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類似于桃香屋中的那種痕迹,在他們的屋子裏并沒發現。可能是時間太久的關系,已經漸漸消失無蹤。
不過旁邊一個小厮的話引起了她的主意:“之前趙五的房間亂的很,我給他稍微收拾了一下。但是我絕對沒拿他東西,他的物品都還放在了他的櫃子裏。我知道他習慣于這樣,就收到了裏頭。”
趙五便是當時出去尋人的家丁之一。
賈珃問小厮:“那趙五的東西原本是怎樣放着的?”
“就……亂七八糟的,有的在地上有的在桌上。”小厮回憶着:“有些還到了牆根的地方。”
“牆根?”
“是啊,當時他的一些東西都在牆根的地方待着。”畢竟過去的時日久了,小厮有些艱難地回憶着:“我記得是幾件衣服,還有汗巾什麽的。”
這些東西都是比較軟的,若非有力道讓它們過去,它們斷然不會在牆根處待着。
莫非是被掃過去的?
掃……過去?
賈珃忽而有了個想法,塞了個碎銀子給小厮:“賞你的。”他說的信息太有用處了,給了她不同的靈感。又叮囑他:“你若是聽聞其他人有知道什麽消息的,盡管來找我,都有賞。”
小厮沒料到自己的幾句話居然有這樣的大作用,自然到外頭炫耀不已。其他人聽了,都不住回想着還有甚有用處的訊息,借此好告訴珃姑娘,來得些賞賜。
賈珃卻顧不得這些。
她匆匆來到了鳳姨娘的院子,重新查看桃香屋裏的那些痕迹。
剛才那小厮的話讓她想到,如果是個很大的蠱蟲,比如體型可以膨脹起來的,粗長形狀,那麽很可能它在趙五房間把人帶走的時候,将地上的東西給掃到床邊去。
這樣能夠擺動身體的,且身體足夠長的,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蛇。
如今細看桃香屋内的這些,果真有些像是蛇痕。
若真如此的話,這很可能是個蟒。而且此蟒的體型頗大,不然的話留下的粘液痕迹不會這般的粗。
這種蟒蠱如果要在這種渾濁地方生存,自然也需要食物。
那它的食物來源會是什麽?
賈珃不願去想這種可能性,但還是來到了鳳姨娘的屋子,細問究竟:“你們府上的人失蹤時候,都沒有任何征兆嗎?有沒有甚特别的地方?”
倘若真是被喂作食物,爲何是他們而不是旁人,很可能那三品蠱師有自己選擇的方式。
之所以問鳳姨娘,是她發現此人心思更爲單純一些,不似水溶那般深不見底完全把所有心思遮掩在面目以下。
水溶這種人不見得會說實話,即便她是來幫忙查府中異狀的,也不見得能得到他多少真言。
倒不如看看鳳姨娘如何說。
鳳姨娘苦思冥想着,不光自己想,還發動了屋裏伺候的幾個大丫鬟一塊兒幫忙想。
有個叫做杏香的正是和桃香同一個屋子住的,遲疑着道:“我也說不上來這樁事算不算特别的。不過桃香在失蹤前的幾天,曾經在府門口算過命。”
“算命?”鳳姨娘側身朝她問:“算什麽命。在府裏過得不好麽?還信那些虛頭巴腦的。”
杏香道:“誰知道呢。也不知道府裏誰說的,外頭有個算命的奇準無比,她自是聽了後相信才去看看。不過這事兒應當是她失蹤的前一天發生的,許是和這個無關。隻是姨娘和珃姑娘問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平時沒有的事情,我也隻想到這件罷了。”
鳳姨娘便去看賈珃。
賈珃道:“也算是個特别之事。”
鳳姨娘頓覺自己幫了忙,心下欣喜,喚了管事媽媽道:“你去外院和其他地方問問,看其他失蹤了的人有沒有也去過府外算命。若有的話,都記下來,看看哪幾人曾算過。”
媽媽自去辦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回來禀道:“姨娘,說來也怪。這十幾個人裏頭竟有五六個算過命。”說着把那些人的姓名一一道來,又說:“隻這幾個了,是确定算過的。旁的那幾個也不知道有沒有算過。”若真偷偷摸摸找了算命的,那旁人也是不知曉的。
鳳姨娘開心地問賈珃:“我如今幫了這個忙,也算是有用?”
“很是有用。”賈珃知道她日日憋在内宅,能夠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是高興的,便贊了她一通。又問那媽媽:“不知算命的何在?”
媽媽道:“我問過那幾個聽聞失蹤之人算過命的,都道是不知曉算命的人具體是誰,隻曉得是在府旁邊的。應當就是旁邊巷子裏。”
這事兒賈珃無法派人去看,畢竟身處王府,這裏的人不是她能調遣的。
但鳳姨娘自覺可以幫上大忙,立刻遣了人去查問。
過後遣了的人來禀,說周圍方圓兩三裏内都無算命先生,莫說是兩三裏了,就是四五裏也沒有。隻因這個地方周遭都是高門大戶,尋常算命先生若敢來這附近擺攤,少不得要被家丁護衛們趕走,說不定還會挨一頓闆子,得不償失。沒有誰蠢到來這裏尋麻煩。
鳳姨娘猶不甘心:“當真就沒了?那他們怎麽算的?”
賈珃道:“若是有心人刻意算計,便是讓他們去算的時候,他才會出現。如今我們既是查了,那人爲了逃避開嫌疑,也不會出現。”
鳳姨娘有些沮喪:“豈不是沒了頭緒。”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賈珃道:“他們幾個既是都有算命過,總得有人告訴他們有人算命很準。先找出此人來便能妥當了。”
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既然有人刻意和他們說在某個地方有人算命準,那麽這些人有的會守口如瓶不告訴旁人這件事,有的人又會多嘴把這事兒悄悄告訴相熟的人。
隻要能尋出其中一個“被告知”的人來,那麽此事就有些苗頭了。
鳳姨娘當即對珃姑娘佩服得五體投地,立刻派人去查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