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聽到動靜,進來後見到辰千折的樣子,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陛下……陛下這是怎麽了?”
他手腳并用,驚慌失措的爬過來。
手還沒伸到,就被一把劍攔住了。
“别碰他!”
潛示忠從窗戶翻進來,反手收劍入鞘。
“淩姑娘,你抱着陛下千萬不要動,越動,他的毒蔓延的越快。”
“啊?那,那怎麽辦?”淩汐半跪在地上,抱着辰千折要急哭了:“他現在中毒了呀……”
安公公的臉色更白了:“中毒?那我,我去傳禦醫……”
“禦醫沒用的,”潛示忠撕開辰千折的衣衫,看到了他胸口出的一道黑線:“還好,來得及。”
他反手拔下淩汐頭上的發簪,刺進辰千折的心口,阻斷了黑線的蔓延。
黑血順着傷口流出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臭的氣味。
“這是蝕心草,毒發非常快,一旦毒性蔓延到心脈,會迅速腐蝕心髒,到那時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
潛示忠對這些毒草的藥性似乎很了解,手法娴熟的按壓在心脈四周,直到擠出鮮紅的血才放手。
“好了,毒草清除的差不多了,安公公,我記得宮裏有上供的佛心香吧?”
“佛心……”安公公反應慢了半拍,随即猛點頭:“有,有有有,就在皇祠那邊,您要多少,我去給您取。”
安公公跑出去的時候,因爲緊張腿軟,摔了一跤,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皇祠那邊,抱了一大捆佛心香回來。
潛示忠将佛心香點燃,燒出香灰後将香灰碾碎,灑在了辰千折的傷口上。
灰褐色香灰被血沁透後,慢慢變成了白色。
“佛心香裏有一種秘蟲,專門克制蝕心草,香灰又可以止血,把香灰灑在傷口上,一炷香換一次,等香灰不再變白,就是餘毒都清理幹淨了。”
潛示忠一邊說,一邊看着淩汐。
“明白了?”
“……明白了……”淩汐又緊張又茫然:“但是你告訴我,是什麽意思?你讓我做?那你幹什麽?”
“陛下的餘毒是清理幹淨了,但是已經吸收的毒還需要藥來調解,我得去找藥。”
“好,好好,”淩汐連忙點頭:“你去找,我來做。”
想到了什麽,她連忙喚住潛示忠。
“潛示忠……”
潛示忠疑惑轉身:“嗯?”
“多謝!”
“……”潛示忠的神色略微變了些,點點頭,飛身躍出窗口。
淩汐和安公公一個負責燒香,一個負責換香灰,連續了幾次後,香灰的顔色終于從白變黑。
兩人對視一眼,都松了一口氣。
天快亮的時候,潛示忠回來了,有些狼狽,身上還有剮蹭的傷口。
他将手裏的一簇鮮草遞給淩汐:“把它碾碎,混着香灰,調水給陛下服下就好了。”
“多謝,”淩汐再一次道謝,擔心的看着他:“你也受傷了,怎麽樣?”
“沒事,就是有些累,歇歇就好。”潛示忠跌坐到地上,喘息着揮手。
辰千折服下解藥後,不出半盞茶,吐出了一堆黑乎乎的粘液。
淩汐親自打水給他清理:“安公公,你照看一下陛下,我去找件幹淨的衣服。”
辰千折悶哼着,睫毛顫動,吃力的睜開眼睛。
“陛下?陛下你可算醒了,吓死老奴我了……”安公公忍着激動的心,顫抖着擦去眼淚。
辰千折低低的哼了聲,眼波轉動,看着四周。
安公公會意,連忙道:“陛下放心,淩小姐沒事,她剛出去,馬上就回來。”
辰千折虛弱的閉上眼睛,不易察覺的點點頭。
安公公在他耳邊低語:“淩小姐一直沒走,她一直守在陛下這裏,陛下昏迷時,她都急哭了。”
辰千折緩緩睜開眼睛,晦澀難明的看了他一眼,又合上眼眸。
見他這樣,安公公安心的微微一笑。
但是看到淩汐拿着衣服進來,立即換了張焦灼的臉:“淩小姐,上早朝的時間要到了,我得先去安排一下,給陛下請個假,陛下這邊勞煩姑娘照顧了。”
……
辰千折舊傷未愈,又添新毒,身體肉眼可見的疲倦,即便坐在陽光下,身上也裹了一件薄衣。
淩汐坐在他身邊,将削好皮的青果用竹簽插上,遞給他。
他搖搖頭:“沒有胃口。”
“你這新傷舊傷的混了一身,吃的也少,再不補充點維生素,身子更受不了。”
“我真的吃不下。”
“吃!”淩汐态度強硬起來,掐着他的下巴,将青果請塞進他的嘴巴裏:“必須吃,不吃我戳你!”
竹簽示威的戳了戳辰千折手背。
他無奈的笑了笑,味同嚼蠟。
有小太監過來,呈上一份折子:“陛下,攝政王請奏。”
“皇叔?”辰千折裹緊衣衫,示意淩汐接過帖子。
帖子是辰忘川手書。
先是問安了辰千折的龍體康健,後面直述大将軍廖虎凱旋之事,要在西皇城爲他爲舉辦慶功宴。
“慶功宴,”淩汐呢喃着三個字,自嘲的一笑:“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辰忘川眸色淡冽:“孤的這位皇叔,做事一向狠絕帷幄,他要做的事情,必定是謀定而動。”
“聽說他一直在找藏予花。”
“沒了藏予花,這場慶功宴就沒了靈魂,告訴你三哥,驚醒着點,别出事!”
藏予花是東疆國質子,也是證實廖虎功勳的重要人證,更是原文故事線裏,辰忘川掌權的重要一環,絕對不能落在他手裏。
——
郊外。
莊子。
“喂,你,洗一洗,換一換,身上那股子膻味能嗆死人!”淩睿将衣衫摔在藏予花身上。
許是外族人吃羊肉吃的太多的原因,淩睿總感覺藏予花身上有股子膻味。
前幾天他受傷,不能動,這兩天好多了,就迫不及待的催他去洗。
藏予花看了看衣衫,扔掉:“我不穿外族的衣服!”
“你以爲老子想你穿我們的衣服?”淩睿鄙夷的白眼:“看你們身上那糙布樹皮,一看就是野蠻人,讓穿我們的衣服,那是擡舉了你!”
“哼!”
“你哼什麽?去洗!”
“不去!”
“你洗不洗?”
“不洗!”
“……你!”
淩睿爆了小脾氣,剛要動手,但是想到淩汐的話語,硬生生的壓下心口的火氣。
“好,你不洗是吧?我幫你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