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成爲領軍人。”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當思君報國,陣中所埋英靈枯骨非汝等婦人可比,阿鏡你怎麽領導啊?”拓跋啓輕笑一聲,似乎在嘲諷拓跋鏡的天真,他擡起頭肆無忌憚的審視她。
她的妹妹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還要成爲領軍人?可笑。
“你現在報什麽國了?隻是拿着英烈的豐功偉績标榜你那除了性别和他們一點都不相同的人生,你的報國就是挖盡心思榨幹身邊至親之人每滴血肉嗎?”拓跋鏡說話很快,每個字都像是在拓跋啓身上狠狠紮上一刀。
非汝等婦人可比?真是充滿了窒息狹隘的偏見,不過也是,這才是她哥哥啊,這才是他。
拓跋鏡的最後一點憐憫,親情,糾結在拓跋啓的嘲諷和輕蔑下,煙消雲散。她說完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
從拓跋鏡的眼中他明确看到了一股名爲厭惡的情緒,就像是看到蒼蠅的生理性厭惡,他不理解,神情受傷低吼道,“阿鏡!我們是親生兄妹啊,你現在爲何對我猶如對待仇人一般?如果在戰場上有刀劍,我會毫不猶豫爲你擋下,血濃于水你可理解!你現在是要與我與母後爲敵嗎?”
拓跋鏡冷笑一聲,在他耳邊輕飄飄說道,“因爲你知道,根本不會有戰場。”
修仙界已經幾百年沒有發生大規模戰役了。
拓跋皇後看着拓跋鏡決絕的背影她聲音顫抖道,“阿鏡!拓跋皇族從未有過女性王,你難道想要跟你親哥哥奪王位嗎!你也要向其他人一樣對着至親至愛之人出手嗎!阿鏡!!!爲了權利你是不是連母後都能抛棄!阿鏡!!!”
拓跋鏡停住回頭看向皇後,心中嘲諷,是你抛棄我在先。
拓跋皇後看着拓跋鏡的眼睛呆愣在原地,堅毅,決絕,再也不複從前的溫順。
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女兒變了?
“母後,阿鏡現在對我就像仇人一樣……我這個親哥哥甚至都不如南宮家那小子和她走的親近,母後我不明白阿鏡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拓跋啓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明明他們才是血濃于水的至親啊。
拓跋鏡大步回到自己的寝宮,身邊小婢感覺到了公主不悅大氣不敢喘一聲,都低着腦袋生怕被波及。
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拓跋鏡想,也許是從幼時夫子教導她和哥哥,明明是自己的功課做得更好,母後卻視而不見總是溫柔的摸着哥哥腦袋說道,“男生後勁大,啓兒别急,等你再長大一點就好了。”
又或許是母後偶爾的洗手做羹,每次都記得哥哥愛吃什麽,卻從來不記得自己不愛吃什麽,就連她的生辰,母親匆匆爲她做了一碗生辰面就急忙到哥哥的寝殿。
那次她才知道,人在特别悲傷的時候,什麽都吃不下去,但她逼迫自己一口一口吃下。她以爲嘴被填的滿滿的,心就也會被填滿了。
拓跋鏡把一盞琉璃擺件狠狠砸向地面。
就連她的婚姻母後都是在爲拓跋啓鋪路……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拓跋啓的附屬品,
她想,如果有一天母後要在她和拓跋啓中做選擇,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拓跋啓。
刀子生鏽了,然而刀還是刀,它會慢慢在你心裏攪動,無時無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