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詢問了原因,秦雪說她的父親已經處于這種狀态好幾年了,能維持不死,主要是因爲枕頭下的一個東西。
當秦雪拿出秦父枕頭下的那東西之後,我又愣了一下。
那是一截手指粗細半尺餘長的木頭,呈焦黑狀,像是燒火棒似的。
“什麽東西?”我疑惑的問道。
“被雷擊的棗木,有驅邪的作用,這根棗木是從一株老樹上折下來的,已經相當于簡易的法物了……”秦雪給我解釋着說道。
我恍然,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再次将目光放到了秦父的胸膛位置上,輕皺眉頭。
“給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符紙、毛筆、朱砂都準備好,我試一試!”我看着秦雪母女倆,正色說道:“還是那句話,我不敢保證有多少把握,隻是說試一試,你們千萬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你真啰嗦,跟我來!”秦雪直接打斷我的話,拉着我快步走出房間。
急匆匆上了三樓之後,來到一間房,這間房有幾排書架,裝潢很有儒雅的氣息。秦雪說這是她父親的書房,讓我在這裏等一會,她去給我找我要的那些東西。
等秦雪急匆匆的離開之後,我在書房裏轉悠起來,看得出來,秦雪的父親對于經商這一塊很在行,因爲書架上那些經濟學的書上有很多的标簽,上面的書簽上都寫滿了字,有着獨到的見解,很顯然秦父對這方面很有見地。
嗯?
我轉悠到那寬大書桌前的時候,腳步頓住了,擡頭看向書桌後面那面牆。
那面牆上挂着一副大字,上面寫着‘甯靜緻遠’四個大字,鐵畫銀鈎,蒼勁有力,絕對是書法大家的作品。
但是我關注的不是那副大字,而是那副大字下面的一幅畫。
那是一副仕女圖,身着霓裳,衣袂飄飄。仕女的懷中,抱着一隻小巧的白狐,那隻白狐很靈動,尤其是那雙眼睛,很特别。這幅畫,重點就在那白狐的眼睛上,堪稱神來之筆。就算是不懂畫的人,見到這一幕也會覺得這畫中的白狐像是活過來了似的。
隻不過,此時我卻感覺出這幅畫有點不對勁,至于哪裏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
我緊皺眉頭,随後從口袋裏摸出一瓶淡藍色的液體,滴出兩滴,塗抹在自己的眼皮上。一股清涼的感覺出現在雙眸之上,再次睜開眼看向那幅畫。
果然有問題!
那幅畫上,此時我看到有一層淡淡的黑霧籠罩,而畫中白狐的那雙眼睛,閃爍着微弱的紅芒,有一股邪意。
白狐的這雙眼睛,盯着的位置正好位于書桌的方向。
看到這裏,我似乎明白了。
這時候,秦雪急匆匆的跑回來了,手中拿着朱砂符紙等物。我見過秦雪施展符箓,這些東西肯定是她房間裏必備的。
将這些東西放置在書桌上之後,我裝作随意的口吻,指着牆上那幅畫問道:“這幅畫挺特别的!”
秦雪點點頭,說道:“我爸以前很喜歡這幅畫,有一段時間癡迷的厲害,茶飯不思!”
我研磨着朱砂,裝作不經心的問道:“這幅畫挺貴吧!在哪買的?”
秦雪搖搖頭,說道:“不是買的,是二叔送的。知道我爸喜歡書畫之類的東西,二叔好像專門請一位書畫大師畫的,我爸那段時間真是愛不釋手!”
說着,似乎想到了她父親現在的慘狀,秦雪眼神有些暗淡,看着我,眼神中帶着哀求,說道:“天賜,你一定要救救我爸!”
“嗯,我盡力,你先出去,等我一會!”我輕輕的點點頭。
秦雪也明白規矩,沒有在這時候耍什麽小性子,出了書房之後順手關了門。
我瞥了一眼牆上挂着的那幅畫,眼神異樣,心中有點複雜。
親兄弟啊!這也能下得去手?
我搖搖頭,不再去想,還是先弄好符箓再說吧!
