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玄幻奇幻 > 戰國縱橫:鬼谷子的局(1—15卷) > 第383章 呈舌功張儀橫魏辯是非長舌受挫(2)

第383章 呈舌功張儀橫魏辯是非長舌受挫(2)

第383章 呈舌功張儀橫魏辯是非長舌受挫(2)

“嗯,是哩,”惠王思忖一時,豎起拇指,“先生所言成理。除棄知之外,還有何方?”

“棄善惡。”

“這……”惠王迷惑了,“棄惡倒是可解,棄善從何說起?”

“福禍相倚,善惡相随,無善則無惡,若不棄善,何以棄惡?”

“嗯,是這個理!”惠王恍然有悟,傾身向前,“還有否?”

“順天之道,應人之命,是謂天人合一,大王若是做到天人合一,可得永年矣!”

聽到“永年”二字,惠王又吸一口長氣,眼中冒光:“寡人,不不不,魏罃如何方能做到順天之道,應人之命呢?”

“大王可曾見過庖丁解牛嗎?”

“魏罃不忍見血,是以遠離庖廚。”

“莊周昔年遊曆于趙,親見庖丁解牛。那庖丁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踏,膝之所抵,刀之所向,牛之所解,莫不合于節奏,中于音律,就好像他是在循着《桑林》《經首》的優美旋律起舞似的。”

“神技呀!”惠王贊道,“他是如何達到這般境界的呢?”

“莊周也是這般問他,那庖丁應道:‘無他,合于道而已。在下初解牛時,所見皆牛;三年之後,目無全牛;及至今日,在下隻以神遇,不以目視。解牛之時,在下循依天理,避實就虛,切中肯綮,憑直覺所向披靡。良庖一年一換刀,因爲他是割的;庸庖一月一換刀,因爲他是砍的。在下之刀已十九年矣,解牛數千,刀刃仍如剛剛磨過一般。爲什麽呢?骨節有間,刃卻無厚;以無厚入有間,在下就悠然自得、遊刃有餘了。不過,即便如此,每逢筋骨交錯處,在下仍要全神貫注,小心動刀,待關節自解,牛體如土委地,在下方才噓出一口氣,提刀起立,舉目四顧,躊躇滿志,善刀而藏之矣。’”

莊周一席話講完,惠王連叫數聲:“痛快,痛快!”

幾人遂将朝事盡忘一邊,就着養年話題扯開去,這兒轉轉,那兒站站,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是昏黑。

看到時辰不早,惠施起身告退,惠王興緻卻是不減,留下莊周作長夜之談。

張儀走後,龐涓再也坐不住了。張儀此來,顯然不爲睦鄰。秦、魏血仇越結越深,函谷烽火未熄,劍拔弩張,這厮揚言睦鄰,簡直就是笑話。

非爲睦鄰,卻是爲何?

龐涓坐于靜室,将張儀出山之後,入楚滅越、入秦即擊敗公孫衍入相諸事連成一條線冥想一夜,又将他的連橫之語細細盤算一遭,越發斷定其來意不善,于次日晨起,驅車直馳王宮。

當值内臣入内禀報,不一時,毗人迎出,拱手道:“王上一宵未眠,此時剛剛安歇,敢問武安君有何要事?”

“一宵未眠?”龐涓吃一大驚,“王上龍體……”打住話頭。

“回武安君的話,”毗人微微一笑,“王上龍體大有好轉,昨夜與人暢談,是以一宵未眠。”

“與人暢談?”龐涓又是一驚,眼珠子一轉,賠上笑臉,“敢問閣老,王上與何人暢談,這般盡興呢?”

“是惠相國的朋友,姓莊名周,嘴巴特别能講。”

“哦?”龐涓心裏一寒,臉色變了,“難道比惠相國還能講?”

“嗨,隻要他在場,就沒有惠相國插話的地方。”

“乖乖,”龐涓咂下舌,聲音壓低,“敢問閣老,莊先生這都與王上講什麽了?”

