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在爺爺的牌位前叩首,涕泣。
“閨女,把你的事對阿公說說!”大川問道。
“叫我說啥?”秋果道。
“說說你與蘇大人的事呀,你阿公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蘇大人咋沒回來呢?”
秋果低頭,揉淚。
“阿大,”大川叩首,對着牌位訴說,“你最想見的孫女秋果回來了。她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呀,是她帶給咱家一個大貴人,就是蘇秦蘇大人。蘇大人是阿大您一眼就相中的,您的眼真是亮灑啊,因爲這個蘇大人,咱家才有這榮華富貴,才有這幾十井田,才有這麽大的院子,才有這些仆人,才有這吃不盡的糧,才有這用不完的錢……”
大川一樁一樁地講述眼前的獲得,将它們一古腦兒安在蘇秦頭上。
秋果越聽越悲,大聲哭起來。
“閨女呀,你哭個啥哩?”大川心疼了,“快給阿公說說你與蘇大人的事。阿公臨終前還在念叨你倆呢。”
“我與蘇大人沒有什麽事兒,他是我的義父呀!”
“這這這……他是當真了呀!”大川急了,“他咋能……那你……嫁給誰了?”
“我誰也沒嫁,誰也不嫁!”
“哎呀,哪有閨女不嫁人哩?”大川責她一句,跺腳,“阿大這就爲你尋個婆家去!就憑咱家這光景,哪家的小夥兒不眼饞?”
“阿大,”秋果又給阿公叩個響頭,轉過來盯住獨臂,緩緩說道,“我走了。”
“到哪兒?”大川吃驚。
“鹹陽。”
“咦,去鹹陽做啥?”
“給你們掙錢,掙田,掙更多房子,還有榮譽!”秋果大步走向前院。
“鹹陽好呀,”大川來勁了,“阿大陪你去。”緊跟幾步,語氣興奮,“閨女呀,咱家在鹹陽也有一套大宅子呢,可排場了。這辰光是你阿弟一家住着,你阿弟學成匠人了,會打制烏金兵器哩,這辰光說是到於城了,王上一個月就發三石糧,咋也吃不完哩。不瞞閨女呀,阿大倒是想住在城裏,可你娘不習慣,死鬧着要回來,這不,阿大放不下她,隻好跟她回來。嘿,到家一看,還是咱這鄉下地兒廣,人頭熟,美着呢,一來二去,也就不想去了……”
“阿大,你有完沒完?”秋果嗆他一句,加快腳步,徑直走向大門,在聞訊趕來的村人們的驚愕目光中走出院門,噌地跳上馬車,吩咐車夫揚鞭而去,竟是連家裏的一口水也沒喝上。
“這這這……”望着絕塵而去的驷馬辎車,大川不明所以,伸出獨臂連拍幾下後腦勺,“這孩子……”
秋果一路馳入秦川,拐向終南山,直入黑雕台。
驗過雕牌,有人引秋果進山。
迎接她的是天香。
“秋果,總算是等到你了!”天香笑盈盈地向她張開雙臂。
秋果撲入她的懷裏,萬千委屈化作一聲長長的“師傅——”,号啕大哭。
秋果在趙國的一系列表現,尤其是藥殺蘇秦的事,讓天香甚是滿意,對她充滿信任與感激。天香安撫她一會兒,扶她走進屋舍,詳細問過這些日的事。
秋果一一講了,隻未講出她克扣一半藥水留給自己的事,末了說道:“都是弟子不好,未能完成師傅之命!”
得知是鬼谷子派其弟子搭救蘇秦,天香在震驚之餘,深信不疑。
想到蘇秦與張儀,龐涓與孫膑,天香長歎一聲,對秋果道:“這事兒怪不得你,是天不絕他蘇秦。再說,這也未必不是好事,換個角度,師傅還得謝你哩!”
“好事情?”秋果怔了。
“我恨死魏嗣那個白癡了,一天到晚就琢磨幹那個事兒,從沒想過正事兒。記得孔仲尼說過,朽木不可雕也,爛污泥是扶不上牆的,”天香甩甩手,大笑幾聲,“哈哈哈,這下好了!”
