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那麽多外文文獻。
天才都先飛了,笨鳥也得稍微跟上。
她和萍萍,都是小笨鳥。
看來她是時候從音标教起了。
……
臘月二十五。
俞水山李蘭夫妻倆帶着俞非晚三個孩子早早就出了門。
兵分兩路。
俞水山騎車去彈棉花。
俞非晚一行人則是去置辦年貨。
接近年關,鎮子裏人來人往,家家戶戶大包小包的拎着。
“能不能便宜點兒?”
“我多買些,你就給我算便宜些。”
“等我回了村就介紹給左鄰右舍,讓他們都來買。”
李蘭手臂上挎着籃子,與賣豬肉的小攤販分毫必争。
年代不同,講價的話術卻是半斤八兩。
小商販臉上笑呵呵的“這已經是最低價了。”
“你要是誠心要的話,一斤我再便宜一毛錢。”
“三毛。”李蘭睡豎起一根手指“要是能賣的話,我就爽快的多買些。”
“不能賣的話,我就去别人家瞧瞧。”
“我看你也是誠心要呢,三毛就三毛吧。”小商販伸手虛虛攔住了作勢要走的李蘭。
“大妹子,你是個有福氣的。”
“你這三個娃兒,看着就是孝順懂事的,不像我家那個皮猴子,一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
小商販一邊切肉一邊熟練的唠着家常。
李蘭也笑着道“稍微大點懂事了,你也就省心了。”
“吃得好下次再來啊。”
李蘭接過豬肉,放進了籃子裏。
“這不就省下一塊,有這一塊,又能給你們多買些瓜子糖吃了。”
“過年就得多吃糖。”
“海宏,你别拘着,喜歡吃啥告訴嬸娘,别不好意思說。”
林海宏彎彎眉眼,笑的乖巧可愛“嬸娘,我不挑食。”
沿着長街一路走過去,李蘭手臂上挎着的竹籃子已經塞的滿滿當當。
“買布去!”
李蘭大手一揮“自己選自己喜歡的顔色。”
俞萍拉着俞非晚的手,甜滋滋笑着“非晚,媽媽的手可厲害了,會織毛衣會套棉襖會裁剪衣裳,就連布丁都能縫出新花樣。”
“隻要你能畫出來,媽媽就能做出來。”
俞萍一臉的與有榮焉。
俞非晚眨眨眼,脫口而出“那你怎麽一點兒沒學會?”
說實在的,在做手工這件事情上,俞萍不是一般的笨手笨腳。
她還記得,幼兒園小學期間,每次需要完成手工作業,包括但不僅限于自制賀卡、折紙時,都是她和俞萍最傷腦筋的時候。
一到這種手藝活,她和俞萍的手就成了擺設。
“媽媽說我還小,不着急學。”
“先念書,到了必須要會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了。”
俞萍一本正經的作答。
俞非晚沉默不語,預想過于樂觀了。
李蘭張望着左右兩邊的小攤位,随口道“學不會也沒事。”
“以後有媽呢。”
俞萍叉着腰,對着俞非晚挑挑眉“有媽萬事足。”
俞非晚被逗笑了。
論媽寶女是怎樣養成的。
試問把一個好吃的吃在嘴裏好看的穿在身上需要幾步。
一步到位,喊媽。
說是自己選布料顔色,但集市上一眼望去大都是黑藍灰綠,優點在于耐髒耐磨又大衆化。
選來選去,才看到大紅色的布。
一看那匹大紅布,李蘭眼睛都亮了幾分“紅色喜氣。”
“大過年,喜氣點兒好。”
“你們喜歡嗎?”
俞非晚無辜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将決定的權利交給了俞萍和林海宏。
花花綠綠,紅紅火火,這是根植在國人腦子裏上了年紀就會複蘇的喜好。
俞萍不一樣,俞萍自小喜歡鮮亮的顔色。
“喜歡,喜歡。”
俞萍忙不疊的點頭。
林海宏輕抿着唇,眼神中有微微的抗拒。
“你穿肯定會很好看的。”
俞非晚誠懇道。
紅色定是極襯這個蕭蕭肅肅清泠泠的少年郎。主要是長得好看皮膚又白,披麻袋都好看。
這一家,就沒一個真正的醜人。
就連王琴秀,年輕時也應耐看的很。
林海宏:……
“我少數服從多數,那就紅色吧。”
他聽非晚堂姐的,非晚堂姐聽俞萍堂姐的。
這……
完全不需要問他。
見孩子們都喜歡,李蘭開始了熟悉的讨價還價流程。
俞非晚看着林海宏微微蹙起的眉,笑着保證“真的會很好看。”
“你信我。”
好吧,主要還是靠臉撐。
林海宏抿抿唇,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的别過頭去。
俞萍補刀“這是害羞了。”
李蘭最後買了紅色,藍黑色兩種顔色的布。
分配簡單又明确,小孩兒穿紅色,負責喜慶,俗稱氣氛組。
大人穿深色,日常耐穿,統稱實幹組。
一衣穿三季。
忙忙碌碌買的差不多齊全定時候,天已經到晌午了。
就在一家人準備回去時,遠遠瞥見了田有根自行車後座上坐着一個小姑娘。
田有根騎的很快,俞非晚看的不太真切。
俞非晚皺着眉,不太确定道“那是張鳳嬌嗎?”
“有點兒像。”俞萍也同樣很是疑惑。
田有根和張鳳嬌的父女關系勢如水火,兩看相厭。
湊在一起,就不正常。
李蘭一把抓住想要跟上去的俞萍“關起門來的家事,你去摻和啥。”
俞非晚眼神一閃,不免多想了幾分。
俞非晚對着俞萍使了眼色,上前一步,揪着李蘭的衣擺“媽,您偷偷跟我說下是不是出啥事了?”
“你這孩子,小小年紀,操心操不斷。”李蘭的神情很是猶豫。
可李蘭也知道,非晚不是普通的小孩兒。
“我也是昨兒在醬油作坊聽鎮上來買醬油的人說的,沒幾個知道,真真假假的,更是分不清。”
“就是有人說張鳳嬌的姑父,也就是現在的養父,在外頭有娃兒了。”
“據說年底就從南方帶回來,交給自己媳婦兒養。”
“說是這些年因爲養了張鳳嬌,田有根占了他們家不少便宜,現在有兒子了,就把張鳳嬌還回去,說養不起這麽愛打秋風的一家人。”
“說來也是田有根太過分了。”
“張家漢子在外頭掙的錢置辦的東西,十有八九都進了田有根的口袋。”
“情分就那麽點兒,耗盡可不就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