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憐略微吸了一口氣，她不敢想象謝靈均居然經曆了如此痛苦，誰又敢生剜這尊殺神的眼睛……“可是積攢了什麽仇怨？才下如此殺手？”
謝靈均面無表情，“或許吧，他們不滿我在夫子門外偷聽講課，就剜了我的眼睛。”
“什麽？！”姜憐震驚出聲，驚訝他們的殘忍和荒謬，難以想象這世上竟還有如此心思惡毒之人。僅僅是因爲謝靈均偷聽了夫子講課，他們不高興便要剜了人的眼睛，毀掉人的前程！
看見姜憐不敢相信的模樣，謝靈均輕笑了一下，“很正常不是嗎，人命在這個世界上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下賤種的命更是輕如草芥，官官相護，層層包庇，權勢滔天的大家族弄死個人，都不算什麽，更别說弄殘。”
“親生母親尚且能爲了金銀抛棄兒子，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不能做的。”謝靈均吞下了一把藥丸，暴雨中他的神色看不真切。
姜憐從最後一句話裏嗅出來一點别的味道，她沉下氣，一點點靠近謝靈均。現在應該是他意志最薄弱的時候，也許會從中問出些關鍵信息！
“後來呢？”
謝靈均思緒飄得很遠，他從家裏出來，本就沒抱着活下去的希望。一個被剜掉眼睛的廢人，吃喝尚且成問題，更别說去籌集藥費，那種情況用不上幾天他便會因眼部感染去世。
他舉目無親，似乎已經被整個世界抛棄，就在這時，有“人”找上了他。确切來說，它不能稱之爲人，而是魔鬼。
但，就算是魔鬼又如何呢，他前十年沒有對不起這世上任何一個人。母親改嫁，他早早就撐起了家業，照顧弟弟妹妹不夠，還要賺錢去補貼家用。他忍受着白眼，污蔑，毒打卻依舊苦幹着，他不想讓這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家走散，他努力維持着。
可換來的是什麽？是他所有的希望破滅，是被人從雲端打入泥潭，是被這世上最親之人的背叛和抛棄。
他像是一條敗犬在這世上苟延殘喘。
“我殺了他們……但是也留下了一部分人的性命，我要他們也感受着我的恐慌我的害怕，也讓他們嘗嘗衆叛親離的滋味。”謝靈均嘴角勾起，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美好的事情，他瞳孔興奮的放大，在一點點回味着他們的痛苦。
“梁雨薇，你覺得我做的對嗎？”謝靈均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姜憐，散發着奇異光彩。
姜憐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過程，但她點了點頭，“你沒有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不過是把過去的痛苦讓他們再經曆一遍，更何況你經曆的與虐殺無疑。”
砍頭不過頭點地，謝靈均經曆的是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折磨，說他們是畜生也不爲過。盡管姜憐和謝靈均之間結怨良多，但這一刻不可否認，姜憐聽着也解了口氣。
做錯事，總要付出代價。
謝靈均眼睛彎起，似乎心情很是愉悅，她湊近謝靈均，關切道，“那你的眼睛呢？是怎麽好的？”
溫軟的女子氣息撲面而來，謝靈均卻一瞬便冷了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