媽媽一把屎一把尿一個人把你養大!
媽媽隻有你啊!
你不能不要媽媽啊!!!”
越說越激動,聲音尖厲!
不管是之前的寵溺,還是後面的尖厲,聽的他這個外人,都雞皮疙瘩起來,寒毛直豎!
當然這些他這個當徒弟的是不會告訴巧姐的,他用了巧姐最喜歡的春秋筆法!
“徐老師太不容易了,滿懷熱誠的帶着兩個家庭的希望,親自跑一趟,先是在飛機上被羞辱。
如今又連續遭遇這些糟心事。
怎麽能不大醉一場呢。”
“太過分了!”巧姐拍着長椅叫道。
徐清風的徒弟,用她這個關二爺最喜歡的春秋筆法描述出來的,哪裏是在說徐清風!
分明是在說她!
她可也是滿腔熱忱所以要‘綜合考慮’,在飛機上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下了飛機,更是被投訴,公司的态度嚴厲,她隻怕沒有好果汁吃。
到了酒店,她也是被家裏的糟心事折騰的心力疲憊。
徐清風選擇的是大醉一場!
而她選擇的則是夜跑,都是爲了釋放壓力!
就這,還氣的肝疼,疼的她受不了!
徐清風的遭遇和心情,她可太能代入了!
不行!
她必須做些什麽!
否則意不平!
徐清風的徒弟原本指望着巧姐能搭把手,一起把醉酒睡過去的徐清風給扶回去。
眼見着巧姐義憤填膺的支棱起來,他正要開口,就見巧姐捂着肚子,告辭離開了。
桐山醫院。
巧姐過來看急診,點名要找孫景。
急診的醫生一看巧姐的臉蛋身材,立刻同意幫忙聯系,然後幫她看病。
孫景很快過來,震驚的看着巧姐:“見鬼了!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巧姐正義凜然道:“公道自由天下人說,徐醫生再怎麽樣,也是爲了兩個家庭奔波,你和唐佳瑜憑什麽混合雙打,将他打擊成那樣?”
“别說什麽公道了!”孫景奇怪的看着她:“我現在的感覺就像見到鬼一樣,你知道嗎?
你明明是在金陵降落!
金陵到魔都開車都要四個小時!
你還不是普通乘客,飛機降落後,還需要配合檢查什麽的,這些都需要耽擱時間!
你是怎麽這麽快過來的?
又是爲什麽非要過來?”
說到這裏,他若有所思。
不說京城和魔都的距離是千裏以上,就說金陵和魔都的距離也有六百裏。
六百裏加急也要深夜過來……
還是從大名鼎鼎的金陵過來……
她都做到這種程度了。
看來他也沒必要再裝什麽正人君子了!
攤牌了!
打針!
必須打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