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聽着鄧勳的話,目光向房間看去。
隻見眼前的房間門窗緊閉,門口有大理寺吏員守着,便是鄧府的仆從,都無法靠近。
蕭瑀的聲音傳來:“本官在得知鄧夫人離家出走失蹤後,就讓人守住了這個房間,不許任何人随意進出,以免破壞了房間裏的線索,更不容易找尋鄧夫人了。”
林楓微微點頭,心中明白,蕭瑀其實是擔心這件事有四象組織參與,怕人來人往将線索都破壞了,所以專門讓人封鎖了這裏。
他剛開始聽聞此事的時候,也是有着相同的擔憂,但很快他就排除了這種可能,除了剛剛對蕭瑀所說的那些理由,還因爲侍衛平安将信件傳達到了,如果侍衛中途出事了,信件被截胡了,那就真的可能是四象組織所爲。
可侍衛沒有出事,而且侍衛的忠心是證明過的……倘若侍衛是四象組織的人,當時他算計周正的時候,侍衛完全有機會通知周正,周正也不至于迷迷糊糊就被自己給算計了。
因此,信件沒有被截胡,侍衛忠心能确定,這兩點就足以證明四象組織無法比他們更快一步知曉鄧夫人的事。
但那也隻能代表在此之前四象組織比他們遲了,可之後就未必了……畢竟蕭瑀的行動并不隐秘,四象組織也許已經推測出金钗就在鄧夫人手中了。
所以現在就看他們誰能更早一步,找到鄧夫人的蹤迹了。
好在四象組織不像是蕭瑀他們可以大搖大擺的調查搜尋,他們沒法接觸第一手線索,還隻能在暗中搜尋,終究是束手束腳,速度未必能比蕭瑀他們快,可總歸是給了林楓一些急迫感。
林楓一邊想着,一邊進入了房間之中。
推開房門,林楓檢查了一下門闩,鄧勳見狀,道:“我們已經檢查過了,門闩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迹。”
林楓微微點頭。
進入房内,視線向前方看去。
入門處,就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着茶壺茶杯的茶具,在茶具旁邊,有一個小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個瓷質酒瓶和兩個小杯子。
林楓走到桌子旁,拿起了酒瓶,放在鼻前聞了聞,又輕輕晃了晃,道:“滿的?”
蕭瑀點頭:“是滿的,酒是上好的佳釀,根據婢女所說,是鄧夫人離家出走之前,在傍晚時讓婢女送進房間的。”
林楓放下酒瓶,問道:“婢女可知道爲什麽鄧夫人要讓她送酒?”
蕭瑀搖頭:“婢女也不清楚。”
林楓微微颔首,目光向四周看去。
牆壁上挂着一些字帖做裝飾,沒有畫,隻有字。
他向鄧勳道:“鄧夫人喜歡書法?”
鄧勳忙點頭:“林寺丞怎麽知道?沒錯,夫人她就喜歡臨摹名家字帖,并且也因此練了一手好字。”
林楓笑道:“牆壁上的字帖一共有八幅,都是名家之作,而畫卻一幅沒有,不難推測出她喜歡書法。”
鄧勳不由道:“林寺丞當真是明察秋毫,觀察細緻入微。”
不愧是吏部的人,就是懂得語言的藝術……林楓繼續看去,字帖下面靠着牆壁處,有一個櫃子,此刻櫃門打開着。
林楓走到近處,查看裏面的情況,隻見衣櫃中衣服很是混亂,就仿佛掉出來然後又被随手塞進去一樣。
見林楓看向衣櫃,鄧勳道:“婢女清點過,夫人的衣服一共少了六套,都是夫人平常喜歡穿的。”
林楓微微颔首,走過屏風,就見在床榻前,正放着一個浴桶,浴桶裏裝滿了水,旁邊的凳子上,放着一個小花籃,花籃裏有一些秋菊的花瓣。
“這也是鄧夫人離家出走之前,讓人放在這裏的?”林楓問道。
鄧勳說道:“沒錯,是和那酒一起讓婢女送進來的。”
林楓看向浴桶,水面清澈,看樣子還未洗過。
他眼眸眯了眯,目光看向床榻。
床榻很整齊幹淨,被子疊的十分闆正,沒有散開,看來當晚鄧夫人沒有在這裏休息。
他最後來到梳妝台前,看向梳妝台。
隻見梳妝台上有幾個盒子,多數盒子都被打開着,裏面是空的。
蕭瑀來到林楓身旁,低聲道:“這些就是鄧夫人的首飾盒,金钗就被裝在這裏……但已經被鄧夫人帶走了。”
林楓點頭道:“鄧夫人的首飾不少吧?”