“都是些養生怡年的話題,什麽天呀地呀,陰呀陽呀,把老奴都聽暈了。”

“好哇,好哇,”龐涓噓出一口長氣,換作笑臉,“難怪王上開心呢。王上龍體,是得好好将養。”

“是哩。武安君沒有大事吧?”

想到所奏之事也并不急,方才是自己急火攻心了,龐涓這也松弛下來,拱手笑道:“不急,不急,在下剛從渑池回來,欲向王上禀報軍中之事,好讓王上安心。”

“若是不急,就請武安君晚幾日再來。看這樣子,王上與莊先生有得聊呢。”

“好好好,王上開心就好!”

龐涓拱手辭别,大步出宮,正欲上車,旁有一人直走過來,呈上一封信函。

龐涓打開,裏面是塊羊皮,寫着一個地址和一幅塗鴉草圖。

龐涓目光落在圖上,左看右看,愣是沒有看出名堂。圖上淨是線條,所有線條無不指向那個地址。線條或曲,或折,或交叉,或重疊,似是随意勾勒,又似匠心獨運。

龐涓凝眉一時,盤問送信人,不想是個啞巴。

龐涓揮退啞巴,再去琢磨那圖,越琢磨越是氣惱,将信“啪”地扔在地上,叫車夫打道回府。走有一時,龐涓又叫停車,吩咐車夫返回,親手拾起仍舊落在原地的羊皮,又審一時,狠狠心,吩咐車夫照信中地址馳去。

是個尋常客棧。

早有人候在門外,見是龐涓,拱手相請。

此客棧附近就是刑獄,客戶多與刑獄相關,少有其他人來。想到此處戒備頗嚴,刑獄又歸白虎管轄,龐涓并無懼心,大步随他走入裏廂,連進二門,步入一套雅院。

那人引龐涓入院,伸手朝堂中禮讓,拱手退出。龐涓略一遲疑,大步入堂,進得堂門,見堂中端坐一人。對面客席空置,顯然是爲他備下的。

龐涓直望過去。

那人一襲白衣,長發披肩,模樣灑脫,身上并無武器,背他而坐。龐涓四顧審視,見并無異常,遂走過去,撩起衣裳,在客席坐定,重重咳嗽一聲。

那人扭轉身體。

是張儀!

“龐兄,在下恭候多時了!”張儀拱手,眯着眼笑。

“你……”龐涓這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指向張儀,“邀在下來此何幹?”

“喝酒呀!”張儀擊掌。

一陣腳步聲響,一溜仆從絡繹而來,每人皆端一隻食盤,無不是珍馐美味,最後一人提着一個大酒壇。

一切擺好,仆從爲二人各斟一爵,退出。

張儀端起,朝龐涓舉道:“龐兄,請!”

“要是在下不喝呢?”龐涓不睬酒爵,隻盯張儀。

張儀一飲而盡,一邊放爵,斟酒,一邊斜他一眼,緩緩說道:“那就是和酒過不去了!”

“哈哈哈哈!”龐涓大笑數聲,端起酒爵,一飲而盡,亦自己斟酒,邊斟邊道,“你爲何認定在下一定會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張儀再次端爵,拱手。

龐涓咂吧幾下嘴皮子,從袖袋裏摸出那張羊皮,指着那畫:“好吧,在下認栽。你這講講,此圖可有深意?”

“有呀,”張儀瞄他一眼,朝羊皮努下嘴,“是一張棋盤,縱橫各有道道,龐兄亦爲愛弈之人,當能看出才是。”

“棋盤?”龐涓驚愕,再次瞄向那些彎彎曲曲的線條,半是自語,半是诘問,“棋盤當縱橫交錯才是,這圖卻……”

“呵呵呵,”張儀笑道,“它們不也是縱橫交錯嗎?”

“可它們是彎的,扭曲的。”

“因爲,”張儀陰陰一笑,“它們是在下特意畫給龐兄的。假使畫給蘇兄和孫兄,它們就該是筆直的了。”

“這是爲何?”

“因爲他們的心是直的,而龐兄之心,就如這些道道一般無二。”

“哈哈哈哈!”龐涓又爆幾聲長笑,自斟一爵,一飲而盡,将爵咚一聲置于案上,“痛快!說吧,這次邀我來,總該有個分曉才是!”

