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林江月沒有睡好。
除了房子被燒毀,沒有辦法居住以外,她把方品蘭關在柴房,這個死丫頭叫喚了一晚上。
不是這裏痛就是那裏不舒服。
不管她倒也沒什麽,就是叫的心煩,後面林江月用了一道符,活活給她暫時毒啞了才安靜下來。
四弟弟家的宅子本來就小,一下子住了這麽多人,謝文煜也隻能和李翊躺在一張床上大眼瞪小眼。
“舅舅,我看你在這是樂不思蜀,不想回京城了。”
“閉嘴,睡你的覺。”
謝文煜閉上眼睛,滿眼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舅舅,這事兒是因你而起,你可得賠償人家江月。”
李翊咬牙切齒,“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林江月趁着衆人還在睡覺就出了門,直奔婆婆家。
公公見林江月親自上門,吓的手裏的煙杆都掉了。
“江月,你很久沒有來了,聽說昨晚你那房子着火了,可還有地方住?”
林江月眼睛上下掃了一下公公,隻見他尴尬的搓着手笑。
“對呀,昨晚我們的宅子失火,那火怎麽就這麽大呢,而且我還聞見了一股子桐油的味道。”
公公也不是傻的,立馬連連搖頭。
“江月,沒有啊!可真沒有啊!不關我們的事!”
林江月微笑點頭,“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婆婆呢?”
公公也明白了林江月的意思,臉上帶着委屈和可憐的表情。
“江月,昨天我出門去縣城找兒子去了,這老太婆幹了什麽我真不清楚。”
“而且她現在病重在床上躺着,也沒那個力氣去殺人放火的,江月,你要不再算算?”
林江月卻笃信不疑。
“我也沒說是她殺人放火,那桐油總該是你們家的吧?”
公公一聽這話,抄着手不知該說些什麽。
林江月推開門就去了婆婆的屋子。
她小小的一副幹癟的軀體躺在床上,才秋天,身上就蓋了被子,又蓋了厚厚的一層稻草。
她聽見有人進房間,擡了擡眼皮,輕輕的挪動身子坐了起來。
林江月也感到詫異,平時那個風風火火,刁鑽惡毒,渾身使不完牛勁的婆婆,現在看上去非常的孱弱,仿佛一拳就可以把她打死。
“是你把桐油給她的對吧?”
林江月開門見山。
婆婆笑了一下,很直接就承認了。
“對,她找桐油我就給她了。”
林江月不由分說的扯過她的胳膊,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婆婆掙紮了兩下,哪想林江月的力氣大的厲害,不僅沒掙脫,林江月還攥的更緊了。
片刻過後,林江月将她的手放回床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屋外,李翊正背靠着土牆,眼中沒有一絲的波瀾的問道。
“怎麽,就這麽放過她?”
林江月搖搖頭,“罷了,作惡太多時日不多了,對這種人最大的懲罰就是纏綿病榻的時候,有大把的時間去回憶過往,不管是怨怼還是心結,都隻有跟着她一起到了地下才能化解。”
回到家,孩子們都已經起來了,各自乖巧的忙活着早飯,謝文煜還在睡懶覺,李翊也沒有叫他起來的意思。
白安瑜在院子裏和大雲打了一套拳,發自内心的誇贊大雲進步神速。
見到李翊和林江月回來,他低頭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王爺,我想帶品蘭離開這裏。”
“送她回京,然後回來跟着我,梁國不能沒有你。”
李翊說這話的時候非常認真,白安瑜卻笑了。
“王爺,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你若是想和方品蘭在一起,以你現在逃兵的身份,怎麽可能?你若是願意,我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身份。”
提及方品蘭,白安瑜明顯遲疑了一下,正準備說些什麽,雙雲正好來叫兩人吃飯,于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因爲食材不夠,所以早餐不過是稀粥,但因爲吃的人多了,所以顯得格外熱鬧。
白安瑜剛端上碗就立刻送去了柴房,方品蘭模模糊糊還在睡覺就聞見一陣粥香味。
睜開眼看見是白安瑜之後,還帶着一點生氣的口吻說道。
“原來你騙了我一路,怎麽不早說你是白大哥?”
“我不瞞着你,你能跟我一路麽?”
方品蘭接過碗,稀粥往嘴裏倒,一點也不顧及形象。
“白大哥,你放我出去吧,好不好?”
方品蘭不在乎白安瑜爲何會這副形象出現在此,她隻想逃出林江月的手掌心。
“慢點吃,我送你回京城吧?你也看到了,你呆在這裏什麽也做不了的。”
說着白安瑜用憐惜的眼光看着她。
方品蘭狼吞虎咽的吃完,盯着空蕩蕩的碗底發呆,考慮了一會她擡起頭。
“就算我說我不走,她們也會把我送回去的吧?”
白安瑜點點頭。“你爹娘和哥哥肯定很擔心你。”
“那麽,我就回去吧。”
方品蘭歎了口氣,決定回家。
但其實,回家也就意味着她搖接受另一個選擇——入宮。
白安瑜爽朗一笑,“你若是不想回家,也可以選擇跟我浪迹天涯,世間之大,總有我們容身的地方,你若是看得上我,可以嫁給我,我對你必定是百分百的真心。”
方品蘭卻立馬搖搖頭,她想要的不是真心,而是權利,是能将李翊和林江月這對賤人踩在腳下的權利。
此次她跟着前來,無非就是想要同李翊談一談,若是她方品蘭當了正妻,倒也可以松口讓他納林江月爲妾,誰知李翊居然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還有林江月那個賤婦也是,明明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不知道她高傲些什麽!
白安瑜愣了一下,方品蘭下定決定,眨巴着水靈的大眼睛說道。
“白大哥,我累了,你送我回京城好不好,我想爹娘了。”
看着方品蘭楚楚可憐的小臉,就算她拒絕了自己,白安瑜也心疼她,立刻答應道。
“行,咱們現在就出發,不在這麽鬼地方呆了,什麽王爺,咱們也不稀罕,回了京城,等我洗清了罪名,我親自上門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