“可你……在他身上下了那麽大的功夫呀!”
“哈哈哈哈,”天香笑聲豪爽,“我的這身功夫呀,下到哪兒都是個下,這不,又來旨令了!”
“去哪兒?”
“郢都!”
“啥辰光?”
“金雕前幾日就催我走,我候在這兒,隻爲等你。”
“等我?”秋果眼珠子轉幾下,“師傅讓我也去?”
“從今往後,”天香拍拍她的肩,“無論到哪兒,我都會帶着你。如果有一天我們必須死,我們就死在一起。”
“師傅?”秋果淚水出來。
“從今天起,甭叫我師傅了,就叫我阿姐!我認你作親妹妹!”
“阿姐——”秋果激動,伏在天香懷裏哭起來。
“阿妹,”天香拉起她,“阿姐帶你洗個澡去,洗得香香的,今晚你陪阿姐睡!”
“嗯。”秋果點頭。
二人走到山後一片棚區,裏面有許多泡池,池中是地熱溫泉。泉水剛流出時燙到可以煮蛋,在附近流一大圈後再注入這些泡池,溫度剛好。
早有小雕備好洗梳各式用品,服侍她們脫衣下池。
泡進熱水裏,暖意融融。
秋果爲天香搓身子。
“阿姐,你的身體真美,無論哪兒都好看,沒有一絲兒瘕疵!”秋果贊歎。
“老喽,”天香笑起來,捏幾下秋果的身子,“還是你年輕呀,捏哪兒都是緊繃繃的。待會兒阿姐再教你幾招,看不迷死那些南蠻子!”
“迷死南蠻子?”秋果不解。
“對呀,我們這次到郢都,幹的就是這事兒!”
“啥事兒?”
“開眠香樓!”
“啥叫眠香樓?”
“就是青樓呀,專逗男人玩,尋男人開心!”
“玩啥呢?”秋果一臉懵懂。
“就是姐最後教你的東西,玩死那些臭男人!”天香笑道。
“我……”秋果臉紅了。
“說說看,蘇秦那人,他能撐多久?”
“什麽撐多久?”
“這兒呀,”天香指一下她的私密處,“姐的那些功夫不能白教你,是不?”
“他……我……我們沒有……”
“什麽?”天香震驚,“他沒有X你?”
被人戳到痛處,秋果看向别處。
“這麽說,你……依舊是個處女?”天香盯住她。
秋果出淚。
“天哪!”天香驚歎,“你沒有弄出一些風騷來,勾勾他?譬如,他夜半讀書時,你去服侍他,少穿一些,或者一絲兒不穿!”
“他……他不看我,他閉起眼,他……他斥責我……他……我……”
“好一個姓蘇的!”天香奇道,“難道他是塊木頭?”
“他心裏早有人了!”
“誰?”
“燕國太後,雪公主!”
“嘿,”天香恍然明白,“早些年就聽說燕太後與他有暖昧,不久前又聽說沒這事兒,你這一說,算是坐實了!”
“他們還生一女,十來歲了。”
“天哪!”天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怎麽做到的?”
“我也是剛剛知道,就這辰光,他們一家子團聚,就在邯鄲他的府宅裏!”
“哈哈哈哈!”天香非但沒有驚訝,反而長笑幾聲。
“阿姐,你笑什麽?”
“笑他蘇秦呀!”天香止住笑聲,但依舊樂不合口,“阿姐以爲他是個金身玉體呢,原也是個偷腥的貓兒,哈哈哈哈,好玩,好玩!”朝秋果豎下拇指,“這樁事兒怪不得阿妹了,阿妹已經很棒了呢!聽金雕說,蘇秦是個怪人,要在一條道上走到黑的。他家裏原本有個媳婦,叫小喜兒,說是他阿大爲他尋的,明媒正娶進門,直到今天,他還沒有碰過她!我以爲是瞎傳,聽你這說,當是真的了!遇到這号人,莫說是你,縱使阿姐上陣,也是無可施展呀!”
“阿姐,”秋果咬牙,“我這就把身子破了,跟你到郢都!”
“好妹子呀,破不得!”天香再笑起來,“得把你這金貴身子帶到郢都,看阿姐開出一個好價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