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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98章 發現!最關鍵的線索!

第98章 發現!最關鍵的線索!

王府内,氣氛肅殺壓抑。

誰也沒料到,原本熱鬧的辭别宴,在此刻,竟會變成這般模樣。

衆人都被控制在院子中,不能随意的交流,隻能視線相對,然後一臉焦慮煩悶的看向右前方的房間。

隻見那個房間房門緊閉,跳動的燭光照耀下,幾道身影映在窗紙之上。

他們知道,此時林楓和蕭瑀正在詢問那三個與王勤遠單獨相見的人,或許線索與證據,就将出現。

房間内。

一張桌子擺在正中,桌子兩側坐着人。

林楓與蕭瑀坐在一側,王勤遠第一個單獨見的友人工部郎中曹文清坐在對面。

桌子上點着一根蠟燭。

昏黃的燭光跳動,在三人臉上不斷交替着明與暗。

蕭瑀面前放着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他拿着毛筆,記錄着曹文清的供詞。

林楓正襟危坐,漆黑的眸子打量着曹文清,曹文清四十多歲的年齡,方正臉,眉毛不厚,此時表情十分的悲痛沉重。

“曹郎中,你是什麽時候見到的王寺正?”林楓開口詢問。

曹文清歎息道:“本官到達王府時,王皓告知本官,讓本官酉時四刻去書房見王寺正,當時即将酉時四刻了,所以本官都沒去大廳和其他同僚寒暄,便連忙趕去了書房。”

林楓道:“也就是說,你是酉時四刻見到的王寺正?”

曹文清點頭。

“當時王寺正情況如何?”

曹文清道:“王寺正很正常,看到本官時一臉笑容,說話溫聲和氣,與平常沒有任何不同。”

“王寺正單獨見曹郎中所爲何事?”林楓又問。

曹文清歎息一聲,道:“不瞞林寺正,王寺正其實算是我的半個老師,我剛爲官時,王寺正就是我的上級,他對我十分照顧,告知我官場需要注意的事情,爲我遮風避雨,幫我度過了最初最懵懂的時期。”

“所以我對王寺正一直十分尊敬,即便後來王寺正來了大理寺,而我去了工部,我也逢年過節都會來看望王寺正。”

“王寺正将我也當成半個學生,現在即将離開長安,對我有些不舍與不放心,因此專門喚我來,對我耳提面命,給予叮囑,讓我好好爲官,切莫在最後幾年犯下錯誤,功虧一篑。”

蕭瑀聽着曹文清的話,不由心中慨歎的點着頭,以他對王勤遠的了解,這的确是王勤遠會做的事。

王勤遠一生爲官,十分小心謹慎,不與人爲敵,對公務十分小心細緻,就希望告老還鄉之後,不會被人戳脊梁骨,死了之後,能夠被人記得他是一個好官,而不是一個滿身污濘,被後人臭罵的狗官、庸官。

王勤遠會對曹文清耳提面命,說這些,足以看出他對曹文清真的十分看重。

燭火在林楓眼中跳動,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曹文清,将曹文清說話時的每一個神色變化,每一個細節變動都收歸眼底,以此來判斷曹文清說這些話時,是否有所隐瞞。

“你們有沒有喝茶?”

林楓回憶起案發現場的兩個碎茶杯,詢問道。

曹文清點頭:“恩師給我倒了一杯茶,不過我沒來得及喝,就離開了。”

“這麽着急?”林楓問道。

曹文清說道:“恩師與我交談不到一刻鍾,将要叮囑我的話說完,就讓我離開了,他說後面還有客人要來,而他戌時之後還要出去接待賓客,沒有那麽多時間,所以我便連忙離開了。”

林楓與蕭瑀對視一眼,目前來說,他們都沒發現曹文清的話裏有什麽明顯的問題。

林楓想了想,道:“伱離開時,你的老師有沒有将書房門插上門闩?”

曹文清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吧,門是我離開時關上的,當時老師并沒有鎖門……但我離開後,我就不清楚了。”

林楓問道:“那你去的時候呢?門是從裏面反鎖的嗎?”

曹文清道:“我敲的門,是老師從裏面打開的門,我也不知道是否被反鎖了。”

林楓指尖輕輕在桌案上劃過,他沉吟片刻,道:“那你離開的時候,可遇到過其他人?”

