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
江院長在衆目睽睽之下，也隻能怒視愛徒：“你做什麽？”
“老師，我……”
白術沒有想到自己不屑和急診的蟲豸一起拍照，在拍攝時轉身留個炫酷的背影，連攝影師都沒發現問題，卻被孫景給直接叫破了。
面對院長老師憤怒的目光，他一時也有些心虛。
“叫職務！”江院長再次糾正。
這次甚至沒有加上工作時間了。
擺明全是公，沒有私了！
“我不是故意的……”
白術倒是想和過去那樣硬剛回去。
但此時此刻，在極短的時間内接二連三密集被孫景抓住錯漏爆錘的他，卻已經不知不覺間沒有了從前的銳氣。
“呵呵。”孫景見白術這樣，不由笑了。
人家九轉大腸大廚，面對九轉大腸咬牙切齒的逼問，尚且還敢驕傲的說出：“我就是故意的！”
可前幾天那麽嚣張的白術，現在卻已經不是故意是不小心的了，連九轉大腸大廚的傲氣都比不上。
這怎麽不能讓孫景思之發笑呢！
“不是故意的？”
急診的陸主任見白術底線靈活，又見江院長在白術胡說之後看了過來，眼神中有就當這是不小心的意思，立刻急了。
“你昨天剛來急診，就當面嘲諷我隻爲升官發财，讓我别管你，這也不是故意的？
伱當着病人、病人家屬和急診同仁的面，直接搶過我手中還沒有看完的化驗報告，這也不是故意的？
你對着我們急診嘲諷說‘沒有我，你們急診怎麽辦’，這也不是故意的？”
說到這裏，他根本不給白術回答的機會，直接情緒激動的看向江院長。
“院長，我雖然隻是代理主任，但也是急診的負責人。
我不想要他來我們急診。
但既然是院裏的決定，我也遵從了。
哪怕我早就說過他這樣的，我們急診管不了。
事實就是他一來，我讓他來都來了，就好好安心工作，可短短一天多時間，他的回複卻是接二連三的嘲諷、擠兌！
看在院長的面子上，這些我都忍了。
可這次不一樣！
這不是咱們桐山醫院的内務家醜！
而是明明爲咱們桐山醫院長臉的事情，卻硬生生的被他故意搗亂，差點丢臉丢到外面去了。
這次我絕對不能再忍！
都說大樹底下，寸草不生！
他白術還不算大樹，隻是一顆樹苗，就已經獨（毒）苗過處，寸草不生了！
院長，當着您的面，當着孫主任的面，當着急診所有人和攝影師的面，他都敢這樣。
如果你們不在，他又會是何等嚣張跋扈？
我們急診實在惹不起這樣的好苗子！
我聽說他本來也不想我們急診，而想去婦産科。
院長，趁着咱們急診EICU的揭牌儀式照片還沒有拍，就讓他去婦産科吧。
我正式和您申請！
請您給個答複！”
“陸主任，你别急。”江院長頭疼的安撫。
這一樁一件件，的确太過分了。
如果他是陸主任，早就發飙了。
也虧陸主任能這麽忍，不愧是陸媽。
“我怎麽能不急呢。”陸主任是真急了：“我知道我被人戲稱是陸媽，但也不能盡欺負老實人吧？！”
正如他所說，才來一天多，白術就敢當着他的臉嘲諷、當着病人家屬同事的面不給他面子，現在更是要讓他成爲所有同行眼中的笑話。
如果沒有孫主任在，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事後忍了也就忍了。
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可現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又是孫主任發現的，有孫主任替他撐腰。
他要是還不跟白術急，那以後被手下人肆意嘲諷擠兌，也是活該。
一點威信都沒有，那他也肯定管不好急診。
這急診主任也肯定當不長。
看院長又有和稀泥的迹象，知道他很急卻硬是讓他别急，他不趁着孫主任在，狠狠發飙，要個說法，還等什麽！
“院長，我可以去婦産科！”白術惱羞成怒。
他本來就看不上急診，更看不上人稱陸媽的陸主任。
被孫景怼成孫子，趕出心外，也就算了。
現在一心升官發财卻又婆婆媽媽的陸媽，竟然也敢這麽針對他！
剛才面對院長老師的心虛，瞬間化爲惱怒。
不想讓他在急診，他還不想待呢！
當一個婦産男醫生，都比當急診醫生更有技術含量！
“你不要過來啊～”
一道浮誇的叫聲響起，引得衆人齊刷刷看去，看到的卻是孫景歉意的笑道：“抱歉，我以爲我是婦産科的主任。”
“哈哈。”一陣哄笑響起。
衆人都知道孫景的意思。
事實就是如果婦産科主任真的在這裏，隻怕真會喊出這句非常應景的話。
“孫主任……”江院長哭笑不得的看着孫景。
“我的意思是說，白醫生想去婦産科，也得先考婦産科行醫執照啊。”孫景收起笑容，正色的提醒。
“畢竟我們桐山醫院是魔都靠前的大三甲醫院，不是小地方小醫院，可以随便亂竄！”
