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裏街坊,和和睦睦。”
“如果吃了閉門羹,咱們也要坦然接受,問心無愧,以後保持距離就好。”
“做人的學問,大着呢。”
俞萍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
老太太的手很巧,各種小動物形狀的面點栩栩如生,整齊的出現在案闆上。
蒸籠霧氣升騰,不一會兒撲鼻的香味就萦繞在小小的廚房。
俞非晚和俞萍兢兢業業的看着竈膛裏的火。
“奶奶,快好了嗎?”
俞萍仰起頭,看看高高的兩層蒸籠,忍不住舔舔嘴唇。
老太太伸手在俞萍額頭上輕輕一點“蒸這麽多肯定夠你吃,急什麽?”
俞萍光潔的腦門上,留下一個拇指大小的面粉印記。
面點蒸好後,老太太找出幾個幹淨的竹編盤,依次裝好。
面點的數量自然是多少不一的。
但哪怕是巷子裏第二戶人家,都給的足足的,能保證每人有份。
“走,先去你申奶奶家和陸老師家送。”
竹盤放在竹籃裏,老太太拄着拐杖,俞非晚拎着竹籃跟俞萍手拉手跟在老太太身後。
俞鳳嬌則是被李蘭叫過去量身高肩寬,準備做衣裳。
畢竟俞鳳嬌被田有根送過來的時候,算得上是“淨身出戶”,就全身上下那一套又舊又破又薄的衣裳,過年那段時間一直都靠俞萍的舊衣裳換洗。
忙忙碌碌一整個正月,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了,李蘭也終于騰出手有時間做衣裳了。
“大妹子。”
大門敞開着,申大娘依舊在塑料大棚裏侍弄着菜苗。
一聽老太太的聲音,申大娘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朗聲笑着回應“在呢,在呢。”
“搬家也是件喜事,我蒸了些面點,給你送過來,沾沾喜氣。”
“我讓非晚給你放屋裏,你接着忙。”
老太太笑意盈盈的寒暄着。
申大娘擦擦手“不忙不忙。”
俞非晚掀開竹籃,精緻小巧各有特色的面點映入申大娘眼中。
申大娘目露驚訝,輕歎一聲“你這手是真巧。”
“捏出來的面點,乍一看就像是活了一樣。”
老太太謙虛的笑了笑,拍了拍俞非晚的頭,示意俞非晚送進去。
俞非晚甜甜一笑“申奶奶,我給您放屋裏的桌上,您跟奶奶先聊着。”
申大娘也不扭捏,笑着應下來。
“張大姐,等過兩天你們把屋子後面那個園子的地翻了,給你送些菜苗,等長好了成熟了,基本上就夠吃了,能省下一筆買菜錢。”
“我這菜苗,拾掇的很精神。”
老太太笑臉回應“說的有理,但可不能白要,你得收錢,要不然我可不敢拿菜苗了。”
這世上哪有一直占便宜的道理。
緊接着俞非晚和俞萍跟着老太太先後敲響了陸老師和楊嫂子家門。
最後,才去了那家素未謀面的巷子第二戶人家。
也就是申大娘口中的三世同堂。
大門緊閉着,老太太敲了很久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俞非晚記得,在申大娘的介紹裏,這個老人家與申大娘年齡相仿,可這麽一看,精氣神兒遠不如申大娘。
身形瘦小的老人家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分外艱難。
俞非晚的餘光無意間瞥到了老人家那雙尚不及她手掌大的腳。
“你們就是新搬過來的那戶人家吧?”
老人家先開口說話了。
老太太颔首微笑,将那番寒暄的話重複了一遍,又将面點遞了過去。
“我這也沒幫什麽忙,不能收,不能收。”
老人家微微搖頭,推拒道。
“我昨兒也聽到些動靜,但家中兒子兒媳都去廠裏上工了,孫子也不着家,我這腿腳不方便,就沒過去,怕幫了倒忙。”
“一片心意,不值什麽錢,就想着在左鄰右舍面前刷個臉熟。”老太太解釋着,将竹編盤放進了老人家手裏。
“快回去吧。”
“這天看着是打春了,但實際上還是冷的很。”
“我們就先回去了。”
俞非晚和俞萍也乖巧的笑着告别。
老人家目送俞非晚一行人回家才關上門。
大門一關,又是自己一人。
俞非晚對申大娘所說的熱鬧,深表懷疑。
三世同堂不假,但人丁依舊單薄,平日裏都是那個老人家一人獨處。
嘶~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她們一家人的人口比得上巷子裏其餘四戶加起來。
簡稱,大戶人家?
管她呢,人多熱鬧。
俞非晚和俞萍剛回到院子,就聽到李蘭的聲音“你倆也過來,我看看過了個眼身形有沒有見長。”
“海宏抽條不少,看起來像個大孩子了。”
李蘭手中拿着米尺,對着俞非晚和俞萍招手。
“個子沒高,肉沒少長。”李蘭捏了捏俞萍明顯圓潤飽滿了的小臉,揶揄道。
俞萍做鬼臉“媽,你怎麽跟别人的媽媽不一樣。”
“别人的媽媽都是嫌自家孩子吃的少長的瘦,心疼,你咋還嫌棄我長肉。”
“奶奶說了,這叫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是福相,别人求都求不來呢。”
“是是是,是福相。”李蘭毫無誠意的敷衍,甚至又打趣的拉踩了一把“再肉下去,非晚和嬌嬌都成了美少女,就你成了小肉墩兒。”
俞萍:……
俞非晚和稀泥“就算是小肉墩,萍萍也是最可愛最美麗的小肉墩兒。”
俞萍傻乎乎的嘿嘿一笑“還是非晚夠意思,有被安慰到。”
“媽,咱們要不還像以前在村子裏一樣,在牆上畫道記錄身高吧,一點點的,看着可有成就感了,就仿佛自己看着自己長大。”
俞萍興高采烈的提議道。
李蘭按着活蹦亂跳的俞萍,量完肩膀腰臀腿長,才無奈道“去吧,自己選個地兒。”
“來,非晚過來。”
“該你了。”
量了半晌,李蘭詫異道“非晚的各個數字竟然沒有什麽變化?”
俞非晚也是一愣,打着哈哈道“可能時間短,可能還沒有真正到長身體的時候,或許哪天一覺醒來猛一竄,就長高一截兒了。”
她來曆特殊,不正常才是最正常。
她十分想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