曹文清搖頭:“沒有,直到我到了大廳,才看到其他同僚。”

林楓微微點頭,他看向蕭瑀,道:“蕭公,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蕭瑀想了想,林楓詢問的已經足夠周全,便說道:“暫時沒有,曹郎中先去休息,若是還有需要,本官再喚曹郎中。”

曹文清當即起身,拱手道:“王寺正被殺,本官内心也是十分悲痛和憤怒,還望蕭寺卿林寺正盡快找到兇手,爲王寺正報仇!”

蕭瑀點頭道:“那是自然。”

曹文清不再耽擱,轉身離去,可他剛走兩步,林楓忽然道:“曹郎中,能讓本官看一下你的兩個鞋的鞋底嗎?”

曹文清一怔,分别擡起了兩個腳。

林楓看過之後,眸光微閃,他深深看了曹文清一眼,不動聲色點頭,道:“多謝曹郎中,曹郎中去休息吧。”

曹文清随之離開。

待曹文清離去,蕭瑀迫不及待看向林楓,道:“子德,他的鞋底有血迹,難道是他?”

林楓眉頭微蹙,搖了搖頭:“先别急着做出判斷,雖然他鞋底有血迹,但他供詞很正常,沒有明顯的邏輯漏洞,暫時不要貿然下結論,看看後面兩人再說。”

蕭瑀看向林楓,見林楓哪怕此時,仍舊能保持冷靜,他不由欣慰道:“不錯,你比本官想象的要好很多,本官剛剛差點擔心你會失去往日的冷靜,被憤怒和情緒幹擾思路。”

林楓知道蕭瑀的擔心,他輕聲道:“蕭公放心,我很清楚在斷案時,我應該是什麽樣的狀态。”

蕭瑀知道林楓的本事,他不再耽擱時間,直接大聲道:“請果毅都尉。”

沒多久,一個身披甲胄,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進來,他也是四十多歲的年齡,眉目間既有傷感,也有憤怒與殺機,随着他的靠近,一種嗜血的壓迫感,微微襲來。

林楓眸光微動,意識到,這是一個在戰場上收割過不少性命的猛将。

“蕭寺卿,林寺正。”他拱手開口。

蕭瑀點頭:“祁都尉請坐,接下來我們會對祁都尉詢問一些問題,還望祁都尉如實回答。”

祁承強大馬金刀坐了下來,背脊挺直宛若長槍,他嗓音洪亮:“自該如此!王寺正待本将不薄,更是本将的恩人,本将現在恨不得趕緊找出兇手,然後親手将其大卸八塊,爲王寺正報仇!”

林楓聞言,好奇道:“祁都尉說王寺正是你恩人,不知是怎麽回事?”

祁承強看向林楓,毫無隐瞞:“這不是什麽秘密,在進入大理寺之前,王寺正在禦史台任職,他曾随軍監察,而在軍營裏,本将因約束不力,導緻手下将士搶奪了一些百姓的糧食,王寺正知曉後,嚴令本将嚴懲這些将士。”

“雖然本将及時懲罰了他們,可消息也還是傳到了陛下耳中,陛下因此十分震怒,要扒了本将的衣服,嚴懲本将……還是王寺正親自上書,說明緣由,讓陛下知道當時本将正忙于戰事,實在是無暇分心,且這些将士是偷偷做的這些事,本将完全不知。而且事情發生後,本将也及時做出了處置。”

“正因爲王寺正的上書,才消除了陛下的怒火,本将也才得以繼續在軍中任職,故此本将一直都将王寺正當成恩人,永遠尊敬。”

祁承強身爲武将,有着武将慣有的直率特點,有一說一,毫不扭捏,即便說起自己當時的問題,也毫不隐瞞。

林楓聽過之後,微微點頭:“原來如此,祁都尉因此敬重王寺正,的确應該。”

祁承強點着頭,道:“本将恩怨分明,是恩就是恩,隻要本将不死,就永遠銘記。”

林楓道:“說說今晚的事吧,祁都尉什麽時候見到的王寺正?當時王寺正狀态如何?”

祁承強卻搖頭,出乎林楓與蕭瑀的意外,道:“本将未曾見到王寺正。”

“沒有見到?”蕭瑀一怔,忍不住道:“怎麽會沒見到?”