鄧勳道:“自是不少,夫人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錦衣玉食,首飾很多,嫁給我後,我也從未少過她的首飾。”
林楓随手拿起一個盒子,緩緩道:“這麽多首飾,重量肯定不輕……鄧夫人是有多愛這些首飾,一個都不留下,非要全部帶走?”
鄧勳愣了一下,蹙眉道:“可能真的一個都舍不得吧。”
“的确可能。”
林楓直起身來,目光環顧整個房間。
房間裏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地面幹淨整潔,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蕭瑀見林楓檢查完畢,問道:“子德,怎麽樣?”
林楓搖了搖頭:“目前沒有發現是被人強制擄走的迹象。”
鄧勳茫然道:“夫人本就是自己離開的啊,她還留下了辭别信,怎麽會是被人擄走的?”
林楓笑道:“我們也是在排除諸多可能。”
他看向鄧勳,問道:“辭别信在何處?”
鄧勳忙指着梳妝台上一個閉合的小盒子,道:“在那裏。”
這個箱子擺在最邊側,林楓将其拿起,打開蓋子,便見一些被撕碎的碎紙片正躺在其中。
他将盒子拿到桌子旁,然後将裏面的碎紙倒了出來。
鄧勳說道:“我幫林寺丞拼起來……這些紙都被夫人撕碎了,若是擺在明面處,我們怕開門時風一吹就吹開了,所以将其放在了盒子裏。”
他一邊說着,一邊迅速将其拼起來,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将其拼成了一張完整的紙。
“林寺丞,你看,這就是夫人留下的辭别信。”
林楓目光向上看去。
隻見這張四分五裂布滿裂紋的紙張上,有着一行字。
“我走了,不要來找我。”
内容很簡單,隻有八個字。
這些字都被撕開了,撕的很碎,沒有一片碎紙上,能看到兩個字,若非是字數少,想要将其拼湊出來,會十分困難。
看着這些字,林楓眯了眯眼睛,道:“确認過,這就是鄧夫人的字迹嗎?”
鄧勳忙點頭:“雖然我不太懂書法,但的确是夫人的字迹,我的書房裏還有一些夫人練過的字帖,我比對過,絕對是夫人的字。”
林楓想了想,道:“本官能看看貴夫人的字帖嗎?”
鄧勳愣了一下:“林寺丞也要比對一下?”
林楓笑道:“不親眼比對一下,總歸是不放心,畢竟這關乎着鄧夫人是否真的離家出走。”
鄧勳一聽,便忙道:“好,我這就讓人将其帶過來。”
“不用了。”
林楓直接将這些碎紙片放進盒子内,笑道:“我們一起去取吧,順便喝點茶水,不瞞鄧員外郎,我們趕了四天多的路,舟車勞頓,到了長安後還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過來了,現在感覺喉嚨都要裂開了。”
鄧勳聞言,連忙道:“林寺丞怎麽不早說,我這就讓下人準備茶水。”
林楓拿起盒子,道:“走吧,在這裏不宜吃吃喝喝,以免破壞了我們沒有發現的線索。”
“好。”鄧勳直接前面領路:“書房在這邊。”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鄧勳的書房。
鄧勳的書房面積不大,進門處隻有很小一塊空間,右手邊挨着牆壁的一側是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
前方三步遠就是書桌。
這是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書桌,桌子有着紅漆,一些地方都能看到朱漆下面的木頭了。
木頭上有些許坑窪,一些地方塗了一層又一層的紅漆,看起來深淺不一,想來是朱漆脫落後,又塗抹過。
見林楓看着書桌,鄧勳道:“這還是父親傳下來的,我比較念舊,就一直沒換,現在看起來确實有些不合用了,我準備過些天将其換掉,也該換個新的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揮着衣袖,趕走桌角站着的蒼蠅,他說道:“這都深秋了,蒼蠅還這麽多。”
林楓笑道:“深秋的蒼蠅最厲害,比蚊子還會叮人,不過它們也活不了多久了,再冷一些,就看不見了。”
鄧勳一邊點頭,一邊找來了一些紙張。
他将這些紙張放在桌子上,道:“這就是夫人之前寫過的字。”
林楓來到桌前,先将盒子裏的辭别信拼好,然後随手展開一張紙。
目光向紙張上看去,隻見秀氣的字頓時映入眼簾。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看着熟悉的内容,高中的記憶忽然背刺林楓。
還真巧,這首詩林楓不僅知道,還會全文背誦。
這是《詩經》裏的一首詩,講述的是一個女人戀愛、結婚、婚變到決裂的過程,結合鄧勳說他要納妾,從而導緻鄧夫人不高興甚至離家出走的事,這首詩還真是夠應景的。
看得出來,鄧夫人對鄧勳是真的很不滿。
他沒去關注這首詩的意義,重點放在字迹上,将這首詩的字迹,與辭别信上的字迹進行比對。
因爲兩張紙上有相同的字,所以即便林楓不是專業人士,也能看得出來,這些字的确是一人所寫。
他看向蕭瑀,蕭瑀也點頭:“本官也比對過,不是他人模仿所寫。”
蕭瑀的書法造詣,絕不是林楓能比的,連蕭瑀都這樣說了,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婢女将茶水送了過來。
鄧勳親手爲蕭瑀林楓等人倒了茶。
林楓坐在凳子上,雙手捧着茶杯,看向鄧勳,道:“鄧員外郎,在你夫人離開的那個晚上,你一直都在書房裏嗎?”
