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郭媽媽啐了好幾口,雙手合十地阿彌陀佛着:“我們姑娘健健康康長命百歲,才不生病。”
大家被她這模樣兒都笑了。
鴛鴦道:“那我就按着姑娘說的去辦。隻一點,若他們聽了這借口還要來請,下回可能就得姑娘親自和他們說了。”
“那是自然。”賈珃含笑道。
她心裏笃定,京兆府官員在此上比不會爲難她。因爲在錦鄉侯府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她什麽性子,也知道這事兒越是遮遮掩掩的她越不可能答應,畢竟明顯不夠誠心來請。
更何況當時京兆府的官員提了一次西甯郡王,彼此都大概知道怎麽回事兒,單看是誰先主動邁一步了。
而賈珃壓根無求于對方,若他們不再來,她樂得自在。若他們來了,她姑且一試。無欲無求,她自然更能穩得住。
果不其然,事情照着她笃定的方向發展。京兆府的人聽後愣了愣,沒有多問什麽,與賈母寒暄兩句便走了。
當晚,賈珃靜心修煉進入元竅。
如今她元竅内靈海比之前更多了點,華光隐現。蟲兒們安好地各居一隅互不幹擾。
就在前幾日,她晉升了一品成就期。如今二品在望,她便是面對面遇到了二品蠱師也絲毫不怵。
當然了,有更高品的蠱師出現的話,她也能完好無損保全自身。
隻是那些更高品的蠱師忙着在旁處修煉便是,怎可能随意來到這個污濁之地?
賈珃靜心修煉,待到靈海内靈元耗盡方才躺下休息。
沒過幾日,賈府收到了個意想不到的請柬。
竟是來自于西甯郡王府。
請柬上的字句簡單的很,說是邀請貴府的姑娘到王府做客。而且還特意注明,隻邀請行五的珃姑娘一人。
此請柬一出現,滿府嘩然。
賈母忙命人去請五姑娘,不停催促:“快,快。上面說的是明兒就要她去,且把她叫來看看可能成行。”
這次西甯郡王府過來的是西甯郡王身邊的一個幕僚,此人在王府頗有威望,平日絕不會做瑣碎雜事。西甯郡王竟是遣了他來,可見誠心要邀請賈珃。
聽聞此幕僚一直在門房那兒等着回信,賈母就問鴛鴦:“政哥兒可在家?”
“二老爺已經上衙去了。”
“那鳳姐兒呢?”賈母剛說完就覺得不妥了,王熙鳳再怎樣厲害也是内宅夫人,負責招待王府幕僚不合适。
鴛鴦笑道:“二奶奶現在忙着呢。聽聞來了個什麽鄉下的姥姥,姓劉,找二太太來的。二奶奶知曉後,攬下這事兒招待了那姥姥,現在正說着話兒。”倒是把賈母的口誤給掩了過去。
這時琥珀過來端茶,順口道:“确實如此。剛才蓉大爺來借勞什子屏風,和二奶奶說了幾句話。那時那位姥姥還在。”
“蓉哥兒現在府裏?”賈母哎呦一聲:“可是巧了。那便讓蓉哥兒幫忙招待去吧。”
琥珀說:“那得趕緊點兒。蓉大爺拿了屏風就要走呢。”
鴛鴦趕緊喊了個腳下利落的小丫鬟,吩咐她去追賈蓉,又道:“你叫了蓉大爺後讓他隻管往門房去,那邊兒有個貴客需要好生招待着。”且把那幕僚的身份大緻講了,問丫鬟:“可記住了?”
丫鬟重複一遍,鴛鴦看她說得不差,就催促着去。
賈母十分不解:“西甯郡王府與我們素無往來,怎的忽而想到了邀請我們珃姐兒?”
琥珀道:“五姑娘的福氣,滿京城的誰不想沾一沾?便是貴如王爺,也合該喜歡那‘福’的。”
鴛鴦奇道:“前段時間京兆府的來找五姑娘,今兒王府又來。兩撥人莫不是爲了同一件事吧。”
賈母道:“這不能夠。京兆府爲的是案子。王府若有案子,不去大理寺不去刑部,哪裏有找個小姑娘來斷的道理。”
琥珀也說:“必然是兩撥裏的。”
鴛鴦就沒吱聲。
賈珃來到後知曉是西甯郡王府當真遣了人來,自然沒有推辭,爽快應下了。又和不住打量她的賈母解釋:“雖我們和王府不熟悉,但他們身份尊貴,我也不好駁了他們。”
賈母本也想着讓她去,隻是覺着珃姐兒身上的衣裳首飾太素了些,若到王府做客總差點什麽。
于是吩咐鴛鴦:“你去庫裏取我那套金鑲紅寶石的頭面來,給五姑娘拿去。”又和賈珃道:“知道你平日裏不愛戴太多首飾。可王府不比府内逍遙,若你穿戴太素淨,反而讓人看輕了你、看輕了榮國府。”
賈珃正要說沒那麽嚴重,畢竟他們想要請她去爲的也不是這些。
鴛鴦已然在旁道:“老太太去年的時候不是把那紅寶石的頭面賞給了二奶奶?若是想給五姑娘,還得問二奶奶要回來。隻不知合适不合适。”
賈母想了想:“我卻是不記得這一茬了。老咯,總也容易忘事。”
鴛鴦道:“我記得有個赤金鑲紅寶石的五蝠镯子,倒是正襯了姑娘‘有福氣’的名頭兒,不如我取了那镯子來,您給五姑娘戴上。”
賈母笑道:“這極好,這極好。”
待到镯子取來,她親手給賈珃戴上了,這才給那王府的幕僚去話,說五姑娘明兒倒也沒甚要緊的事情,若王府那邊急的話,明日就讓五姑娘過去。
那幕僚給傳話的小厮說,确實很急,珃姑娘若能來就再好不過了。且爲表誠意,王府願意派馬車來接珃姑娘。
能讓王府主子們親自派人來接,這是極大的體面。賈母聽聞自是歡喜,就讓人過去和幕僚說了聲,這事兒便定了下來。
翌日一大早,王府的車子早早地等在了黑油門外面。
邢夫人歡歡喜喜地張羅着讓春枝、夏葉連同郭媽媽都陪着姑娘過去。
這時有位中年嬷嬷下車來,與邢夫人道:“王府不缺伺候的人。王爺和王妃吩咐過,隻珃姑娘過去便好,閑雜的人無需跟着。”語氣客氣又不失堅持。
身爲西甯王妃身邊的人,她顯然保養得當,面上和手上皮膚都很細膩。隻是神色間透着濃濃的疲憊,眼裏已有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