林楓也眯起了眼睛,雙眼緊盯着祁承強。

祁承強道:“本将今天來的其實遲了一點,被王皓告知王寺正要在書房見本将後,本将就連忙去了書房。”

“那時已經過了王寺正讓我去的時間了,可我到了書房前,敲着門,書房裏面卻沒有任何的聲音響起。”

“我又喚了幾聲王寺正,也仍是沒有任何回應。”

“因爲當時本将已經遲了,所以本将就想,會不會是王寺正見本将沒有按時前去,知道本将因事耽擱了時間,故此就提前離開了,沒有留在書房等本将,因此怎麽敲門都沒回應後,本将也就離開去了大廳。”

蕭瑀聽着祁承強的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眸中閃爍着精芒。

他不由看向林楓,卻見林楓雙手交叉,兩個拇指不斷環繞,林楓的眼眸中流露出思索之色,明顯在思考什麽。

他見狀,也就沒有打擾林楓。

過了片刻,林楓重新開口:“也就是說,祁都尉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王寺正?”

祁承強點着頭:“沒錯。”

“那在敲門時,祁都尉可曾察覺到書房内有什麽異常嗎?”

祁承強皺着眉頭,搖頭:“沒有,書房裏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否則本将也不至于認爲王寺正已經離開了。”

“當時書房内燃着燭火嗎?”林楓又問。

祁承強沒有遲疑的點頭:“亮着燭火,本将還專門看了一眼窗紙,窗紙上沒有任何影子,也是因爲這一點,本将才笃定王寺正離開了。”

林楓沉思片刻,他微微點頭:“本官明白了,多謝祁都尉的配合,祁都尉可以去休息了,稍後若有需要,我們再請祁都尉。”

祁承強聞言,直接爽快道:“沒有問題,隻要能幫助你們找出真兇,怎麽都成。”

說着,他轉身就要離去。

林楓又在這時叫住了祁承強,道:“祁都尉,本官能看看你的兩個鞋底嗎?”

祁承強十分爽快:“當然。”

一邊說着,他一邊擡起了自己的兩隻腳。

看完了祁承強的鞋底後,蕭瑀瞳孔微微一縮,臉色頓時微變,而林楓也眯了下眼睛,颔首道:“祁都尉可以去休息了。”

随着祁承強的離去,蕭瑀臉色凝重的看向林楓,道:“子德,他的鞋底你看到了嗎!?”

林楓明白蕭瑀的意思,他點着頭:“下官看到了,他的鞋底腳尖處,也有鮮血的痕迹。”

“怎麽他鞋底也有血迹,難道是他?”

蕭瑀瞪大着眼睛,臉上充滿着茫然,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有血迹?

林楓搖了搖頭,眼中眸光微閃,沉聲道:“有意思,若是第三人的鞋底也有血迹,那就更有意思了。”

他看向蕭瑀,道:“蕭公,見第三人吧。”

蕭瑀當即點頭,他沒有遲疑,直接讓人帶最後一人進來。

很快,禦史台侍禦史曾賀到來了。

之前在禦史台調查縱火案時,林楓對曾賀有過一面之緣,雖然他們沒有交流過,但不至于和祁承強與曹文清一樣完全陌生。

曾賀的年齡要更年輕一些,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他體型微胖,五官端正,屬于那種看着很順眼的人,越看越耐看。

此時曾賀的神情,充滿着傷感,眼眶微紅,看得出來剛剛流過淚。

“下官見過蕭寺卿,林寺正。”

侍禦史是六品官,品級上比林楓要低,但在朝廷上,即便比林楓品級更高的蕭瑀,都不願惹這些六品的侍禦史。

蕭瑀點頭,溫和道:“曾禦史請坐,接下來林寺正會問曾禦史一些問題,還望曾禦史能如實回答。”

聽到蕭瑀的話,曾賀毫無遲疑,他正色道:“身爲禦史,本官從不說謊,林寺正詢問便是。”

曾賀還真有魏征的幾分氣度。

林楓直接開口:“曾禦史和王寺正關系如何?”

曾賀毫無隐瞞:“下官是因公務與王寺正有的接觸,王寺正爲人溫和,性格純良,做事認真,很對下官胃口,因此我們除了公務後,在私下裏也多有接觸,時間一長,便成了忘年交的好友。”

王勤遠五十多歲,曾賀三十多歲,倒也算是忘年交。

林楓微微點頭,曾賀與曹文清和祁承強不同,對王勤遠不是恩人的那種感激之情,而是朋友之間的情誼。

他說道:“說說今晚的事吧,曾禦史可曾見到王寺正?”