鄧勳點頭:“不錯,當時本官還有很多公務沒完成,便隻能在書房裏忙碌,我一直忙碌到快子時,實在熬不住了,便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鄧員外郎當真是辛苦。”
“在其位,謀其事,本就是應該的。”
林楓道:“鄧員外郎這些天,一直都這麽辛苦嗎?一直都沒有去房間裏休息?”
鄧勳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瞞林寺丞,其實倒也不是天天都這麽辛苦,隻是夫人不太高興,我也懶得去看夫人的臉色。”
林楓明白了,說什麽辛苦都是借口,不想和他夫人吵架,不想低三下氣哄人才是真。
他說道:“鄧員外郎最後一次見到鄧夫人是什麽時候?”
鄧勳道:“吃晚飯,吃完了晚飯我就來書房了。”
“那其他人最後一次見到鄧夫人是什麽時候?”林楓又問。
蕭瑀這時開口:“本官問過了,給鄧夫人送酒水和浴桶的婢女是最後見到鄧夫人的,當時是戌時三刻左右,送完酒水和浴桶後,鄧夫人就讓婢女們離開了,不用她們服侍。”
“再之後就沒人見過鄧夫人了?”林楓問道。
蕭瑀點頭:“當夜下了不小的雨,鄧夫人沒再吩咐什麽事,下人們也都在自己房間裏幹活或者休息,沒人亂跑。”
“還下雨了?”林楓挑眉。
他們在路上可沒遇到什麽大雨。
“沒錯。”鄧勳道:“當晚的雨不小,我們都躲在房間裏沒出去……夫人究竟對我有多傷心失望,會選在那種傾盆大雨的夜晚離開?”
說着,鄧勳臉上更加的焦慮和擔憂了起來:“夫人從小錦衣玉食,什麽都讓人伺候,她從未經曆過雨打風吹,在暴雨的深夜離去,她會不會被雨淋濕?淋濕後會不會感染風寒……這都兩天多了,我們還沒找到她,她會不會出什麽意外啊。”
看着鄧勳焦慮的樣子,蕭瑀不由安慰道:“鄧員外郎放寬心,我們現在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鄧夫人的娘家,鄧夫人慣常去的地方,甚至長安城外的方圓二十裏地界都找過了,都還沒有發現鄧夫人,這固然代表鄧夫人蹤迹不明,卻也代表着鄧夫人可能還安全。”
他有句話沒說出……沒發現屍首,在沒找到她的人之前,就是最好的事。
不過這話說出來未免太冷酷了,他怕刺激的鄧勳更加焦慮。
蕭瑀安慰完鄧勳,目光便看向林楓,林楓已經知道他知道的所有事了,也不知林楓能否發現什麽線索,至少知道鄧夫人可能去往何地。
他們用了人海戰術都找不到鄧夫人,現在所能依靠的,也隻有林楓的斷案能力,希望林楓能發現什麽特殊的線索,推斷出鄧夫人的去處。
而這時,蕭瑀見林楓忽然擡起了頭,似乎想到了什麽。
便見林楓看向鄧勳,道:“鄧員外郎,本官有一個推測,這對伱而言可能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希望鄧員外郎能挺住。”
鄧勳一愣,不由看向林楓,道:“林寺丞的意思是?”
蕭瑀和孫伏伽等人,也都忙看向林楓。
然後他們就見林楓歎了口氣,目光看向鄧勳,聲音低沉,緩緩道:“若是不出意外……我想,鄧夫人可能不是離家出走,而是……已經遇害了。”
“什麽!?”