“……”白術臉色難看。
他的确沒有婦産科醫生執照，桐山醫院這種魔都大三甲醫院，也的确專科細分嚴謹，不能說轉就轉。
可什麽特喵的叫亂竄？
孫景把他當什麽了？
可惡！
“白術，滾去我辦公室！等會我再收拾你！”江院長眼見這麽下去不是一個頭，沖着逆徒吼道。
白術嘴巴動了動，到底沒敢繼續頂撞，不服氣的走人了。
“陸主任，别生氣，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江院長勸慰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拍照，給急診EICU的揭牌儀式一個圓滿的句号。”
陸主任見院長這麽說，白術也不再參加急診大合照，也就點頭答應下來。
衆人重新站好。
攝影師一一确定後，這才拍下了這張合影。
他也很無奈。
作爲專業攝影師，他還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不專業的纰漏。
雖然白術站在最外側，但這麽明顯的背身不和諧，專業如他，竟然沒有看到。
還主動說好了好了。
簡直撞鬼了！
拍照結束，陸主任立刻過去，再三确定拍照合适。
衆人也散去，各自去忙。
“孫主任。”
江院長沒有第一時間去安撫真正的受害人陸主任，而是直接找上孫景。
“白術這件事，你怎麽看？”
“院長是什麽想法？”孫景對于江院長沒有多少負面情緒，所以也沒用‘站着看’來嘲諷。
“唉。”江院長深深歎口氣：“白術都是被我給慣壞了的，雖然手術做的不錯，但做人做事還是太失敗了。
特别是對比孫主任你。
隻是他畢竟手術做的非常好，醫院培養出這麽一個手術人才不容易。
要真是讓他不當醫生了，說實話，真是有點浪費醫療資源了。
我的意思還是懲戒爲主。
當然孫主任如果有不同意見，我絕對會慎重考慮孫主任的意見。”
“我贊同院長的說法。”引着江院長忐忑的目光，孫景點頭道：“一個手術天才的确很難得。
就這麽不讓他當醫生了，也的确浪費醫療資源。
我們國家還沒有寬裕到那個程度。
而且也沒到那個程度。
懲戒爲主，是合适的。
不過以白術的性格，這個過程肯定會非常激烈。
但爲了病人和家屬未來少流淚，也隻能讓他在這個改變的過程中多流淚了。”
“這是應該的！”江院長見孫景并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立刻歡喜的接話。
畢竟是他的愛徒，這麽多年的專業和感情培養，即便理性選擇站在了孫景這邊。
但投入的沉沒成本，也不是說舍棄就能舍棄的。
現在孫景同意懲戒改造白術，而不是趕盡殺絕，他還能說什麽呢？
“院長，您是他的老師，也是院長。”孫景提醒：“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您。
以後在我們懲戒改造他，讓他真正向上成長的過程中，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這也是爲了他好。
小樹不修不直溜，多經受一些毒打，您不護着，高強度之下，他自然會有改變。
要麽變好，要麽……”
“要麽什麽？”江院長下意識脫口而出。
問出口後，他就反應過來，苦笑不已。
要麽變化，要麽辭職。
還能有什麽别的結果。
然而孫景的話卻讓他嘴角一抽：“要麽變态～”
江院長：“……”
孫景笑笑離開了。
白術繼續當醫生，其實對于他很有好處。
太适合收集紅塵氣了！
在高強度的狂怼之下，白術如果真的改了，自然一切都好。
畢竟他的手術天賦的确有。
而如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這麽高強度的狂怼下，早點辭職，也算是對病人負責。
當然他被怼的精神失常，在高強度的狂怼下，變态了，反而享受了，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沒有院長老師的撐腰，被高強度的當衆狂打臉，又被包括扣獎金、調崗等懲戒手段輪番上，越驕傲的人，越受不了。
要麽變好，要麽變态。
總有一款适合他。
去了院長辦公室的白術，并不知道他的院長老師已經有徹底放棄他的心理準備了，還同意了孫景的高強度修正樹苗計劃。
否則的話，高低也得喊一聲：“雅蠛蝶！這樣的成長我不想要啊！”
然而不管他喊不喊，結果都不以他的意志爲轉移。
要不是他的院長老師，不說孫景，就連陸主任都有辦法收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