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爲難一個小姑娘,就暫時收了手
現在聽程月香說完全部的事,紀青恨不得把程家和劉家的人都殺了。
“月香,我會給你報仇的,你想怎麽對他們?”他咬着牙說。
“我自己就可以報仇。”程月香沒有接受紀青的好意。
這麽多年過去,她一心隻想複仇,已經不清楚自己對紀青還有沒有感情了。
而且她是鬼,紀青是人,人鬼殊途,沒必要再糾纏。
再次被拒絕,紀青自閉了。
[人鬼情未了啊。]
[明顯是紀青剃頭擔子一頭熱。]
[程月香經曆了這麽多事,怎麽可能回到從前啊。]
[而且她都變成鬼了,還殺過那麽多人,紀青居然一點都不膈應,是真的愛。]
[純愛戰士應聲倒地。]
[程月香心裏隻有報仇。]
[……]
程月香又問蘇扶青:“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哦,還有蘇扶青。]
[笑死。]
蘇扶青問:“那個救了你的神秘存在是誰?”
“我不知道,它救了我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程月香說。
蘇扶青猜想,神秘存在可能和山神的秘密有關,于是沒再問。
程家和劉家的秘密估摸着被程月香透露得差不多了。
讓她理一理還有沒有哪裏被漏掉的。
蘇扶青的目光掃到床上還在昏迷的劉娟,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劉娟當時爲什麽不跟着程月香跑,而是背叛了她。
現在的劉娟的确被同化成了她曾經最讨厭的樣子,但是十幾年前的劉娟明明還會跟程月香一起罵自己的丈夫,脫離苦海的機會擺在她面前,她居然不願意,還連帶着掀翻了桌子,害死了程月香。
總覺得有點奇怪。
或者說,劉娟那時候就已經變了?
蘇扶青想等劉娟醒來,再問一問她。
“沒别的事的話,你們都可以走了。”
程月香已經等不及要報仇了。
要不是實在喜歡抱着自己的這個人類,願意和她說說自己的故事,她早就動手了。
蘇扶青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說:“我還有事要問劉娟,而且,這裏還有小孩子。”
程大丫護着劉娟和兩個妹妹,在角落裏警惕地看着他們。
小嬰兒程月香從蘇扶青懷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月香……”
原來在自閉的紀青都看呆了。
“正好我也還想和她聊聊。”
程月香擡手一揚,在劉娟身上打下一個印記,然後拎着程軍的衣領把他拖了出去。
蘇扶青說得對,有小孩子在,不能吓到她們。
她選擇去外面動手。
至于她所謂的“爸媽”,她不需要做什麽,失去“香火”的痛苦就足夠懲罰他們了。
都這個年紀了,他們也不可能像劉家老兩口那樣再折騰出個兒子。
紀青下意識跟了上去。
艾小年不明所以的問:“我們還留下來幹嘛?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嗎?”
他沒想到會如此順利,程月香居然把什麽都告訴他們了。
“還要聽聽另一個當事人的說法。”蘇扶青上前檢查了劉娟的狀态。
不怎麽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艾小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的意思是還要問劉娟?]
[可能怕還有什麽程月香不知道的事吧。]
[比如劉娟爲什麽出賣程月香。]
[就是,她自己不想跑就不跑,害程月香幹嘛?]
[可能是女生之間的嫉妒。]
[自己過不好,又見不得别人過得好,這種人多的是。]
[……]
蘇扶青還以爲要等很久,沒想到沒過多久劉娟就醒了,不過是被自己吓醒的。
“兒子,我的兒子呢?”她一醒來就嚷嚷着。
“你兒子沒了。”蘇扶青沒好氣地說。
劉娟捂着耳朵尖叫道:“你胡說,那是山神大人賜給我的兒子,怎麽會沒了?”
剛生完孩子,居然還有力氣這麽折騰。
蘇扶青真是佩服。
等劉娟安靜下來,她開門見山的問:“當時程月香喊你一起逃跑,你爲什麽要出賣她?”
劉娟自以爲又生了一個女兒,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人已經有點精神恍惚了。
聽到蘇扶青的問題,她猛然擡頭,說:“爲什麽?我不能走她怎麽能走?”
蘇扶青皺眉:“你爲什麽不能走?”
劉娟說:“因爲當時我懷孕了,走不了。”
就在和程月香約定好逃跑的當天晚上,劉娟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丈夫和公婆,他們立馬就将她供了起來。
那是劉娟結婚以來,過得最快樂的時候。
她開始糾結,開始迷茫,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程月香……
最後,她還是退縮了。
跑到外面去,她們兩個隻有初中學曆的女孩又能過得多好呢?還不如留在村子裏賭一把。
“我以爲懷上了孩子就能一直過好日子,卻沒想到生下來的是個不争氣的丫頭。”劉娟瞪着程大丫,仿佛在瞪自己的仇人。
程大丫被劉娟的眼神吓了一大跳,縮着脖子,低下了頭。
“那你爲什麽要騙他們程月香是去跟男人私奔?”蘇扶青又問。
“對啊,你是不是故意想害她。”艾小年覺得劉娟真是莫名其妙,她自己願意留下來受苦,還要拉着程月香一起下地獄。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沒想到這個問題徹底擊垮了劉娟,她大聲哭着說:“我隻是想讓月香老實一點,不要再想着逃跑,安安分分留在泉龍村,我沒想讓她死。”
她隻是覺得一個人留在泉龍村太寂寞,想讓程月香也留下來。
她們拉過勾,發誓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朋友當然要一直在一起啊。
她撒謊隻是想讓程軍他們狠狠教訓程月香一頓,讓程月香徹底絕了逃跑的念頭,她真的沒想到程月香會死。
“我們是好朋友啊……”
到了現在,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已經完全明了。
蘇扶青對劉娟說了一句話:“跟你這種人做朋友真是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