“對弈!”

“拿棋來!”

“棋局就在那兒。”張儀朝那張羊皮上努下嘴,“請龐兄落子。”

龐涓凝視那幅由張儀随手亂塗的羊皮圖,不知所措,良久,微微皺眉,擡頭看向張儀:“如何落子,請張兄指點!”

“龐兄若要落子,首當看清局勢。”

“這……”龐涓再審一下那些畫得變形的棋路,眉頭皺起,“局勢何在?”

張儀呵呵一笑,從屁股下抽出一張牛皮,是個比較直觀、縱橫交錯的棋盤。

“龐兄請看,”張儀摸出棋子,在天元之位放置一枚,“此乃大魏,居天下之中。”又擺十數子,分置于四側,“此乃列國,居天下之野。”

“這個不消說的。”龐涓擺手,“請直入主旨。”

“主旨是,”張儀指着四周之子,“在大魏周圍,敵國環伺,遠且不講,單表近年,齊有黃池之恥,楚有陉山之辱,趙有朝歌之恨,韓有南陽之争,秦就不說了。魏居中無友,四鄰皆仇,而龐兄則爲仇國上将軍。此爲列國大勢。”

“這又如何?”龐涓斜棋局一眼,冷冷一笑。

“龐兄再看。”張儀将所有棋子盡皆拿下,在天元置一子,“此爲大魏陛下,”又摸幾子,一枚枚擺于一側,邊擺邊說,“此爲太子殿下,此爲蘇秦,此爲惠相國,此爲朱上卿,此爲白司徒,此爲王室其他權臣,”又置一子孤零零地擺在另一側,“此爲龐兄,武安君大人。”俯身審視棋局,“此爲魏國朝廷大勢。”

張儀直點軟肋。

龐涓蒙了,木呆呆地望着棋局。

“大勢已然,是縱是橫,請龐兄落子吧!”張儀緩緩收起棋子,指空盤道。

龐涓被這直觀的陣勢懾服了,微微拱手:“依張兄之意,此棋在下該如何落子?”

“天下大勢,棋行縱橫,縱路不通,于龐兄而言,别無他途,隻有橫路可走了!”

“縱路爲何不通?”

“别人不了解蘇兄,龐兄還能不知?蘇兄是一根筋,你是知道的。他認準縱棋,以秦爲幌,欲将天下列國合作一縱,實現其列國共治之夢。龐兄通古曉今,自堯舜以降,天下共治之夢,其實早就破滅。緣何破滅?緣于人心本私,列國之君各營其私,列國之臣各爲其主,天下就如一盤泥沙,盤顫沙動,你兼我并,弱者求存,強者王天下,蘇兄仍抱殘夢不放,豈不悲哉?龐兄試想,天下若是可縱,舉六而伐一,龐兄何能無功于函谷?”

龐涓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點頭:“請言橫棋,張兄是何下法?”

“龐兄見過河蟹嗎?”

“河蟹如何?”

“河蟹往來橫行,見魚殺魚,見蝦殺蝦,以二螯八爪立威于河塗,水下之物,莫不敬之,畏之,聽之,從之。”

“張兄的橫棋是……”龐涓兩眼睜起,屏住呼吸。

“在下橫棋,正是龐兄喜愛的走法,簡而言之,隻有一招,就是行如河蟹,以二螯八爪橫掃天下,從我者生,擋我者死!”

“不錯,不錯!”龐涓輕輕擊掌,“此種走法正合我意!”傾身向前,“隻是,張兄這橫棋,總該有個章法吧?”

“章法無他,強強聯手。方今天下列國,至強莫過于秦、魏。秦、魏若是連橫合一,試問天下誰能敵之?”

“秦、魏世代血仇,這個一,如何合法?”