衆人聽到林楓的話,都不由驚駭出聲。
鄧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雙眼劇烈顫動,雙手都在發抖,整個人驚恐的看向林楓:“林寺丞,你……你爲何這樣說?”
蕭瑀和孫伏伽也十分不解。
林楓看着衆人,說道:“首先,鄧夫人的房間裏,有她專門讓婢女送去的酒水和浴盆。”
“這說明她是想要好好洗一個花瓣澡,然後好好的喝個酒的。”
“試問一個情緒絕望,想要逃離這個家的鄧夫人,怎麽會有閑情逸緻洗什麽花瓣澡?喝什麽酒?”
“當然,你們也可以說她就是想要在離開之前,好好洗個澡,然後喝個酩酊大醉再離開也行。”
“可是那酒瓶裏的酒是滿的,沒動分毫!”
“那澡盆裏的水也十分幹淨,花籃裏的花瓣也一片未動。”
“這一切都代表着不對勁,不合理!她壓根就不是不想做……”
林楓雙眸看着鄧勳,道:“所以,唯一的合理解釋,是你夫人本想喝酒,本想洗個花瓣澡……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喝酒洗澡,就遭遇了意外!讓她再也沒機會喝酒洗澡了。”
聽着林楓的話,鄧勳臉色瞬間煞白。
他張着嘴,聲音都在發抖:“難道真的是這樣?”
蕭瑀眉頭微蹙,他看向林楓,道:“子德,其實本官也覺得這澡盆和酒水有問題,但除此之外,我們并沒有發現其他問題,鄧夫人的衣服首飾被帶走了,鄧夫人還留下了親筆所寫的辭别信,後門也開着……這些事都證明着鄧夫人就是離家出走。”
“我們人手有限,在離家出走的可能性遠高于其他意外時,我們隻能先将力量集中在離家出走上。”
林楓點頭,他能理解蕭瑀。
蕭瑀辦案經驗豐富,自己剛剛說的一切都擺在明面上,蕭瑀不可能察覺不到異常。
但異常隻有這一點,而其他的信息都指向離家出走,蕭瑀時間緊迫,人手有限,隻能優先選擇最可能的離家出走。
“下官明白蕭公的選擇,隻是蕭公……”
林楓看向蕭瑀,緩緩道:“你是否想過……你以爲的離家出走的線索,其實都是爲了欺騙你們,讓你們相信鄧夫人就是離家出走離開的呢?”
蕭瑀眸光一變,道:“欺騙我們?”
“你的意思是……這些線索都是假的?”
鄧勳瞪大着眼睛道:“怎麽可能會是假的?夫人寫的辭别信就在這裏,而且林寺丞你也看到了,那字迹就是夫人的字迹啊!”
蕭瑀也點着頭,正是因爲這封辭别信,他才更加确定鄧夫人就是離家出走的。
畢竟字迹不是作僞。
林楓看着鄧勳,道:“本官并未說那辭别信的字不是鄧夫人所寫。”
“那林寺丞爲何還?”
林楓搖了搖頭:“本官說的是……辭别信的字的确是鄧夫人所寫,但本官可沒說這封辭别信也是她寫的啊……”
“什麽?”
鄧勳愣住了。
連帶着蕭瑀都有些懵。
他們完全發懵的看着林楓。
隻見林楓将茶杯放在一旁,站起身來,走到桌子旁。
然後指着桌子上的辭别信,道:“大家仔細看一看,看一看這封信被撕後的樣子,你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衆人一聽,連忙湊上前查看。
可他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
林楓提示道:“主要看字……你們仔細看一看,這些紙張的碎片上,是不是沒有任何一張碎片上……同時存在兩個字?或者同時存在兩個字的一部分?”
聽着林楓的提示,衆人仔細瞧了瞧。
孫伏伽不由瞳孔一擴,道:“真是如此,每一個碎片上,都隻有一個字的部分,沒有任何一片碎紙上,同時存在兩個字。”
鄧勳皺眉道:“可這能代表什麽?”
林楓看向鄧勳,道:“正常撕紙,如果沒有刻意的去避開兩個字在同一個碎片上,那得是多大的巧合……才能導緻這麽多碎片裏,兩個字哪怕是一個小點呢,都沒法進入到同一個碎片上?”
“而且你們再來看一看……”
林楓從辭别信上拿起了兩個字的兩張碎片,他說道:“你們感受一下這兩張紙,雖然它們看起來顔色沒有任何區别,但在仔細用手摩挲後,卻還是能感受到光滑程度是不同的。”
聽着林楓的話,狀元郎孫伏伽當即伸出手,仔細感受了一下。
繼而他雙眼瞪大:“的确不同,這就不是同一張紙!”