曾賀沒有任何意外的搖着頭,道:“未曾。”

“爲何未曾?”林楓神色不變的詢問。

曾賀說道:“下官接到王皓通知後,便去書房,可在門口,下官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來開門。”

“下官覺得奇怪,便向房内看去,可房間内燭火明亮,并無任何身影,所以下官覺得王寺正可能有事離開了,并未在書房中。”

曾賀的供詞與祁承強差不多,林楓想了想,道:“然後曾禦史就離開了?”

曾賀點頭:“沒錯,下官想着王寺正可能有什麽要緊事去處理了,所以下官暫時離開,等了一刻多鍾後,覺得王寺正可能會回去等下官,所以下官又去書房了。”

“結果呢?”林楓問道。

曾賀歎息一聲,繼續搖頭:“結果仍和之前一樣,敲門也沒有任何回應,下官當時便覺得有些奇怪了。”

“以王寺正的性格,他若是耽誤一小會兒,那還可以理解,可若是耽誤了足足一刻多鍾的時間,讓本官在外苦等而毫無任何消息,那便與王寺正的性子很不符。”

“所以下官覺得事情有些不合理,便去找王府的下人,詢問他們是否知道王寺正的下落。”

林楓道:“下人怎麽說?”

“下人也不知道王寺正在哪,爲了準備今晚的辭别宴,下人們都很忙碌,他們一直往返于後廚與正廳之中,沒人看過王寺正,不過見本官尋找王寺正,他們也便分出人在王府内尋找。”

“可是到最後,也仍是沒有找到,而就在那時……”

曾賀看向林楓,道:“他們忽然發現有濃煙出現,濃煙出現之地正是書房,再之後的事情,林寺正也就知道了。”

林楓腦海中思索分析着曾賀的話。

曾賀與祁承強都沒有見到王勤遠,都是敲門沒有回應。

隻是他們的性格,以及他們對王勤遠的了解,決定他們做的事情有所不同。

祁承強因爲來得遲了,覺得王勤遠見自己未去,提前離開了,所以未曾多想。

而曾賀,與王勤遠是忘年交,對王勤遠的了解多于祁承強,所以他兩次去找王勤遠,都沒有找到,且沒有得到王勤遠任何讓人給他傳遞的消息,察覺到了異常。

可那時,明顯已經遲了。

不過雖然兩人做的事不同,但供詞基本一緻,可以互相對照。

林楓想了想,繼續問道:“你兩次去書房時,可曾發現什麽異常?”

“沒有。”

“當時書房的門是否反鎖?”

“下官隻是敲門,并未嘗試不禮貌的推門,所以當時不知道是否反鎖,但後來起火後,門是被撞開的。”

曾賀的回答很嚴謹,沒有妄自推測,十分符合禦史的性格。

林楓與蕭瑀對視一眼,林楓微微颔首,道:“曾禦史,可否讓我們看看你的鞋底?”

“當然!”

曾賀沒有任何遲疑,将兩隻腳先後擡起,腳底面向林楓和蕭瑀。

蕭瑀一看,瞳孔劇烈跳動,差點失去冷靜。

因爲曾賀的鞋底,竟然也沾有鮮血!

這三人,竟是鞋底都染了血!

林楓也是眸光閃爍,他深深看了一眼曾賀,道:“多謝曾禦史的配合,曾禦史先去休息吧,若有事我們再喚曾禦史。”

曾賀點了點頭,傷感的轉身離去。

三人的口供都已詢問完畢,蕭瑀放下手中毛筆,看着紙張上洋洋灑灑記錄的内容,眉頭卻毫無舒展。

他蹙眉道:“三個人的口供都沒什麽問題,他們與死者都沒有任何嫌隙,不存在殺人的動機。”

“正相反,他們與死者的關系,看起來與殺人的事情完全不搭邊。”

“更奇怪的是……”

他又看向林楓,道:“他們三人的鞋底,卻都沾有血迹。”

林楓聽着蕭瑀的話,身體向後靠去,眼眸閉合,大腦在高速的運轉,去分析幾人的證詞,他們的表情變化,以及鞋底與現場血迹的情況。

蕭瑀見狀,連忙噤聲,不幹擾林楓思考案情。

窗外夜風呼嘯,吹動窗紙呼呼作響。

過了沒多久,林楓睜開了眼睛,蕭瑀忙問道:“如何?”