“龐兄差矣,”張儀搖頭,“天下列國,沒有永遠的仇和永遠的愛。古往今來,治天下者,無非仁、義、利、力四字,仁行于三皇,義行于堯舜,自夏啓始,天下就隻剩下利、力二字了。若論血仇,環伺列國與魏之間,哪一家沒有血仇?即使秦、魏血仇,又是爲何?不就是因爲河西一塊方寸之地嗎?天下之地如此之廣,龐兄何處不可得之,何以斤斤計較于河西方寸呢?”

“好言辭!”龐涓笑道,“張兄學舌,看來已得先生真傳了!”

“非得真傳,合于情、順于理而已。”

“好吧,敢問張兄,在下若走橫棋,利在何處?”

“有遠有近。”

“請詳言之。”

“其遠在于,魏、秦合一,北并趙,南滅韓,先分三晉,後裂大楚,再後并吞齊、燕之地,天下中分。”

“若是二君不肯中分呢?”

“陳兵布陣,再決雌雄。”

“痛快!”龐涓“咚”一聲砸在幾案上,“請言其近!”

“秦王承諾,隻要秦、魏睦鄰連橫,秦可返還陝、焦、曲沃和太陽渡,回歸戰前轄區,魏卻不必返還臨晉關。”

“哦?”龐涓甚是震驚,“秦王爲何這般大度?”

“因爲秦王通世故,曉常情。”

“曉何常情?”

“魏人在河西亡靈不少,當該有個悼念之地才是。”

這個解釋倒是成立。

龐涓微微點頭,抱拳道:“秦王若是此心,倒讓在下感懷。隻是……”略略一頓,“連橫之事急切不得,眼下不可提。張兄此來,當以睦鄰爲上。”

“謝龐兄指點。”張儀亦拱手道,“有龐兄此話,在下明日即去朝堂觐見大王,向大王求請睦鄰。”

“明日不可。”

“哦?”

“王上正與一人相處火熱,近幾日恐無閑暇。莫說是張兄,即使在下,也是近身不得。”

“敢問龐兄,何人有此福分?”

“宋人莊周。”

“莊周?”張儀兩眼大睜,嘴巴張起。

“怎麽,張兄認識此人?”

“呵呵呵,沒什麽。”張儀回過神了,淡淡一笑,“鬼谷之時,在下讀過此人墨迹,有所得益。天下奇大,同名同姓者多矣。若是此莊周即彼莊周,在下倒想一會。隻是……”朝龐涓拱一拱手,“還要煩勞龐兄引見才是。”

“這……”龐涓面現難色,“聽說此人是惠相國客人,在下……”

“謝龐兄指引。”張儀又一拱手,舉爵,“來來來,龐兄,爲你我聯手,橫掃天下,幹!”

得知莊周也在大梁,張儀禁不住内心狂喜。在鬼谷時,先生曾不止一次提起莊周,言談甚是恭敬,幾度将他與列禦寇并提。出山之後,張儀僅是化用莊周的一篇論劍妙文,就已智服越王,首戰告捷,揚名于天下。此時此刻,這個如神人一般的莊周就在自己眼皮下面,叫張儀如何按捺得住?

然而,以何身份到惠相國府上造訪,倒讓張儀頗費思量。若是談論國事,當在朝堂,一應事務已由太子申交代朱威商談;若是兩國相輔交流,也無非是互相客套幾句。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憑自己的身份,惠施必不願多談。直接求問莊周更是不妥。莊周不過是惠施門客,自己僅爲一個門客而造訪大魏相府,叫大秦相國的顔面哪兒存去?

正愁無個入口,副使公子疾出點子道:“據在下所知,南來北往的士子,不通名實者,無緣惠相府之門。相國何不以名實辯他?隻要讨教學問,想那莊周,必按捺不住,不請自到。”

“妙哉!”本性好戰的張儀擊案大叫,“你這講講,在下如何辯他?”

公子疾再無二話,将惠施的“觀物十事”書在一塊木闆上,指闆道:“惠子府中,常年懸挂此闆。凡登門士子,解出一條者,自請出門;解出三條者,賞茶點;解出五條者,好酒好菜款待;解出八條者,可爲貴客;十條全解者,引爲知己;一條解不出者,掃地出門。”

張儀瞄向那闆,聚精會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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