秦父被鬼嬰咬了,體内陰氣鬼氣嚴重,要不是有那根雷擊木壓制的話,早就一命嗚呼了。我雖然不知道當初邋遢老頭子具體用了什麽辦法給我治愈的傷口,但是僅僅用糯米絕對是不行的。
邋遢老頭子曾經說過,驅散陰氣鬼氣之類的,道藏上面有很多的符文可以破解,效果很好。
我想到了一道符文,破邪符。
隻不過這道符文并不是簡易符文,以前我畫了很多次都沒有畫制成功,也不知道現在能不能行。
毛筆蘸上朱砂,屏氣凝神,全神貫注落筆。
畫到一半的時候,我手中的毛筆一頓,臉上露出苦笑之色,看着那畫了一半的符文,無奈的搖搖頭。
失敗了,出現了偏差。雖然偏差極小,但是符文這東西,是不能有絲毫的失誤的,要不然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
失望歸失望,但是我并沒有氣餒,因爲我還有另外一種辦法。
丢掉了手中的毛筆,我輕輕咬破指尖,拿出一張空白的符紙,指尖染血再度畫了起來。
這一次,很順暢,沒有絲毫的偏差,堪稱完美。
一氣呵成,血符形成的那一刻,閃過了微弱的紅芒。
我眸中精芒閃爍,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用自己的血畫符。
自從撿回了這條命之後,我就明白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的身體已經發生了改變,或者說是道藏改變了我的身體。
以我的血作爲媒介,勾勒出來的血符,效果太強了。以後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況,多畫制一些随身攜帶還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這些符文我是不會輕易的施展出來的,邋遢老頭子曾經告誡的話語還依稀響徹我的耳畔,關于道藏的事情,不能對任何人提及的。
畫完了一些符箓之後,我手指上的小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随手将這些符箓揣進兜裏。看了一眼那牆上挂着的仕女圖之後,我輕哼一聲,轉身走出書房。
書房外,秦雪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我出來之後,急忙問我怎麽樣了。
面對她那焦急期盼的眼神,我輕聲說道:“試試吧,不行的話我也沒辦法了!”
沒啥說的,再次回到秦父的卧室之中。
我将秦雪母女倆請出了這間房,關上房門之後,我來到秦父的床邊,看着他胸口處的那黝黑一片,我微皺眉頭。
我也不知道我的符文能不能對他有效果,事到如今隻能試一試了。
我深吸一口氣,手中的那張破邪血符直接貼在了秦父的胸口處。
符箓貼在秦父胸口的那一刻,血色的符文再度出現了瑩瑩紅芒,符箓化爲一道火光消失了,但是那血色符文卻還在。
符文像是活過來一般,慢慢的蠕動着,直接鑽進了秦父胸前的那傷口處。
緊跟着,秦父胸前冒出了淡淡的黑氣,黑氣漸漸濃郁起來,一滴滴黑色腥臭的液體從他的傷口中滲透而出,順着他的胸膛滑落。
幾個呼吸的時間後,他胸腹上面那些黑色紋路隐隐變淡了一些,那一滴滴黑色腥臭液體滲透而出的頻率更快了。
有效果!
我眸中一亮,心中有點激動了,不假思索,從懷中再次摸出一張破邪符,再次放到秦父的胸前。
兩張破邪血符的效果加成,秦父身上那黑色紋路褪去的效果更顯著了,胸前傷口處那黑色的血肉也在漸漸的變紅。
秦父的身體輕輕的顫抖着,蒼白的臉色變得有點紅潤起來,胸前緩緩的起伏,心髒跳動在這一刻也變得有力起來。
他的面容有些扭曲,顯得有些痛苦。畢竟被鬼嬰咬傷了這麽久,我這方法有點猛了,拔除他體内的陰氣鬼氣,多多少少會讓他感到不舒服的。
沒過多久,秦父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眼皮顫動了兩下,緩緩睜開。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良久之後才神志清醒,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是秦雪的朋友,叔叔你現在别說話,好好調養身體要緊!”我微笑着說道。
随後,我把房間裏的窗戶打開,散散那股腥臭的氣味,然後開門讓秦雪母女進來。
當看到秦父睜開了眼睛,秦雪母女倆都哭了出來,要不是秦父現在還太過虛弱的話,估計這兩母女都能撲到秦父身上去了。
秦父也是一臉激動之色,看着秦雪母女,手輕輕的動了一下,似乎想擁抱她們。
看着這一幕,我心中難免有些觸動,心中輕歎,溫聲說道:“叔叔現在剛蘇醒,最好給他弄一些米汁之類的東西,短時間内别吃那種油膩的東西!”
“我去弄!”秦雪擦了擦眼淚,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間。
而秦母則是緊緊的握住秦父的手,哭着低聲和秦父說着一些話,激動的難以自制。
這一刻,我就是個多餘的人了。
我悄悄的退出房間,回到别墅的客廳中,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電視。
良久之後,正當我津津有味的看着電視節目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
“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我聞聲轉過頭,看到别墅的門口,站着一個青年。
面容俊朗、身材挺拔,身着衣衫很講究,标準的帥男。
隻不過,我對這個家夥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不是因爲他剛剛那冷冷的語氣,而是我本能的不想和他靠的太近,他的那種眼神像是毒蛇,讓我想起了爺爺要殺我的時候那種眼神,純粹是一種直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