說着,他來到鄧勳搬來的那些紙張前,迅速用手感應這些紙張,最終從裏面抽出了兩張紙,道:“這帶着這兩個字的碎片,與這兩張紙的感覺一緻。”
狀元郎真不愧是狀元郎,不愧是古代知識百科大全,總能在關鍵時刻,在古代文化上幫到自己。
林楓看向鄧勳,道:“鄧員外郎,這兩張紙是同時買的嗎?”
鄧勳皺了皺眉頭,仔細檢查了下紙張上面的内容,然後道:“好像的确不是同時買的。”
林楓說道:“同樣的一封辭别信内,字的碎片上竟然是兩張不同的紙,你們現在還覺得這辭别信有任何的可信度嗎?”
鄧勳忍不住道:“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林楓眸中閃爍着精芒,緩緩道:“很明顯,有人害了或者擄走了鄧夫人,爲了隐瞞真相,故意僞造了辭别信。”
“可他怕模仿鄧夫人的字被發現,所以就想到了這個詭計……通過從鄧夫人寫過的紙張上,将這些字給單獨挑出來,撕下來,組成辭别信的内容。”
“但這樣做,一下子就會被人發現,所以他又找來一張紙,先根據這些字撕開缺口,然後再将這些字和紙張再度撕開,撕成更小的碎片……這樣的話,因爲都是碎片,所以其他人根本就不會想到……那些字,其實都是假的。”
“一封看起來十分完美的辭别信,就這樣誕生了……”
林楓将碎片放回到桌子上,話音一轉,道:“隻是很可惜,這個人不太懂紙張,分不出紙張的區别,留下了這樣的破綻,從而讓我們識破了他的詭計。”
聽着林楓的解釋,鄧勳忍不住的咽着吐沫,他臉色發白,語氣焦急:“怎麽會是這樣……這辭别信竟然是僞造的!我怎麽就沒有發現!”
連蕭瑀都驚訝的不行,他前後看了辭别信不下五次,竟然都沒覺得這封信是僞造的。
“那我夫人……現在,現在究竟在哪?她,她還活着嗎?”鄧勳忙看向林楓,驚慌詢問。
林楓按着桌子,目光沉重,說道:“鄧夫人不是主動離開的,可那人卻又将鄧夫人的衣服首飾帶走,甚至還打開了你們府的後門……明擺着就是故意讓我們認爲鄧夫人是離家出走的。”
“他的目的是爲了讓你們将注意力都放在外面,在其他地方尋找鄧夫人……”
“如果鄧夫人是被擄走的話,我想那個賊人應該是要避免被你們這般大肆搜尋才對,畢竟這會讓他也有暴露的風險。”
他看向衆人:“所以……我們用正常的邏輯去推測,賊人的目的是讓你們以爲鄧夫人離家出走,讓你們将注意力放在外面搜尋……那我們反向推斷,就能得出……賊人是不希望你們将注意力放在鄧府這裏的結論。”
蕭瑀和孫伏伽聽到林楓的話,瞳孔陡然一縮,臉色瞬間一變。
鄧勳也迅速明白了林楓的意思,他聲音都在發抖:“可,可下人們當天早上就已經搜過整個府裏了……沒有發現娘子啊。”
林楓眯着眼睛,緩緩道:“正因爲沒有發現鄧夫人,才最麻煩啊,因爲他們搜過的都是活人會在的地方,可他們沒有找到。”
“這就隻能證明……鄧夫人待在死人才能在的地方。”
“換句話說……”
他看向鄧勳,歎息道:“你夫人,已經死了……而屍首,就被藏在你府的某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運營官開始爲本書舉行活動了,哭着抱我大腿讓我一定要廣而告之,所以爲了不讓他把我的褲子哭濕,大家去書評區看一看那個活動吧。
簡單來說,就是希望大家多在章節發表章說,多給其他章說點贊,多來書友圈水帖、回帖、點贊。這樣可以提升出圈等級,到了三級就可以給大家起點币和粉絲稱号了。
還有一個更具體的活動,發送500貢獻點截圖獲得粉絲稱号。
現在有十個粉絲稱号送給大家,在帖子或書友群截圖五百貢獻點,前十名就送給大家了,據說效果是在所有粉絲中排在最前面,十分酷炫。而貢獻點也是通過評論點贊獲得,我們給大家加精,速度杠杠的。
具體大家就看書評區運營官發的帖子吧,他日日等,夜夜盼,就等大家去參加了!
完畢,我去擦褲子的眼淚了。
(本章完)