林楓搖着頭:“現在還有一件事需要确定。”

“什麽?”

林楓看向蕭瑀,道:“蕭公,讓咱們大理寺的人,去問問下人,問問其他人,在曹文清去見王寺正之後,一直到起火被發現之前,這段時間内……除了曹文清三人外,是否還有其他人去過書房,或者走過書房的那條路。”

蕭瑀眸光微閃:“你是懷疑還有其他人?”

林楓道:“他們的供詞和動機都無法直接判斷出問題,所以未必不存在第四人的情況,畢竟祁承強與曾賀都沒見到王寺正,之後還離開過,若是有第四人爲兇手,他們也不會發現。”

蕭瑀一聽,當即起身:“本官這就讓人去查。”

說着,蕭瑀風風火火離開。

林楓仍未動分毫,他輕輕敲擊着桌面,聽着那有節奏的咚咚聲響,大腦一次又一次的對現有線索進行分析,之後開始排列組合,出現無數種可能。

第四人若是存在,是什麽樣的可能。

第四人若是不存在,又會是什麽樣的可能。

諸多想法,不斷浮現,卻又因爲沒有證據而被迫中斷。

林楓不能讓自己先入爲主,免得如陸辰鶴那樣,直接進入了歧途,與真相越來越遠,那就麻煩了。

不再多想,林楓直接起身,重新來到了書房。

站在門口,看着門前的血迹。

隻見書房内的血印,從屍首開始,一直到了門口,甚至順着門口還向外走了幾步,才最終消失。

林楓蹲下身來,看着門外的血迹,看着那十分明顯的血腳印,眯了眯眼睛。

沉吟片刻,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後,去看門後的情況。

隻見那根鎖門的門闩,已經從中間斷裂,這毫無疑問是趙十五撞門時将其撞開的。

他将斷裂的門闩拿起,仔細檢查門闩,便發現門闩的一個邊上,有着許多被利器劃出的口子,手指在這些口子上劃過,十分粗糙。

蕭瑀這時走了過來,見林楓手上的門闩,他看過之後,做出判斷:“這些口子,應該是匕首之類的利器劃出來的,難道……”

他看向林楓,推測道:“兇手是在門外,用匕首,一點一點劃動門闩,讓門闩鎖上了房門?”

林楓微微點頭,道:“和趙明路當時潛入周婉兒的房間時,所用的手法一樣。”

“而連趙明路那麽一個讀書人都能做到,其他人就更别說了。”

蕭瑀道:“沒想到兇手用的是這般簡單的法子,這是一點都不怕被我們破解啊!”

林楓放下門闩,緩緩道:“方法雖然簡單,但足夠有效,足以讓誰也進不去這間書房,從而讓王寺正的死被發現的時間不斷推遲,誰也不知道王寺正确切的死亡時間……并且手法越簡單,代表能做到的人就越多,我們反而難以根據這個手法,去縮小兇手的範圍。”

“很多時候,其實足智多謀的殺人算計,比起突如其來的激情殺人,是往往更容易被發現線索,更容易破解的。”

“算計的越多,手法越複雜,留下的痕迹與線索就越多,突然殺人,然後揚長而去,毫無任何多餘的遮掩,這種案子其實才更難偵破。”

蕭瑀經驗豐富,一聽林楓的話,就不由點頭道:“的确如此。”

他看向林楓,一臉愁容,道:“從門闩的情況來看,這個兇手就是那種追求簡單有效的人,看來想要查出真相,不會太容易啊。”

可誰知,林楓卻說:“下官覺得正好相反。”

“什麽?”蕭瑀一怔。

他不由疑惑看向林楓:“你不是說兇手的方法越簡單,就越難偵破嗎?”

林楓眯着眼睛,道:“從制造密室的手法上來看,兇手的确是追求簡單有效的人。”

“但這不代表,他就真的毫無任何算計,正相反……在這個案子裏,兇手爲了增加其他人的嫌疑,做了一件精心算計的事,可殊不知,正因爲這件精心算計的事,給了我們一個突破口!”

蕭瑀聞言,先是一怔,繼而猛的瞪大眼睛,他雙眼頓時灼灼看向林楓,連忙問道:“子德,你發現什麽了?”

林楓擡起腳尖,點了點地面,道:“它!”

“它?”

蕭瑀下意識低頭看去,隻見林楓的腳下,正是那十分刺目的血腳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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