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知道自己是個懦夫,甚至于他在白衣被做成人彘,也不敢透露出絲毫情緒。
夜裏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内心演練無數次刺殺女人的計劃,甚至精細到每個步驟,每個時間。天一亮,一切又歸爲原點,他依舊是那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婢。
他沒有勇氣,他害怕得太多了,怕死,怕家人受到連累。
猶豫不決,膽小,懦弱,他從沒有向白衣表現過一絲愛意,也沒有機會了。白衣死在那個發爛發臭的罐子裏,耳朵被注入銅水,喉嚨被灌進啞藥。
他眼角餘光千千萬萬遍,描繪着她的側臉,在她死的時候,白恒抱着白衣的屍體。似乎他在這片刻中擁有了她。
他的雙手肮髒,他的愛也從未見得片刻光明。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垃圾,是陰溝裏爬行的老鼠。
白恒拖着傷腿向盂走去,定住。
姜憐察覺到白恒的情緒似乎不對,出聲道,“現在女人已經死了,你的家人可以出了秘境再去拯救,隻要活着一切都有機會!”
白恒并沒有理會姜憐,對小盂平靜說道,“我恨你,白衣是爲了救你出去才慘死,但更多的我恨我自己。”
小盂的瞳孔看向白恒,裏面沒有什麽情緒,冰冷如一潭死水。姜憐聽見這話才蓦然反應過來,爲什麽小盂當初不願意穿白衣,原來是因爲白衣的死與他有關。
他輕笑了一聲,回過頭看向姜憐,語氣透着絕望,“家人?她死了所有的下屬和家人都會被處死,來不及的。”
世間安得兩全法?他從來都是個懦夫,是卑微的蟲子,即使殺了女人,他也是。
他對不起家人,這世間沒有他存在的理由了……
白恒果斷把長劍刺進自己的胸口,快得姜憐都來不及阻止。
他想如果有來世,他不要再做蟲子了,他想變成一隻蝴蝶。
白恒就那麽倒在兩個人的面前,眼神空蕩蕩的,最終在生命流逝之際平靜閉上了雙眼。
姜憐摸了摸小盂的頭,這孩子敏感得不像樣子,她怕這孩子自責,郁結成病。
然而盂隻是淡漠的看了一眼白恒的屍體,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得知白衣死亡,他的心緒甚至都沒有起一絲的波瀾。
“姐姐,你幫我疏解一下靈力吧,嗜靈菇已經在我體内開始分解了。”盂擡頭看向姜憐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