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山林,陳燃還算是熟悉,當初跟着陳剛,來過不少次了,隻是山林裏,瞬息萬變,誰能知道那草叢堆裏,是不是藏着什麽野獸?
陳燃很小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整個人的感官完全放開。
身爲一個獵人,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能力,是最重要的!
“這個季節,應該有機會,若是能弄到一頭大的,那就夠了。”陳燃心裏想着,“野豬嶺那邊,大家夥最多,希望我的運氣夠好。”
他的時間并不多,距離九月就那麽些日子,必須要在陳凡上大學離開家之前,多打點獵物換學費。
等大雪封山,他可就進不來了。
沿着熟悉的路線,陳燃朝着野豬嶺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十分謹慎,不敢有一絲大意。
獵槍背在身後,腰間别着短刀,腳下的靴子,踩在地上,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虬實的肌肉,将衣服撐了起來,看過去一點都不像個剛滿十八歲的家夥,若非嘴唇上面還隻是細微、發黑的絨毛,誰能看出陳燃的年紀呢?
穿越山林,沿着山坡一直往上走去,便是一處山谷,前頭開闊,而後逐漸收縮,據說到最窄的地方,隻能一個人通過!
這種地形算是奇特,從高空俯視而去,猶如一個巨大的漏鬥!
野豬嶺中生長了不少藥草,現在這個時節,正是成熟的時候,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會吸引那些野獸過來啃食。
哪怕一些肉食動物,同樣也會啃食這種藥草,陳燃聽屯子裏的老人說過,這些藥草可以幫助動物消滅體内的一些寄生蟲。
不得不說,這些野獸,同樣聰明之極。
邁步進了野豬嶺,陳燃便更加警惕起來,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麽動靜,這才繼續邁步往前。
他不得不謹慎。
這野豬嶺,還有一個别名——老人墳!
之所以叫老人墳,正是因爲,死在這裏的,多數都是一些老獵手,老獵人!
真正有經驗,有膽識,有實力的老人!
像那些年輕的獵人,哪怕知道這野豬嶺能遇到大獵物,也不敢輕易進來,因爲一不小心,便會送了自己的性命。
有時候膽小反而能活得更久一些,而那些老獵手,就算知道這裏危險,但憑借着經驗,依舊能從這裏得到不少收獲。
按照陳剛的話來說,這就是踩鋼絲,一次沒出事,那就沒出事,但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咬斷爹胳膊的那隻黑瞎子,似乎就在這野豬嶺中。”陳燃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暗暗想着,“不知道會不會碰到。”
若是能碰到,他真想将那隻黑瞎子給幹掉!
陳燃腳踩着,謹慎而小心,速度放得很慢。
他就像一隻貓,腳步輕盈,踩在地上,沒有一絲聲音,手中的獵槍已經握着,時刻都在提防着。
進了野豬嶺,陳燃整個人,渾身毛孔都幾乎張開了,時時刻刻感受着周圍的一切細微變化。
他需要找到一些痕迹,那些獵物走過的痕迹,而後便是潛伏起來,等待獵物出現,将之擊殺!
這是陳家祖傳的狩獵方式。
學會觀察和辨認不同獵物行走的痕迹,這本身就有一定的難度。
不同的獵物,腳印不同,行走的方式不同,藏匿的本領不同,甚至就是出沒的時間,也都完全不一樣。
狩獵隻是兩個字,但卻包含着極大的學問。
能成爲一個出色的獵人,絕非靠着努力就能做到的。
陳燃貓着身子,腳步輕緩移動,朝着野豬嶺深入進去。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風吹着草堆,搖晃起來發出沙沙的聲音之外,就再沒有别的聲音。
這讓陳燃覺得有些奇怪。
往日就算這野豬嶺裏沒有出沒大家夥,但至少一些小東西還會經常竄來竄去的,可此刻,什麽聲音都沒有,整個野豬嶺,似乎什麽獵物都沒有。
他屏氣凝神,踱着步子,繼續深入,可以感覺得到,兩邊的石壁,距離在不斷縮小,從最寬處足足相距有一百多米,到後頭不過一人才可以經過,當真算得上是奇觀了。
“有些奇怪,這野豬嶺似乎有些不對勁。”
陳燃皺着眉頭,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他不是第一次來野豬嶺,隻是上一次來,陳剛根本不允許他進來,隻讓他在外頭跟着别的獵人等待。
畢竟這裏,真的太危險了。
陳燃循着草堆緩緩走着,槍口微微壓下,一雙眸子,猶如獵豹一般,敏銳而帶着一絲光芒!
他看着四周的動靜,認真觀察着周圍的一切痕迹,很快便有了發現。
“看這腳印……”陳燃禁不住心中一喜,“是個大家夥!”
從腳印上分辨,是頭野豬,而且看腳印的深度和尺寸,恐怕有兩三百斤,絕對的大家夥啊!
陳燃眸子裏閃過一絲驚喜:“學費有着落了!”
他的眼裏,似乎看到的不是野豬的腳印,而隻是弟弟的學費!
沿着野豬腳印看了過去,遠處在平地裏,一片藥草正在風中微微搖晃,草尾巴微微泛黃,顯然已經完全成熟起來,陳燃都可以聞到,那種清香,感覺過去便十分美味!
他看了看四周,兩邊石壁的距離還很遠,中間地塊空曠,除了高高的雜草幾乎要了他腰間,就再沒有别的地方可以藏身了。
“這腳印看起來時間并不長,可能那野豬還會再來。”經驗告訴陳燃,這隻大家夥最近應該每天都會過來這邊吃藥草,自己的運氣可真是太好了!
他環顧四周,卻是皺起眉頭。
四周略顯空曠,沒有算得上十分适合的隐蔽點,藥草叢不遠處有高高的雜草堆,但隐蔽性太差。
這種地方,太容易被發現了,野豬那麽敏感的東西,有個風吹草動,甚至連氣味不對,都能被它發現。
一隻兩三百斤的大家夥,被它盯上,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陳燃轉頭看了看另一邊,靠近石壁下方,有一棵大樹,與石壁距離幾乎貼合在一塊,枝幹粗壯,估計要兩個人合圍,将能抱住一圈,隻是這個季節,枝葉掉落不少,同樣沒有很好的掩護作用,而且過于靠近石壁,不易伸展動作。
“不行,我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将學費湊夠了!”陳燃一咬牙,顧不得那麽多,他小心翼翼走到那藥草堆前,折斷一些,用手搓撚着,擦在自己的臉上、身上,遮蓋自己的氣味。
随之,便三兩下上了樹,藏身在粗壯的樹幹和石壁之間,兩條腿如同騎馬一般,跨坐在樹幹上,緩緩吐出一口氣。
“希望來一隻大家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